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學生們都帶著自己從大禮包上領來的裝備,聚集在地宮附近。
肖瀚和劉陽震驚地盯著眼前的地宮。
雷峰塔地宮,位于這座城市底下的遺跡,過去的時間里它已經(jīng)被考古學家們充分發(fā)掘,但是依然存在很大的謎團,十多年前它重現(xiàn)于世的時候,打開了一扇通往地下城的次元之門,這扇門現(xiàn)在就靜靜躺在地面上,散發(fā)著朦朧的光。
“這就是通往地下城的門嗎!”肖瀚十分激動。
“是啊,不過希望我跨過去的時候不要再遇見那群狗。”張浩心有余悸地說。
“怕什么,反正你跑得比狗還快。”林哲聳聳肩。
這次的測試地點就在這扇門的背后,那是臨近狩域的一片山,不過邊界線上都有軍隊鎮(zhèn)守,所以也不必擔心出現(xiàn)怪物。
根據(jù)學院給的消息,工作人員會調(diào)整機器的參數(shù),影響次元們的傳送坐標,從而把每個班的學生都送到丘陵的不同區(qū)域,理論上次元門可以把人送到它所在范圍的一切地方,范圍覆蓋的大小隨次元門的規(guī)模而定,而這個次元門幾乎覆蓋了狩域和城市間的整片山區(qū)。
把三萬個人投放到那片丘陵,效果就和把石子扔進海里沒什么區(qū)別。
“大家都跟緊不要落下。”
殷粟指揮著同學們有序進入次元門,最后班級里只剩下她和林哲還在門外。
“期待你的表現(xiàn)哦,第一?!币笏谘鄄髋?,微張的紅唇白齒叫人心神蕩漾。
林哲輕輕皺了皺眉,殷粟在新生中的人氣很高,不僅僅是因為她那些常人不具備的天賦,更是因為她的美貌,乍一看之下她像是個輕佻的姑娘,可是男生們始終扛不住她的魅力,這個女孩眉間眼角滿是醉人的笑意,真如罌粟般迷人。
可在他看來,那些魅惑的神態(tài)只是表象,或者說面具,而在那張面具下藏著的,是血流成河般的冷意。
“快進去,別擋著后面的人?!惫ぷ魅藛T用冰冷的聲音提醒林哲。
林哲回過神來,踏步走進次元門。
......
寬敞的房間里,由上百面棱鏡組成的巨大鏡球懸浮在桌子中央的空曠處,這種神秘的設備并非是現(xiàn)在科技的力量,而是承自地下城里那些手藝精巧的工匠。
“這就是林彥英的兒子么?神態(tài)真是和那個男人一模一樣啊。”謙和的男人坐在椅子上,盯著棱鏡上的鏡像,“和他一樣的冷峻?!?p> “梁校長見過林先生嗎?”有人笑著問。
“多年前有幸在北都見過他一面,雖然年長幾歲,可在這方面我還是一個笨拙的后輩,連靈技都學不好,承了他的指點,才悟到現(xiàn)在這身本事。”男人語氣里帶著些許感慨。
“僅僅是指點就能造就您如今的修為嗎?那該是個多么強大的人?”有人震驚。
男人沉默了片刻,只是輕輕吐出四個字,“深不可測。”
“當時的年代,靈力不過是個別人才能接觸到的力量而已,現(xiàn)在的孩子們來自各地,有的出身富庶,有的天資過人,他們之中必然有更卓越的存在。”說話的是個年輕的男人,他戴著金絲邊框的眼睛,穿著嚴謹而整潔,“在這些人中,就算是林彥英的兒子恐怕也很難像他父親當初一樣鶴立雞群吧?!?p> “貝先生的意思是,當初的靈師都是酒囊飯袋么?”有個滿臉胡渣的男人粗暴地出聲。
“這個詞可就過了,如你所見,當初的靈師里確實少有校長這樣優(yōu)秀的,但是像你一樣平庸的也確實不少。”年輕男人慢條斯理地出聲。
“你說什么!”胡渣男人頓時捏緊拳頭。
“小曹?!绷盒漳腥顺雎暣驍嗔怂麄兊臓巿?zhí),“聽說你跟林哲關系不錯,你怎么看?!?p> 一直沉默的曹然稍稍揚起頭,她的打扮一如既往地干練,白皙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在場所有人中,只有她和梁姓男人的目光一直在鏡面上,而不是像其他人一樣四處兜轉(zhuǎn)。
“第一。”曹然咬字鏗鏘。
在場的不少人都面露詫異,看向曹然的目光深處藏著一絲嘲諷。
雖然林彥英的兒子不容小覷,可是毫不猶豫地直言第一,那就言之過早了。
不少人在心中冷笑,原本聽說這個二十出頭就能當上研究所副所長的女孩性格沉穩(wěn),手段強硬,是個很難對付的角色,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不過是個心直口快的小姑娘而已。
他們中也有不少看好林哲的人,但是他們不會把話說得這么滿,容易滿溢。
