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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你干嗎呢?”燕兒捂著鼻子,道。
黎夕嵐頭也不回,對著鏡子往臉上又涂又抹,回道:“楚夙那家伙自命清高得很,不畫丑點(diǎn)怎么對得起他的眼睛呢?!?p> “可你這身上......”燕兒疑惑地又靠近聞了一聞,隨即觸電般往后退了一步。
“嘿嘿......”黎夕嵐轉(zhuǎn)過頭,一張臉上一塊黑一塊紅,胭脂都混在了一起,而且眉毛描得一長一短,嘴唇也是涂得又紅又腫,此刻一笑,跟一張血盆大口似的,有些駭人,“我往身上抹了點(diǎn)大蒜水,怎么樣,夠不夠刺激?哈哈,你看好了,待會兒楚夙肯定哭著出去......”
燕兒有些無語:“王妃你就這么嫌棄殿下嗎?”
“嘁,”黎夕嵐又撲了點(diǎn)粉,“是他一直嫌棄我好嗎!行了行了,你趕緊先出去,馬上他就來了?!?p> 燕兒揉揉鼻子,趕緊推門出去,屋里味道太重了,再不出去都要被熏死了。
燕兒走后,黎夕嵐哼著小調(diào)蹬掉靴子,大馬金刀地坐在榻上,不時瞥一眼鏡子,心情愉快。
......
“殿下,不去王妃那兒嗎?”管家提醒道。
楚夙淡淡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更漏,將文書放下,開口道:“她有沒有什么動靜?”
管家一愣,答道:“這個,倒是沒有,王妃一直在房里。”
楚夙沒說話,眸子里沉沉,如窗外夜色,清冷莫辯。
......
......
房外傳來了腳步聲,黎夕嵐一激靈,忙直起身子坐好,兩只眼睛盯住了房門,這時,門外的腳步聲忽停,正停在門口,遲遲不見動靜。
黎夕嵐咽下一口唾沫,心里正沒底,那門卻忽然被打開,一股冷風(fēng)灌了進(jìn)來。
黎夕嵐定睛一看,白衣白袍,可不是那誰嘛!
楚夙立在門口也不進(jìn)去,一雙清眸定定看著黎夕嵐,半天也沒聲音。
黎夕嵐被他盯著不自在,忙開口打破這氛圍:“殿下,進(jìn)來呀,外面不冷嗎?”
她的語調(diào)甜膩膩的,眼神里滿滿的笑。
楚夙不動,一張臉什么表情也沒有,白衣襯得他膚白近透明。
黎夕嵐干笑一聲,屋內(nèi)一股大蒜味刺鼻難聞,再襯她這張臉,楚夙想必就要受不住,以他的性子拂袖而去,她以后也就安全了。
半晌,楚夙終于動了,卻是轉(zhuǎn)身離開,黎夕嵐剛松一口氣,管家就來了,立在門口恭聲道:“王妃,沐浴的水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您快隨奴才去吧?!?p> 黎夕嵐一呆,一口氣差點(diǎn)沒提上來:“什么?沐浴......”
......
熱氣裊裊。
水霧繚繞中隱見雕花屏風(fēng)后露出的寬大木盆,還有半露的雪白香肩。
一旁的侍婢手捧皂莢藻豆與布巾侍立在旁,淡淡的清香中,半靠在盆中的女子半仰著頭,一頭烏絲傾瀉于水面,如海藻般漂浮,更顯得女子面容雪白,溫婉清麗。
“王妃,可需加水?”一綠衣小婢輕聲道。
女子嗯了一聲,把頭埋在水里,一盆的玫瑰花瓣上下起伏不定,映得水都紅了。
一盆熱水兌入,室內(nèi)愈加溫暖如春。
水面漸漸平靜,再無一絲水聲。
“王妃、王妃!”一旁的小婢見水面半天沒動靜,不禁急聲喊道。
嘩啦-----
水里忽然露出女子的頭,冷麗的臉上雙頰微紅,雙眼緊閉,但嘴中卻說道:“沒事,更衣吧?!?p> 女婢上前攙扶,女子緩緩出水,雪色肌膚幼嫩光滑,濺起細(xì)碎的水花。
綠衣小婢捧來衣物,女子張開雙臂,任由她穿上。
水清去濁,衣間帶香,一旦剝下,便是傾世容顏。
......
......
雕花大門被緩緩?fù)崎_。
屋內(nèi)靜坐的男子轉(zhuǎn)頭,一雙白雪貫徹的清冷眸子,對上她的,一顫。
一襲輕軟干凈的梨色衣裙,淺淺繡著朵朵梨花,幽靜美麗,而步入的年輕女子,烏絲微飄,無任何裝飾的臉上,純凈美好幾近易碎。
她勾起唇角,眉間笑顏恍若前生。
不知為何,他心中微茫,淡淡的,卻直達(dá)心扉。
“怎么,不睡主臥了?”她笑道,有些咬牙切齒。
楚夙的思緒一瞬間回歸現(xiàn)實(shí),那些模糊空白的記憶,四分五裂。
“看來洗過了跟沒洗一樣,”楚夙淡淡道,“無甚區(qū)別?!?p> 黎夕嵐咬牙道:“你......”
這個家伙......怎么就這么討人嫌呢?
黎夕嵐也不想和這人爭辯,一眼瞥見桌上有一壇子陳酒,覺得口渴難耐,便徑直走過去,一把揭了木塞,直接往嘴里灌一口。
酒液入口微甜,味道十分不錯,黎夕嵐干脆直接咕嘟咕嘟都往脖子里灌。
楚夙看著她一副渴死鬼投胎的模樣,想提醒她那是一壇陳年烈酒,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就這么讓那大半壇子酒進(jìn)了黎夕嵐的肚子。
那酒后勁足,剛喝時香甜好喝,可喝了不久之后便會頭昏腦漲,酒勁飛升,連一個漢子都能輕易醉倒,何況一柔弱女子。
不久,黎夕嵐便昏昏沉沉,手足酸軟,咧著嘴胡言亂語,酒壇落在地上,碎了一地。
“額......楚夙......你......你怎么......這么、這么討厭......”黎夕嵐盯著楚夙,不住傻笑。
楚夙皺了皺眉:“你怎么了?”
“嗯......不、不用你管......你就是......個禁欲、潔癖狂......”黎夕嵐站起來,搖搖晃晃地向楚夙走過去,差點(diǎn)一個踉蹌摔倒,被楚夙眼疾手快地扶住。
“嗝-----”黎夕嵐打了個酒嗝,身體重心下墜,直直壓倒了楚夙,二人便一起倒在了床榻上。
楚夙聞一陣酒氣熏天,不禁蹙起了眉:“你喝醉了?!?p> “我沒有......”黎夕嵐把頭埋在他的胸口上,悶悶地道。
楚夙動了動身子,想挪開她,卻被她一把拉住。
她猛地抬頭:“不要走?!?p> “你......”楚夙剛要開口,身子卻一僵。
黎夕嵐拽著他胸前的衣服,身子前傾,一把吻住了他!
楚夙睜大眼,有些不可置信,竟也忘了再干什么,任她就這么吻著他。
“真好吃......”黎夕嵐閉著眼,口齒不清道。
她好像在夢里舔著什么似的,用舌頭舔了一遍楚夙的嘴唇,然后就心滿意足地想把臉挪開。
楚夙眸子一深,一下子將她翻至身下。
黎夕嵐睜開迷離的雙眼,看著上方的男子,眨巴了幾下眼睛,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