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醉仙樓,葉飛牽著沈蕭清走在杭州的街頭。
此時落幕已經(jīng)落下,街道上漸漸變得熱鬧起來,若論繁華,杭州還勝過蘇州,不過蘇州有花間派坐鎮(zhèn),武學(xué)上勝過杭州一籌。
“娘子,這次青武榜上,何元白排名十二,實(shí)力上我也覺得你比他強(qiáng)些。可我不大明白,為何在世家大會上你會輸給他,不合理呀。”葉飛疑問。
遲疑了一會,沈蕭清努著嘴道:“還不是因?yàn)楫?dāng)時看到相公和秦姑娘在一起了,都是相公不好?!?p> 葉飛皺了一下眉頭,輕聲斥責(zé)道:“比武就專心比武,還吃什么醋吶。你們女子有時候就是奇怪!”
他生氣,是不想沈蕭清比武時因?yàn)榉稚穸芰藗?p> 事實(shí)上,沈蕭清當(dāng)時是受傷了,多虧何元白下手不是太重。
“奇怪你還想要娶兩個!”沈蕭清反駁。
葉飛無言以對!
沈蕭清說得沒錯,為什么要娶兩個呀,一個就夠令人頭疼的了。
無言地走了幾步后,沈蕭清不悅地哼了一聲,咕噥了一句“打死你”。
“好在排榜的人慧眼識珠,沒把何元白排在你前面,否則我定會去找他們理論一番。”
“相公也是慧眼識珠,我第一次聽到林洞先這個名字,還是不久前在相公和武當(dāng)四俠的談話中聽到的,沒想到這次青武榜上,他一下子就來到了青武榜第三的位置。”
“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習(xí)武也是如此,見識多了自然眼界也就寬廣,眼界廣了境界自然也高。林洞先背著駱掌門走了四年的路,別說是內(nèi)力和體力的提升,就這四年他見過大山大河以及人,遠(yuǎn)比很多七老八十的老人家還多。更何況那四年駱玄一肯定打了不少架,能跟他交上手的可都不是一般人,林洞先看得多了,自然感悟也多。”
沈蕭清抬頭仰望著葉飛,很認(rèn)真地在聽著。她知道葉飛看似在隨便說說,其實(shí)有意說給她聽的。
葉飛一直都是這樣,對人好從來不會表現(xiàn)出來,反倒還會表現(xiàn)得特別討人厭,對她是如此,對春桃也是如此。
“那相公要帶著我去闖蕩江湖?!鄙蚴捛彐倘灰恍Φ?。
“呃,這不是在江湖么?”
夜已深。
在杭州的夜市玩了一陣后,葉飛才和沈蕭清返回葉府。
正如他之前所想的那般,沈蕭清果真更偏愛郊外的西湖。
于是兩人下馬,葉飛左手牽著馬繩,右手牽著沈蕭清,說了好多的話。
......
天一亮,林川便要走了。
無需葉飛開口,沈蕭清便拿出了一千兩給林川當(dāng)作盤纏,也算是答謝林川這些年對葉飛的養(yǎng)育之恩。
在這種事情上,沈蕭清向來都很大氣。
“葉飛,沈丫頭,舅舅走了,以后有什么事就給舅舅寫信,有空的話就去徐州找舅舅。還有一事,你們成親也有一年了,也該生個大胖兒子給葉家傳宗接代了。“林川囑咐。
沈蕭清瞬間紅了臉,微微低著頭。
等到林川走后,葉飛嘆道:“當(dāng)初舅舅為了先將我安頓好,害得舅媽和他的一對子女被仇家殺害,我虧欠他太多了,一輩子都還不清。”
“相公,”沈蕭清抬眼看向葉飛,心生憐憫,“等以后舅舅老了,相公可以把他接到杭州頤養(yǎng)天年呀?!?p> “嗯,都聽娘子的安排?!?p> 沈蕭清欲言又止。葉飛這么說,難道是以后不和離了?