“很高的評價。”梁姓男人微笑點頭。
“這不是一場一個人的戰(zhàn)斗,林哲也許很出色,但是想要帶著他們班拿第一,還不太可能吧,從整體實力來看他們班的平均靈力并不是頂尖的,超過他們班的班級足足有四十多個,曹小姐該不會以為他是什么風云榜第一,就真的是第一吧?!蹦贻p男人挑釁地看向曹然。
“再者,就算他真是個人實力第一,我說了,這是一場團隊賽,個人實力能讓他拿到那一百個名額,卻沒法讓他扭轉(zhuǎn)整體實力上的劣勢?!蹦贻p男人分析得頭頭是道,聽得不少人暗自點頭。
雖然這家伙的性格是很跳脫,很討人厭,不過看待問題向來理智。
“風云榜是什么東西?”梁姓男人一怔,周圍不少人也一頭霧水。
“學生們自己在網(wǎng)上弄的東西,將新生里被認為是最強的一批人按照名次排列,林哲剛好是里面的第一?!蹦贻p男人語氣慵懶,“校長你也該接觸一下年輕人的東西了,這個年代不接觸網(wǎng)絡是會落后的。”
“什么時候輪到你對校長指手畫腳了!”胡渣男人暴躁地出聲。
“哈哈哈,沒關系,”梁姓男人安撫著胡渣男,“我確實和時代脫軌了,讓小貝小曹這些年輕人進入學校就是為了讓我能學習到年輕人的想法啊,他說得很對?!?p> 胡渣男忍氣吞聲,但是看向年輕男人的目光中依舊充斥著暴怒。
“既然孩子們都寫出了這個榜單,不如我們就沿用他們的創(chuàng)意,將這個榜單分別設立在四個校區(qū),也好激勵他們,有競爭力才會有進步嘛?!绷盒漳腥似骄彽卣f。
巨大的屏幕上出現(xiàn)越來越多的紅點,學生們以班級為單位,零零散散地分布在監(jiān)測范圍內(nèi)的各個角落,分散的棱鏡屏幕上出現(xiàn)不同區(qū)域的圖像,完整地記錄著學生們每時每刻的活動。
測試的終點在地圖中心的次元門處,所有的團體將呈圓形收縮,那些外圍的學生們要不斷戰(zhàn)斗才能走到里面,而處在中心處的學生們也要不停接受外圍學生們的沖擊,雖然人數(shù)眾多,但是要分出勝負也不過是幾天的事情而已。
“既然曹小姐這么相信林哲,不如我跟你賭一把,我賭他拿不了第一?!蹦贻p男人斜靠在椅背上,倨傲地注視著曹然。
“賭注?!辈苋坏卣f。
“五塊四級靈石?!?p> 不少人聞聲色變,所謂的四級靈石,那是三十級靈師修行的最好靈石,每塊四級靈石足夠三十級到四十級的靈師提升一個等級,但是它的價值等同于八塊一級靈石,五塊四級靈石,也就是四十塊一級靈石,雖然現(xiàn)在和地下城的靈石交易變得頻繁了,可是中品靈石依舊珍貴,這樣的賭局對于他們這些靈師中的窮鬼來說無異于一場豪賭。
“沒問題。”曹然爽快地應下更是令不少人心驚,一是驚訝于她在贏面這么小的情況下還能毫不猶豫地答應,二是驚訝于她居然有能拿出這份賭注的雄厚實力。
“先別著急賭,場面上出了點問題?。 庇腥梭@呼出聲。
“怎么了?”年輕男人一愣。
“林哲!林哲怎么跟他的班級分開了!”
所有人看向鏡球,主鏡面上的標著九的團體在區(qū)域左邊,而地圖的最右側(cè)卻發(fā)處不和諧的光亮,這代表著右側(cè)已經(jīng)有來自兩撥不同班級的人遭遇,可是在監(jiān)控遭遇地點的鏡面上卻詫異地出現(xiàn)了林哲的身影。
他和他的班級分隔地圖兩端,而他一個人,遭遇了一整個班!
“怎么會這樣!負責傳送工作的是哪個研究員!”胡渣男人暴躁地拍擊桌面。
“傳送工作好像是貝老師派人安排的...”有人輕聲說。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年輕男人,而曹然的臉色也漸漸陰沉下來。
“你早就謀劃了這個賭局!”胡渣男人指著年輕男人,唾沫橫飛。
“混賬!要是我計劃的我干嘛要負責這個工作!”年輕男人終于無法平靜,“我不至于蠢到用自己的下屬去做這種臟活!”
“不管怎么樣,賭局先取消吧?!绷盒漳腥松陨哉?,對著身后的人說,“查一查那個研究員?!?p> 穿黑衣的人飛快地退出房間,房間里其他人紛紛交頭接耳,原本會議般的嚴肅氣氛頓時消散。
曹然盯著屏幕看了幾秒鐘,隨后高聲地說,“賭局繼續(xù)?!?p> 嘈雜聲頓時消失,房間又恢復了安靜。
連年輕男子在內(nèi)的不少人都用看瘋子的目光看向曹然,像是在懷疑這個女孩腦子有問題。
“貝澤,你輸定了?!辈苋焕淠囟⒅贻p男人,氣勢凜然,像是柄出鞘的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