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已經(jīng)無力反駁。
潮澈的確是天縱奇才,她將扶桑族的術(shù)法學(xué)到了頂尖,并且有了自己的創(chuàng)新,扶桑一族若是再出幾個潮澈,一疆三城說不準(zhǔn)已經(jīng)易主了,過幾年就能整合軍隊與朝廷分庭抗禮。
云岫與潮澈斗法一場,已是去了大半精力,勉強支撐到了現(xiàn)在。
而析墨的偷襲,是她意料之外的事。
她沒想到析墨會出現(xiàn),而且是以這么卑鄙的方式。
析墨怯怯地看著她抿唇微笑。
在外人看來,他是靦腆羞澀,在云岫看來,這人是在藏自己的狐貍尾巴。
云岫干咳幾聲。
蒙絡(luò)不情愿地捧給云岫一個帶塞的瓶子,她癟癟嘴,臉往一旁轉(zhuǎn),“公子說熬制的雪梨湯最潤嗓子?!?p> 因為她幼時常常受凍,落下了病根兒,被冷風(fēng)一驚便會咳嗽好些時日,所以棧渡總是熬好雪梨湯裝在瓶子里讓她時時帶著,嗓子不舒服的時候可以潤潤。
“多謝?!痹漆兑膊煌妻o,接過瓶子,一飲而盡。
蒙絡(luò)跺跺腳,有些惱怒,“你怎得就喝光了!”
公子親手熬的,就被這人……被這人……
“蒙絡(luò)。”棧渡的余光從蒙絡(luò)臉上掃過,使得她身子猛地一顫。
蒙絡(luò)乖巧地垂下頭,絞著手指,但聲音是從咬著的牙縫隙里傳出的,“姑娘覺得好些了嗎?”
云岫還沒開口,就被析墨接過了話茬。
“在下替軟軟謝過閣下的湯水?!蔽瞿p手抱拳往前推,身子磬折,對棧渡行了一個禮。
“在下當(dāng)不起扶疏公子這一禮。”
棧渡故意將“扶疏公子”四字咬得很重,抱拳回禮。
蒙歌和蒙絡(luò)怔住了,云岫卻是毫不意外。
扶疏公子,關(guān)于他的來歷,脾性,都是一團迷霧,他活在了傳言里??蛇@人又確確實實存在著,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出入達(dá)官顯貴家中。
傳言中,先帝在病重前,曾派大太監(jiān)傳旨命他入仕為官,這人收到了消息,直接丟了一箱元寶在家門外,貼了一張字條,告知了傳旨太監(jiān)買馬的店家,以及返回盛京最近的路,路上打尖住店的地兒,事無巨細(xì),通通記在了條兒上。
這事兒氣的大太監(jiān)回去吹了好一陣耳旁風(fēng),可先帝豁達(dá),也不與他一般計較,甚至覺得他不世俗,于是大筆一揮,贈他一塊金牌。
至于金牌是作何用?
誰都不知道。
析墨微微搖搖頭,再嘆口氣,“虛名而已,我本是個普通人,有何當(dāng)不當(dāng)?shù)闷鸬恼f法?我只不過是替軟軟道了一聲謝罷了,嘴上掛的虛禮,莫非閣下是嫌棄我沒能備厚禮一份以示感謝?那……”
“扶疏公子言重了,在下有事先行一步,這些烤好的肉食便留作公子下酒用。”棧渡正了正衣袍,清清喉嚨,又補上一句,“云姑娘恐怕身體不佳,莫要讓她喝酒了。”
析墨又是一禮,“公子慢走?!?p> 待那一襲玄色在山路上看不見影的時候,析墨斂起了那一抹羞澀的笑容。
“云姑娘,”析墨望著漸漸垂下的夜幕,“你之前拜托我的事,我?guī)湍悴榈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