那秦舒月呢?還是說葉飛還想著納妾。
可在她內(nèi)心深處,還是無法接受此事的。
雖說男人三妻四妾是很尋常的事情,可她還是不能忍受和別的女人共侍一個丈夫。
中午,吃過午飯之后,沈蕭清就得收拾去武當(dāng)?shù)男心伊恕?p> 葉飛告訴她:這一趟來回最快也得一個月,若是沒什么事的話,他還想去西蜀看看。
對于第一次離開父母出遠(yuǎn)門的沈蕭清而言,西蜀難免還是有些遠(yuǎn)了。舟車勞頓不說,她還擔(dān)心會水土不服。
不過,想到能和葉飛一起游山玩水、闖蕩江湖,這些顧慮似乎都不是問題。
沈蕭清收拾的時候,葉飛則躺在床上看著她。
自從春桃走后,沈蕭清主動攬了許多活,還是挺出乎他的意料。
“娘子,馬上就要入秋了,襄州也不比江南暖和,記得多帶些衣服?!比~飛提醒。
“好的,相公,哼,憑什么我一個人在收拾東西,相公就可以躺著?!?p> “舅舅跟我說的,讓你多干點(diǎn)活,還讓你吃多點(diǎn),把你養(yǎng)得壯一些?!?p> “為何要壯些?難道相公覺得我這樣太瘦了么?”
“呃,我覺得娘子這樣挺好了,舅舅那么說,估計是擔(dān)心你太瘦生不出孩子吧?!?p> 沈蕭清紅了臉,沒有再說話了。
沒多時,小紅來敲門,說是有個姓徐的客人拜訪。
起身之后,葉飛茫然地看著沈蕭清,問道:“沈蕭清,不會是你那個花間派的徐昭師兄吧?還敢找上門來,我一劍刺死他?!?p> “你沖我發(fā)什么脾氣呀!又不是我讓他來的!”沈蕭清很委屈。
“你相公我不開心了!”
說完,葉飛便起身出了房間。
“小氣鬼!”沈蕭清幽怨道,想了想后追了出去。雖然徐昭該死,可是看在夏蓮的面子上,也不能真的由葉飛把他殺了。
不過,到了正廳,二人才發(fā)現(xiàn)來者并非徐昭,而是另有其人。
“葉公子,沈娘子,在下衡山派徐步恒,數(shù)月前在紹興的青武會上曾見過面的,不知二位可還記得在下?!毙觳胶愎笆值?。
“記得,記得,徐公子請坐!”葉飛說道,其實(shí)他對眼前之人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
等到上了茶后,徐步恒表明來意:“在下受師父之命,特來邀請二位到敝派參加名劍大會。今年乃我衡山派創(chuàng)派一百二十年,掌門和師父辦這名劍大會,旨在讓天下所有劍道高手齊聚,談劍論道,以劍會友,再現(xiàn)劍道之巔峰,成就武林之佳話。二位乃年輕一輩中的翹楚,劍道上小有所成,天賦甚高,萬望能夠光臨?!?p> 擔(dān)心葉飛說話不中聽,沈蕭清對他使了一個眼色。
笑了笑,葉飛回應(yīng):“徐公子,下月初一是我孟九兄弟接任十二宮掌門的大喜之日,我早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他前去慶賀,實(shí)在是分身乏術(shù),還望見諒?!?p> “如此可惜了,”徐步恒嘆息著說道,然后又問,“聽聞武當(dāng)派的玄一劍在二位手中,懇求二人能夠借給敝派一用,待到名劍大會之后,定會親自歸還到武當(dāng)?!?p> 葉飛搖了搖頭,又道:“在下只是暫時替武當(dāng)保管玄一劍而已,未經(jīng)武當(dāng)允許之下,恕不能將劍借給他人。行走江湖,信義為重,這個道理想必徐兄弟應(yīng)該很清楚?!?p> “葉兄說得對。”徐步恒又是一聲失望的嘆息。
頓了頓,他又要求葉飛幫忙聯(lián)絡(luò)上劍圣行自如,依舊是被葉飛給婉拒了,于是只能灰溜溜地離開了葉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