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漱整理好衣冠,收拾好一切的郅正識趣地來到縣衙大門口等候?qū)幰?、王玄素、繡衣使者。
不多時,繡衣使者趕著馬車而來,郅正才發(fā)現(xiàn)之前在隴縣消失的那名繡衣使者居然回來了,至于辦什么事,他也不想知道,上了馬車,先看看王玄素身體如何了。
“玄素兄,你這身體怎么樣了?”
王玄素氣色明顯比昨天好多了,臉頰泛著些許紅潤。
“昨夜吃完飯喝完藥后,被子一蒙,出了一身汗,今天身體利索多了?!?p> “那就好。”
郅正高興地拍了拍王玄素的肩膀。
“稼軒,你今天有何打算?”
寧毅在昨晚從繡衣使者甲三嘴里聽到天子口詔后,急的都快上火了,但是他不想因為這件事而打亂郅正辦案的速度和思路,所以忍住沒有說。
“寧兄,孟明舉這個人知道嗎?”
“知道啊,此人我多年前在長安家里,我曾見過那廝,一個月多月以前,又來我家,只不過我忙著辦事,就沒有見他,我的幾匹好馬都是他送的,此案跟他有什么關(guān)系?”
寧毅聽了個糊里糊涂,怎么突然又冒出個孟明舉。
“應(yīng)該是沒有關(guān)系,但是我聽說他跟烏騅子雄有過節(jié),并且湖漢樓老鴇子余柒曾在燕水姑娘生前說過,孟明舉要納她為妾,所以我就想過去了解一下情況,反正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思路。
看看從他嘴里能不能得到一些東西?!?p> “也罷,既然你說了,那就聽你的,孟明舉那個老家伙認識我,所以不必帶上差役了。”
“善!”
“甲三,問路去孟明舉家?!?p> 繡衣使者甲三得到命令,先從馬車上下來,詢問路人孟明舉府宅在何處,問清楚在平?jīng)隹h城東北邊上后,與另一名繡衣使者趕著馬車去找孟明舉。
平?jīng)隹h東北部,靠近一片大草原,坐落著兩大世家,一是孟明舉家族,二是烏騅習家族。
兩個家族的族人所住的房屋呈品字形擺開,中間一個胡同小巷,兩邊都是族人的土房,少說也有五百多戶,走到胡同小巷的盡頭,有一個極大且豪華的宅子,僅宅子大門口就有四根柱子支撐門面,宅子大門更是鑲滿了銅鎦,門口擺放著只有關(guān)東才有的花花草草。
馬車進入胡同巷子,起的早的孟氏族人紛紛側(cè)目,尤其是在馬車最前面的那匹馬,一看馬的品相就知道是他們賣出去的。
“少尊使、郅先生、王生(書生)我們到了?!?p> 三人下了馬車,瞬間被孟宅大門上高掛的巨大牌匾吸引:孟府,其字蒼勁有力,大開大合,定是出自名家手筆,更有其字跡全部鎏金,邊上鑲滿寶石,在陽光之下,奪目耀眼,璨璨發(fā)光。
“走!”
寧毅也不廢話,若是不認識的人家,肯定會客套一番,通報門房之類的,可這是孟明舉的家,寧毅無所顧忌,帶著郅正、王玄素、兩名繡衣使者就往里面闖。
一名掃地的仆人抬頭一看,眼前陌生五人,趕緊詢問。
“各位找誰啊?”
“把孟明舉叫出來?!?p> 那仆人掏了掏耳朵,還以為自己聽錯了,停下了手中的伙計,輕視一笑。
“你在我家老爺府中,求見我家老爺,竟然敢直呼他老人家的名諱?
你們誰?。『么蟮目跉?。”
“我們的名字,像你這種身份的人還沒有資格知道,快去把孟明舉叫出來,我們有事找他?!?p> 寧毅何等身份,自然不會跟一個下人自報家門。
“嘿!你這人說不聽是吧,我告訴你,我們老爺昨晚在湖漢樓喝酒喝的晚,這會還沒醒呢,你們啊,先到門外等著吧?!?p> 那仆人瞪了寧毅、郅正、王玄素等人一眼,繼續(xù)低頭干活。
“稼軒,像這等狗奴才還不夠資格跟我在這磨牙,你說吧?!?p> 寧毅雙手背負,傲然看向別處。
“小哥,我們是縣衙派來辦案的,想詢問你們老爺一點事,還望通報?!?p> 那仆人再度抬頭,一看郅正一身樸素灰色長袍,發(fā)束都是普通布料,穿的布鞋沾滿泥土和牛馬糞便,就知道是一介布衣,哪里能是什么縣衙派來辦案的,更何況他就是平?jīng)隹h人,怎么會不認識官吏和差役呢。
“你看你全身上下穿的,全身上下加起來,還沒我一雙精布長靴貴呢,就你還縣衙派來的人?
