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二十一日的夜 雙雙出籠的鷹(5)
“對不起,我親愛的主人?!?p> 老馬拉的聲音開始變得迷惑,像是不知道為何自己要稱呼面前這個乳臭未干的孩童為主人。
但,在這句話說完之后,他的瞳中,就全然沒有迷茫了。
“請允許我像您請罪,大人,主人,我仁慈的上帝,我罪該萬死?!?p> 老馬拉倏而再次變得激動起來,語調(diào)高昂,坊鑣犯下了彌天大錯的囚犯,在神圣的法庭上面對著審判者,慟哭悉數(shù)自己的罪行。
空只是面無表情地注視著老頭的表演。
掠魂術(shù)。
與奪魂術(shù)只差一個字眼,但法術(shù)的效果,卻千差萬別。
奪魂術(shù)是能夠完全的掌控被施術(shù)者的靈魂,將其改造成為沒有思想的傀儡。
而掠魂術(shù),則是像掠奪土地那樣。
在他的靈魂中,種上自己的基理。
這是一顆種子,對于老馬拉來說,這亦是一道永遠(yuǎn)無法違逆的帝詔、圣經(jīng)、神言——讓他唯命是從。
他擁有自己的意識,擁有自己的想法,可以自行思考。
這是施術(shù)者的仁慈。
但作為對這份仁慈的回報,他將獻(xiàn)出自己那無與倫比的極致忠誠。
當(dāng)然,這也是日后,戴夫應(yīng)該對這個國家的全部從政當(dāng)權(quán)者,要做的事情。
空的掌控雖然無懈可擊,但要挨個依次施法的話,實在是太麻煩了,幸好,戴夫的一個小發(fā)明,剛好可以解決時間上的冗雜。
據(jù)空所知,進(jìn)度已經(jīng)快了。
所以,這一次的烏鴉谷之行,空也是在為了戴夫的‘小發(fā)明’鋪路。
這里,就是米國,深埋于暗處的另一方議會。
由這里展開,再合適不過了。
至于奧巴代亞的變化...
空在第一時間就已經(jīng)感應(yīng)到了...
那股古老的、邪惡的、腐朽的、駭人的氣息,仿佛沉寂在某個未知深淵墓冢中的腐臭味道。
——是那么的熟悉......
說實話,空已經(jīng)習(xí)慣了。
自打自己曾經(jīng)所在的那個地球的版圖被公會的神鄉(xiāng)錄入之后,就再也沒有產(chǎn)生他的其他前世世界亂入混淆的局面。
一切似乎都像是走向了正軌。
但,一顆石子兒沒入了大海,便勢必有另一塊頑石被潮汐的浪濤卷上其他的礁岸。
世界任務(wù)——漫威世界,正是一處合適的地點(diǎn)。
大概,在此方世界的某個小島,亦或是彼方未知混沌中的一顆星星上,那個討人厭的虛幻生命體,正整備齊全地打算看他的笑話呢。
那么,這一次,又會有幾個世界的亂入呢......
老馬拉恭敬的贊美已經(jīng)漸漸稀弱,這個老人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主子并不在意他所發(fā)出的廉價的諂諛之詞。
身為多年烏鴉谷的實權(quán)者,他知道該如何面對一位無法想象也難以捉摸的新主人。
于是,他趕忙重新打開了密碼板,關(guān)上了陷阱大門,將真正的烏鴉谷入口打開后,便安靜地站在原地默默等候著。
一分鐘...
兩分鐘...
十分鐘...
