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圖音塔
有人在賣東西,也有人在街邊乞討,還有人在販賣奴隸。奴隸有男有女,女奴們都低著頭,紛紛低泣。
殷荀皺了皺眉。
金曦早已頒布過法令,不準(zhǔn)販賣奴隸,這圖音,竟仗著遠(yuǎn)在邊境,無人可管嗎?
殷荀沒來得及細(xì)看,馬車就帶著他,一路前行,越走越荒,到了一座高塔前,然后停下了。
殷荀被押下了馬車。他抬頭,朝上看去。
這座塔,是用泥土筑成,竟然足足有七層高!占地也很大,看上去里面空間應(yīng)該不會小。
郡獄長親自迎接他們進(jìn)了塔,一面對天啟那個小什長阿諛奉承道:“您長途跋涉,真是辛苦了!我已在驛站安排了客房,等忙完后,就帶您過去休息!今晚也準(zhǔn)備了盛宴,給您洗塵接風(fēng)!”
天啟來的士兵中,頭目只不過是一個管理十人隊伍的什長,軍隊里小的不能再小的管理者,都壓根兒算不上什么官兒。
那郡獄長卻對他客氣至極,卑躬屈膝,奴顏至極,殷荀皺了皺眉,覺得不可思議,還有一陣反胃。
而那什長,卻一副趾高氣揚的模樣,道:“大王交代了,要好好磋磨這小子一番!都準(zhǔn)備好了吧?”
郡獄長陪著笑,道:“您就放心吧,他來了我們這圖音塔,進(jìn)去了,就別想活著出來!不死也得扒一層皮!”
等進(jìn)了塔里,殷荀才發(fā)現(xiàn),這座塔,不止七層!地底下,還有兩層!
這座塔,中間是空心的,有一座螺旋形的樓梯,一直通往最上面一層。
塔的內(nèi)側(cè),每一層都有一圈房間,外面是木質(zhì)的走廊。
塔的第一層地面上,有兩處透氣柵欄窗。還有一處蓋在地面上的木板門,上著鎖。
獄卒打開了鐵鎖,木板下面露出了一個通往下層的土階來,殷荀就被天啟士兵押送著,進(jìn)了那地下區(qū)域。
而郡獄長,也跟著,走了下來,一面走,一面對押送殷荀前來的天啟士兵頭目阿諛奉承道:“您長途跋涉,真是辛苦了!我已在驛站安排了客房,等忙完后,就帶您過去休息!今晚也準(zhǔn)備了盛宴,給您洗塵接風(fēng)!”
什長樂呵呵的應(yīng)酬著,“您真是客氣了!等我回了晟陽,一定將大人您的忠心上報!”
郡獄長笑道:“哪里,我只不過是盡了自己的職責(zé)罷了!伺候哪個主子不是一樣伺候?我對金曦王曾經(jīng)有多忠誠,今后,對天啟大王,就有多忠誠!”
什長哈哈大笑道,“這話說的有理!識時務(wù)者為俊杰嘛!”
“早聞金曦太子要駕到,我們早就給他準(zhǔn)備好了一間單獨的牢房。來,這里面黑,您慢點兒走!”郡獄長一面引路,一面道。
地底下,只有一個狹窄的通道,左右兩邊都是牢房,豎立著一根根胳膊粗的木頭,將犯人們關(guān)在了里面,就好像關(guān)在了一個籠子里一樣。每個犯人的手腳,都拷著鐵鏈。
走到盡頭,又是一處木門,下去后,又是同樣的土階。
下面,就是這座牢獄的最底層。里面十分昏暗潮濕,殷荀用了好久,才逐漸適應(yīng)了里面的黑暗,逐漸能看得清東西。
里面很臭,就好像什么東西捂的時間長了,散發(fā)出的那種發(fā)霉的味道。而且,還混雜著一股屎尿或者尸體的味道。
殷荀在黑暗中,看到了一雙綠油油的眼睛。他嚇了一跳,卻見黑暗中的那東西,朝他撲了過來,露出了獠牙,發(fā)出了恐怖的吠叫!
