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來什么!”尺素不由在心底低聲斥責(zé)1001道,“用靈魂作交換,是不是意味著她就不能再存于三界了?拿靈魂來交換……就是為了給我一顆心?”
那種凡人的東西,那種對于神仙來說無用的東西,她根本不需要。
果然,這系統(tǒng)就什么都是亂來的,有天道因果不管,也不管白真玉是何目的,只要能給它1001帶來能量,只要還有點利用價值,它就會“伸出援手”的吧?!
真是卑鄙無恥至極——
“恥居爾體?!毕到y(tǒng)1001開始出言攪和了。
“什么、什么?”尺素聞言氣得語無倫次,甚至一不注意就在被窩里憤怒的低吼出聲,幸好她也及時控制住了,只發(fā)出幾道微弱的氣聲。
四下靜謐的夜里,也沒人看得到她輕擰黛眉滿臉怒色的玉容。
尺素收拾心情,在心底沖1001狠狠地道:“那你倒是滾出去啊,肉身是白真玉的,魂體是我的,哪個都與你無關(guān)?!?p> 1001頓時遭噎了一下,無奈而又機械的說道:“和你共享數(shù)據(jù)真是……唉!動動你的腦子好吧?!?p> 尺素雖氣不過,卻也認真的用白真玉的小腦袋想了想,捫心自問:我真身不過寥寥幾張殘篇,雖說修出元神來,可哪兒來的什么腦子和心?肉體凡胎,最是麻煩拖累!
“……行了行了,結(jié)束這個話題吧?!?001服了,最終還是賤賤的打算提醒她一下,“白真玉奉獻出了靈魂,先前又已經(jīng)飲下你手里可滅魂的神水,但最后還是能用靈魂和我做交換給你一顆心,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
“對啊,這怎么可能?。俊?p> 尺素當(dāng)即心下感嘆這渣渣系統(tǒng)是有多厲害多雞賊,究竟怎么辦到的,還能和天道搶人頭?
正凝眉思索著,她激動的一個翻身,磕著了手肘,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又躺在了那張硬如鐵板的床上,同時腰上一重,立馬反應(yīng)過來:石毓文這臭小子把腿擱她腰上了!
一側(cè)頭,又聽見石毓文在耳邊嘟嘟囔囔的學(xué)蚊子叫,過了會兒,又開始數(shù)羊了。
尺素好奇的細聽下來,聽好久才聽出來他是在叫“娘”。長舒一口氣,她小心翼翼的側(cè)身給那小子掖了掖被子,又轉(zhuǎn)頭去看小毓雪,黑暗之中,女孩兒的呼吸聲因著病體未愈的影響并不平緩,不過睡相比石毓文好多了,睡的也熟,自己裹著被子沿兒貼墻睡。
從破了的窗戶紙洞里看,夜色已然深得發(fā)亮,感覺睡不了不一會兒就要起來了。
尺素眨巴眨巴有些干澀眼睛,心下的1001也不知從何時起就不再出聲了。
嘖,被這東西從自己的識海里提拉出來的感覺真不好。
算了,今晚她就是再怎么糾結(jié)下去也不會有個結(jié)果的。何況明天尚有正事。
嗯,船到橋頭自然直。只管把路走下去吧。
終于,一個屋子里響起了四個沉入夢境的呼吸聲。
……
……
……
東方未明,卻已經(jīng)有那赤冠花尾的大公雞在打鳴了。
尺素猛吸一氣地睜開了雙眼,剛從夢魘里頭驚醒的她輕輕推了推身邊的小子,后者茫然的眨眨眼,清醒過來后一轱轆的就要從被窩里爬出來,尺素忙又把他按住,手伸到唇邊比了個手勢,倆人輕手輕腳的從各自暖和的被窩里爬了出來。
“你真要帶我去見我娘?”石毓文拍掉尺素要給自己系衣服的手,一邊傲嬌又費勁的扯著衣裳,一邊又探頭細聲細氣的問她。
尺素撇撇嘴,蹲在地上看著他半天整理不好衣袖的笨拙模樣,翻了個白眼小聲道:“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嘛,再說了,騙小子莫老子,懂?”
你本來就沒有——1001立刻在心下吐槽道。
尺素馬上反駁:怎么沒有?天父地母嘛。
而面前,石毓文懵懵的點了點小腦袋,擺明一副不懂裝懂。
眼看就是被她的話給唬住了。尺素趁機扯過他手里的衣帶就給好好系上了,動作干凈利落不給任何反抗機會,在這小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前還揉了揉那圓腦袋。
結(jié)果這孩子臉?biāo)查g就皺成一團——情況不妙!
尺素忙又刮一下他的小鼻子說道:“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曉得伐?算了算了,再耽擱下去,恐怕就真去不得了?!?p> 又是一番聽起來讓他有些奇怪的話,但小毓文好歹聽進去了,鼻子里哼哼兩聲,看也不看她,但也沒甩開被尺素拉著的那只手,邁著小腿邊走邊問道:“那我們走著去?”
“你和你哥昨天不也這么去的么,”尺素算是間接的回答了他,“對了,這是咱倆的秘密啊?!?p> “那,好吧,”石毓文一張小臉上寫滿了忐忑與苦惱,“連我哥和姐也不能說一聲嗎,還有,你為什么……”
“噓!”尺素盡量不發(fā)出聲地推開房門,示意他別說話,隨即抬頭看了看,天還是青灰而泛白的,離太陽升起還早,她嘴里有點不耐的回應(yīng)小家伙道,“你是十萬個為什么啊——”
“啪!”突然的一聲,石毓文打掉了尺素牽著他的手。
抬手瞧了瞧,尺素都愣了:手背上肉眼可見的紅腫起幾個手指印來。這熊孩子的力氣還不小!
再看石毓文那小子,眼睛都瞪紅了,還包著兩團水兒,大寫著“你休想把我騙去偷偷賣掉”這些個字。
尺素抿唇:你這不信任也是來的太及時了。
她當(dāng)下疾步走到床前,隔著被子按了按石毓豐的頭,小聲道:“別裝睡了,你就看著你弟打我?”
昨晚除了小毓雪,這一屋子沒一個不是夜貓子的。
門邊的小崽子石毓文聞言驚得邁著小短腿跑了過來。
不一會兒,在兩個人的注視下,一個圓圓的腦袋便從被窩里探了出來。
石毓豐只露出眼睛來瞧了瞧尺素和小毓文,好半晌,還是尺素先開了口:
“我和小崽子要去鎮(zhèn)上,你也想去的,對吧?為什么昨晚聽見了也不出聲?”
少年思量一會兒,點了點頭。卻是沒答她的后一句話。
尺素知道他性子悶,沒去揪著不放,啟唇露出一排平整細密的白牙,興奮的笑說道:“這就好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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櫻離夜
詐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