老馬拉對此并沒有著急,臉上也沒有了之前的耄耋老貌,變得清矍精神的樣子。
“把偽裝卸下來吧,帶我去見十二門首,我知道今天是集會的日子?!?p> 空瞥了眼老馬拉,淡聲說道。
身為真正實權(quán)者的老頭,自然不應(yīng)該是現(xiàn)在這種宛若流浪了一輩子和野狗搶食的乞丐狀態(tài)。
老馬拉點(diǎn)了點(diǎn)頭,再也沒有說一句拍馬屁的佞語,利索地將臉上的一層薄皮,與外套的臟臭爛布給扯了下來,露出了身下精致的大衣,與里面面料昂貴的西服。
老頭的眼睛,的確有一只是瞎的,而且瞎的方位,也是和尼克弗瑞同款。
讓空誹腹不已。
是不是漫威米國的一些長官都喜歡玩海盜cos?
“主人,這邊請。”
卸妝完畢,老馬拉便伸手,將空引到了新開啟的門內(nèi)。
只要將這座烏鴉谷控制在手上,那接下來的一切,就會變得方便很多了。
嘖嘖......
空嘴角勾起了一抹舒心的弧度,跟著老馬拉走了進(jìn)去。
能夠解決麻煩的方法有很多,但最直截了當(dāng)?shù)?,還是在麻煩出來之前,將其規(guī)避扼殺的為好。
......
與此同時...
代表著風(fēng)的浪人,終于開始行動了。
斑駁的樹影雖然掩飾不了月的柔白,但卻能給風(fēng),帶來隱蔽的間隙。
亞索一路尾隨著他盯上的那名黑人,來到了城市的邊緣地區(qū)......
“康納,這邊!”
那是一個廢棄的停車場,因為地帶偏僻,且靠近托馬斯野生動植物保護(hù)區(qū),所以一直沒有太大的工程,這也帶給了一些流浪者與社會中的暗流一個稱心的棲居地。
在停車場的側(cè)門處,雜草叢生的柵欄內(nèi),一個穿著樸素的黑人沖著亞索盯上的目標(biāo)欣喜地招了招手。
“搞到抗生素了么?”
黑人從旁邊的斷裂口鉆了出來,小跑著迎了上去。
“沒有?!笨导{語氣有些甕悶,眼睛因為情緒的激動攀上了血絲。
他嘴唇喏了喏,多年的經(jīng)歷讓他快速地回歸了冷靜,開口問道:“庫瑪她怎么樣了?”
“傷口感染了,狀態(tài)很不好?!焙谌嗽疽姷娇导{的喜悅感此刻也消失不見了,低聲回應(yīng)著。
一時間,二人之間的氣氛有些沉重,他們都知道,再沒有什么救助的話,庫瑪?shù)拿\(yùn)將會何如。
少頃,康納再次抬頭,眸中似乎堅定了某種意志:“威肯,照顧好她,我要再去一趟!”
說完,他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打算重新融入夜色之中。
可,就在他腳再一次發(fā)力的時候,卻被身后的威肯拉住了。
“你是想去偷出來,對么?”聲音有些哽咽,還有一股微不可查的怒氣。
這股怒氣,并不是對康納的。
“沒人會發(fā)現(xiàn)的,相信我的身手?!笨导{沒有回頭。
“是,我相信?!蓖涎劭粑⒓t,“但族訓(xùn)是什么你忘了么?”
“絕對,絕對不要坑蒙拐騙!我們是自然的子民!”
康納轉(zhuǎn)過了頭,和威肯緊緊地對視著,月光折射出半邊的滄桑與疲憊,埋沒了另一半的悲愴與痛心。
他說:“那你看這周圍,自然......在哪兒呢?”
“我們生于萬物之間,代表的是這份厚重土地的意志,卻被漂洋過海來的野蠻人屠戮殆盡!那個時候,自然在哪里?!”
康納的聲音,逐漸地尖銳高漲,像是一頭憤怒的雄獅,在咆哮著質(zhì)問自己的臣民。
“我們東逃西竄,隱匿于這鋼鐵森林,成天為藥物食物的不足擔(dān)驚受怕!受盡他人的譏諷!這個時候,自然在哪里?!”
吼聲,震撼了整片星空。
威肯有些呆滯,下意識地松開了拽緊了衣袂的手。
康納舔了舔干涸的嘴角,這一次,沒人阻止,也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