撒泡尿照照你的樣子,像你這種窮布衣,還沒有資格見我家老爺?!?p> 這仆人也是看人說話,前面說話的寧毅,穿著華貴,頭戴名貴發(fā)束,腰佩一塊翡翠,腳上更是穿的綢緞邊、精布底的長靴,那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再一看郅正,窮酸模樣。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說話?我可是好好跟你說呢?!?p> 郅正有些不高興,沒想到出門這么久,再不帶差役的情況下,居然遇到了狗眼看人低的人。
“我管你跟我怎么說話,爺就這脾氣,不愿意聽就別聽,別說你不是縣衙的人,就是縣衙的人想見我家里老爺,那也要等著,行了,別站這里礙眼,趕緊出去等著。”
那仆人瞪了一眼生著悶氣的郅正,拿著手中掃把,故意將院中落葉、灰塵往郅正身上掃,驅(qū)趕著郅正。
“你這人怎么這樣,小小一個下人,如此不通情理?!?p> 郅正跳著腳躲著那仆人手中向他掃來的掃把。
“滾!滾!滾!”
那仆人嘴里不干不凈,完全沒有把郅正放在眼里。
“甲三,替我教訓這個狗東西,一定要把他的狗嘴打爛?!?p> 寧毅聽不下去了,沒想到在他家低頭走路、不敢大聲說話的孟明舉,他一個普普通通的下人就如此猖狂,由此推斷,孟明舉其人在平?jīng)隹h城的霸道猖狂可見一斑。
“怎么?你們居然趕在孟府鬧事?恩?不想活了?”
那仆人一聽寧毅叫人打他,將手中掃把一扔,往后跳了幾步,伸出右手點著郅正、寧毅等人,有恃無恐地威脅。
“打!”
寧毅也不跟他廢話,一歪頭,手下繡衣使者甲三瞬間目放兇光,氣勢攝人,向著那仆人走去。
“行,你們?nèi)硕啵斎塘?,等著啊,敢在我們孟府鬧事,行,你們不想活了,小爺成全你們?!?p> 那仆人趕緊往后跑了十多丈,拉開和向他走去的繡衣使者的距離,這才瘋狂的喊了起來。
“管家喲!兄弟們!有人一大早就帶人來咱們孟府鬧事,快來人??!……”
“甲三,你回來,等會再收拾他。”
寧毅輕蔑一笑,繡衣使者甲三笑著退到寧毅身邊。
“玄虛兄,這下有熱鬧看了?!?p> 郅正瞇著眼睛躲在一旁壞笑。
“是啊?!?p> 經(jīng)過那仆人的一番咋呼,從前院冒出二十多個不大正氣的家奴,一身痞氣,手里紛紛拿著棍子沖了出來,為首一人手中拿著一把扇子,穿著相比其他家奴華貴了很多。
“誰敢鬧事?是不是烏家的人?”
為首漢子還以為是烏騅子雄的族人過來鬧事,二十多個人瞬間把郅正、寧毅、王玄素、兩名繡衣使者圍在當中。
“恩?這五個是誰?”
為首漢子先是一愣,而后一揮手,示意手下們先別動手。
“管家,就是他們五個,來咱們孟家大宅鬧事?!?p> 仆人后援一來,脾氣更大,耀武揚威,好不得意,故意將指著郅正等人的手指向下指。
“喔?”
管家到底是有些眼力見的,眼前五人,為首穿著華貴的少年郎眼神高傲、氣勢斐然,一看就知道出自世家或者是貴勛,再看他兩邊穿灰色長袍的少年,穿著雖然樸素,但其中一人英氣逼人,好不風流,另一人儒雅氣質(zhì),定是飽學之士。
最后兩名身穿繡衣的漢子眼神柔和,但這種柔和是完全沒有把他們二十多人放在眼里的那種不屑,臉上掛著笑容。
五人談笑風生、絲毫不懼,管家不識得這五人,但被他們的氣勢所震懾,皺著眉頭,當下就犯了難。
“管家,打他們啊?!?p> 仆人挑唆道。
“閉嘴?!?p> 管家給仆人使眼色,可那仆人依舊挑撥。
“敢問各位是誰?為何要來我孟府尋釁?”
“你聽著,我只說一遍,把孟明舉叫出來,我們有事問他,記住我只說這一遍。”
寧毅冷著臉威喝一聲。
“這……”
管家還從未見過在平?jīng)隹h敢直呼他主人孟明舉的人,就是縣令顥之茅來了,那也是客客氣氣,一口一個孟老爺,若是真的動手就打,萬一得罪了人,那可就坐蠟了。
“管家,教訓他們啊?!?p> 仆人搖晃著腦袋繼續(xù)叫囂。
“好,我答應(yīng)你們,但是你們要想清楚,如果我家老爺不認識你們,而你們又私闖民宅,那就不要怪我們不客氣了,現(xiàn)在走還來得及。”
管家威脅試探一下。
“哼!”
寧毅歪頭不屑冷哼。
文浩晚漁
國慶節(jié)開始每天早上十點、中午十二點、兩點、四點各一更,約一萬兩千字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