殷荀退了一步,差點兒跌倒,這才發(fā)現(xiàn),那是一只烈犬,足有半人高,渾身黝黑,長得十分雄壯,面貌兇惡,露著可怕的獠牙!好在它是被拴著的,沒能撲到殷荀的身上來。
可即便如此,殷荀也聞到了它嘴里的臭味,還有血腥味!
這不是一只普通的犬,這是一只吃慣了人肉的犬!
那獄卒上前來,輕輕的拍了一下烈犬的腦袋,呵呵的笑著,說:“怎么,還沒吃飽???這個,你可不能吃,這可是咱金曦的王子呢!”
殷荀看那獄卒,皺了皺眉。那郡獄長和獄卒,可都是金曦人呢,就算礫陽郡守投降了天啟,這圖音城,也好歹曾經(jīng)是金曦國土呢,圖音的百姓,也是受過金曦王的恩澤的,怎么會這樣趨炎附勢,不顧舊情?
獄卒提著油燈,路過了一間石屋,里面,黑漆漆的,好像關(guān)著一個人。
那獄卒提了燈往里面照,一面罵道:“呸,老東西,怎么還不死?!”
卻不料,冷不防的,從那柵欄口,伸出一只手來,緊緊的卡住了那獄卒的脖子!事發(fā)突然,眾人齊齊嚇了一跳!
那手,布滿了皺紋,黑漆漆的,臟兮兮的,青筋暴突,猶如一根枯樹枝一般,正死死的卡著那獄卒的脖頸!
有獄卒反應(yīng)了過來,連忙上去,抓著刀鞘,狠狠的砸著那只伸出來的手,一面罵:“老東西,快松手!不然,我把你手砍了,信不信?!”
那個被抓住的獄卒,憋紅了臉,半天才吐出幾個字來:“不,不要——會傷到——我的!——”
眼看那只手突然發(fā)力,只聽咔嚓一聲,那獄卒的脖子被扭斷,然后,那只枯樹枝一般的手,很快就從柵欄口縮了回去,無影無蹤。
獄卒翻著白眼,口吐白沫,伸著舌頭,癱軟在地上,斷了氣。
眾人紛紛跳開,離那牢房,保持了幾尺遠(yuǎn)的距離。
有人道,“怎么回事兒,那老東西,難道又把鐵鎖鏈弄斷了嗎?這可怎么辦,誰進(jìn)去俢?”
郡獄長的眼睛,瞟了殷荀一眼,道:“先將他關(guān)在隔壁的牢房?!?p> “等明天弄來迷煙了,將那老東西迷倒,就送這個小家伙進(jìn)去。他有人陪,一定會歡喜的?!笨おz長道。
殷荀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他身后,同樣被抓住的幾個死士,連忙掙扎,焦急的吼道:“不要!你們不能這樣做!”
“將他們幾個,關(guān)在這里!”郡獄長說,伸手指了指那烈犬旁邊的牢房。
獄卒連忙上前,打來了牢房的門,將幾個人推搡了進(jìn)去,咔嚓一聲,落了鎖。
又小心翼翼的越過了關(guān)著怪人的牢房,在另一個隔壁,將殷荀推了進(jìn)去。
殷荀踉蹌了兩步,跌倒在了地上。
“我們走,讓他們在這里,消停一會兒。”郡獄長說。
眾人連忙往上走去。
唯一的光源,被帶走了,他們身處地下二層的牢房,漆黑一片。
殷荀只覺得,內(nèi)心充滿了恐懼。他努力,朝后退了幾下,伸手摸到了一堆稻草,又摸到了墻壁。他靠在了墻壁上,瑟瑟發(fā)抖。
說實話,他一點兒也不喜歡這樣黑暗,而又充滿腥臭的,封閉的空間。這讓他覺得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