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康醫(yī)院的這一個樓層,仍在喧鬧不停。
患者的呼喊聲、護士的訓斥聲、手術器械乒乒乓乓的撞擊聲不斷傳來,更多的是急促的腳步聲。
偏偏這一條長廊,一直沒有人過來。
目光呆滯的唐宸,和凝視著他的寵物豬女醫(yī)生,構(gòu)成一幅詭異的畫面,仿佛恐怖故事才會出現(xiàn)的場景。
時間停滯了有差不多二十秒。
“我怕什么呢?我都是再過一個星期就要死的人了。
什么美少女戰(zhàn)士、下水道怪獸我都見識過了,一個變成豬的女人有什么可怕的……”
唐宸長吁了一口氣,感覺時間重新開始流淌,整個世界又鮮活了過來。
他在心里為自己打著氣,冷靜地問道:“你不是人,對吧?”
“你才不是人,你全家都不是人……”
女醫(yī)生瞪了他一眼,撇著嘴說道。
她嬌嗔著,笑語嫣然的模樣,看起來竟然有些可愛。
如果不是她長了一副豬的軀體,身體上還鑲著那把消防斧的話……
“完蛋了,難道變態(tài)也會傳染了?我居然覺得這個豬妖有點漂亮……”唐宸抱頭嘆息著。
他反問了一句:“美女,你覺得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真的像人嗎?”
有哪個正常的人類,腦袋下面會是一副豬的軀體呢?
又有哪個正常人,被人砍成這樣了,還能夠眨眼睛和說話的呢?
“你才是豬妖,你全家都是豬妖。”
女醫(yī)生咬牙切齒地說道,“你看到的不是我的本體,而是遠距離放射的一個投影,你可以把這個理解為有觸感的5D電影。
剛剛有個會編程的王八蛋,惡意篡改了信號,把我的身體弄成了這樣……我好想掐死他?!?p> “哦……”唐宸扭過頭,不去看那寵物豬的身體。
怎么說這也是一個女士啊,又沒穿衣服,這樣子盯著別人看總是不太好的。
而且,再可愛的寵物豬,被人砍成這樣了,也沒什么好看的啊。
女醫(yī)生微皺著眉頭說道:“我們交流的時間不多,我就長話短說吧。
首先,我跟你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我們的世界距離你們的時空距離,有差不多一個星期。
也就是說,除了遠距離的通訊手段以外。無論發(fā)生什么異變,我們的人要想到達你的世界,都至少需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其次,兩個世界的溝通和探索,并不是完全和平的一個過程。
在探索你們世界的同時,我們建立了許多的庇護所,也發(fā)現(xiàn)了其他文明探索你們世界的痕跡。
而其中,就包括了人類文明以外的一些寄生生物。
簡單來說,文明的多樣化演變,注定會產(chǎn)生一些奪取其他生物的軀殼、或是以其他生物為養(yǎng)分的異生物。
對于此類生物的襲擊,我們統(tǒng)稱為污染。
目前,你們城市的庇護所已經(jīng)淪陷,污染還在不斷地擴散。
后果很難預料,等到我們一個星期后趕到,估計只能引發(fā)天災,讓你們的城市完全毀滅了。
慶幸的是,淪陷的庇護所,還殘留了一個引導者。
他的體質(zhì)特殊,并沒有完全失控,將控制中樞帶了出來,并且載入了你的大腦。
這個控制中樞,你可以理解為一個系統(tǒng)。
只要你返回庇護所,并將它連接上網(wǎng)絡,你就可以啟動系統(tǒng)的相關功能,從而想辦法凈化污染,讓你們的城市避免被毀滅的命運……”
女醫(yī)生絮絮叨叨地說著。
唐宸的臉色卻是變得有些難看。
他一字一句地問道:“所以說……這個城市為什么變得這么糟糕,危險為什么無處不在……統(tǒng)統(tǒng)都是你們造成的咯?”
“嗯,對的,世界上為什么還有貧窮和愚昧,你為什么到現(xiàn)在還沒有中五百萬,你家的小猴子為什么長得像隔壁老王,統(tǒng)統(tǒng)都是我造成的……”女醫(yī)生眨了眨眼睛,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
“嚇?”唐宸的怒氣,一下子被抑制住了。
“有句話說得蠻好的,命苦不能怨上帝,點背不能怪社會……無論發(fā)生了什么,別怨天尤人,像個潑婦一樣。出現(xiàn)了什么問題,咬咬牙解決掉不就好了?”
女醫(yī)生嫣然一笑道:“你自己都沒有信心,怎么去當拯救世界的英雄呢?”
哪怕橫尸當場。
哪怕她的鼻子在摔倒時不小心沾上了墨水。
她的語調(diào)依然是如此的平靜溫和,帶著一種安撫人心的力量。
“你還真的是一個不錯的心理醫(yī)生呢,雖然被砍成這樣子不太好看?!?p> 唐宸喃喃自語道:“別拿拯救世界這種話來糊弄傻子?。∧憧傄嬖V我,接下來我該干點什么呢?”
“再過幾十秒,我的身體就會瓦解了……一切交給你的引導者吧?!迸t(yī)生繼續(xù)笑著說道,“不過小心一點,那個王八蛋已經(jīng)瘋掉了……居然把我變成一只豬。”
“等……等一下!”
在這個時刻,唐宸卻突然產(chǎn)生了一種沖動。
他一個箭步,沖入了診療室中。
“怎么了?”女醫(yī)生吃了一驚。
她的腦袋無法動彈,只能轉(zhuǎn)動著眼珠,望著唐宸的動作。
卻看見唐宸的手伸進了口袋里,從口袋里掏出了一張紙巾。
紙巾?
一個年輕的男人,對著一個無法動彈的女人,掏出一張紙巾……
他到底想干些什么呢?
女醫(yī)生的額頭上滲出細汗。
她突然想到了一種恐怖的可能。
“喂……你到底想對我的身體干些什么?”她忍不住怒斥道。
“喂,美女……你也不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有多可怕。”
唐宸停住了動作,神情古怪地看著她,說道:“你覺得我能干什么?你不要把我想象得這么變態(tài)好不好?”
他拿著紙巾,蹲了下來,神情異常專注,輕輕擦拭掉了她鼻子上的墨水,然后說道:“你的臉臟了,這樣子不好看。”
他溫柔的模樣,簡直在散發(fā)著圣光。
讓女醫(yī)生的心,也不由地微微顫動了一下。
就在這個時候,從唐宸的身后卻傳來了一聲怒吼:“不許動,舉起手來……你這個殺人兇手,果然被我逮到了,這次看你往哪里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