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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不想當秦王

第九十四章 云中誰寄錦書來

我真的不想當秦王 在下熊貓俠 2088 2019-09-07 23:59:28

  純衣纁袡,漆器穿發(fā),祥云金卡,胭脂水粉。

  熱鬧了三天的平陽城終于迎來了歡慶的最高潮。

  朱雀大道,張燈結彩,各府衙門口的喜字燈籠一眼望不到頭。

  新娘轎子三步搖,郎中令來引路忙。

  紅燭橫,燈籠豎,后金使臣隨后排。

  頭插銀釵童八人,方圓扇子各兩雙。

  引帳花,提燈搖,行障坐障少不得。

  九龍轎子太后坐,太子修文高頭馬。

  若要瞧那美嫁娘,兩重圍子眾親藏。

  卻看那緊隨其后的嫁妝。

  珍珠串,五彩雞,鳳頂金冠華美服。

  翡翠玉,金革帶,玉龍冠旁綬玉環(huán)。

  花梳子,珍珠服,珍珠翠領四時衣。

  累珠嵌,涂金器,貼金轎子三步搖。

  錦繡帳,地毯褥,平陽刺繡小屏風。

  再看后金駙馬小世子。

  黑深衣,黃赤纁,千里良駒胯下鳴。

  白玉佩,黑劍攜,滿面春風神采揚。

  長兄隨,國師伴,不念皇城九龍盞。

  “大哥,這大秦就是酸腐,非說洞房隔日見公婆!”

  慕容康瞪了一眼慕容博,臉上又掛回了微笑。

  倒是國師鳩智笑著勸慰道:

  “拜過天地,喝過交杯,已經是你的人了,猴急什么!”

  “怎能不猴急?!?p>  鳩智搖了搖頭,不在搭理身旁的慕容博。

  別看他貴為后金世子。

  也不過是……

  衣冠禽獸,好色之徒。

  王修武沒有跟在隊伍里,今天的他依舊白衣白甲,策馬立在城門下。

  窩囊,真是窩囊。

  再多的金銀珠寶,再多的錦緞步搖,都遮不住這大秦日落西山的衰敗模樣。

  皇屬國的公主下嫁王屬國世子。

  為的竟然是換回本就屬于大秦的小北關?

  可悲,可嘆。

  同樣沒有出現在送親隊伍中的還有王沐。

  他和朱有容就站在路邊的人群中。

  才個把月,那個酒醉后呢喃“我不想嫁”的女孩終于還是穿上了嫁衣,坐上了花轎。

  “老朱,我咋覺得這么不爽呢?”

  “就是不爽,他奶奶的,既然是那個張口閉口以德服人的小子的弟弟,十成也不是什么好鳥!”

  慕容康,胡須立,以德服人討人嫌。

  胞弟博,三角眼,一丘之貉好壞明。

  “唉!”

  王沐搖了搖頭,那晚,太子王修文親率衛(wèi)隊接取云雨兩公主,那策馬揚鞭的眼神,即使到了現在,王沐一想起來都覺得不爽,可又有什么辦法,誰叫人家是太子殿下呢?

  再說了,帶著公主鉆狗洞,逛煙雨城,喝青梅酒,隨便拎出一項都是不得了的大罪,人家都不追究,那還能說些什么?

  只是……

  只是,煙雨一見不思君,再思君,思君只能望歸雁。

  只是,眉山紅花酒香濃,念青梅,奈何青梅不酒知。

  只是,東市傍晚煙火氣,再難尋,晚霞漫天燈籠明。

  只是,一去大秦歸期茫,思故鄉(xiāng),遙望南邊幻平陽。

  萬鯉不見云姑娘,栗子糕涼無人嘗。

  這朱雀大道再長,總有到頭的時候。

  出了寧德門,送親的隊伍頓時少了大半,送君千里尚有一別,更何況是嫁姑娘,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從今兒個開始,王思云就是人家后金的世子妃了。

  一杯離別酒,慕容康朝王修文一抱拳,轉身策馬。

  “值得?”

  王修文看了一眼身前不遠處的王修武,搖了搖頭。

  “白衣,像什么話!”

  “白衣又如何?黑衣又如何?這心里頭的黑白豈是一件衣服就能說得清的。”

  “二弟!”

  王修文眉頭一皺,輕輕捋著坐下駿馬的鬃毛。

  “這大秦的事就是皇家的事,這場聯(lián)姻,帶給我大秦的將是千倍百倍的回報?!?p>  “回報?”

  “后金再退五十里,小北關之圍,可休矣?!?p>  “不能駐軍的小北關,還是小北關嗎?”

  “那又如何?事在人為,只要稍加經營,這小北關還不是……”

  “不是!”

  王修武搖了搖頭,眼神中滿是堅定。

  “唉,罷了罷了,總有一天你會明白的,我還得回宮向父皇復命,失陪了?!?p>  “下一個是誰?思雨嗎?”

  擦肩而過,王修文的馬蹄有個明顯的停頓。

  “如果需要?!?p>  “為什么?”

  “這就是命!”

  王修文的話音未落,馬蹄聲已經飛出了老遠。

  朱雀大道,王沐和朱有容夾在人群中慢慢走著。

  “沐哥,咋愁眉苦臉的,你不是常教育我,笑一笑十年少,愁一愁白了頭嗎?”

  “這你倒是記得住?!?p>  王沐白了朱有容一眼。

  “只是覺得云姐姐這婚,結得……”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門當戶對,天作之合。”

  “我呸!”

  “沐哥……”

  跟朱有容講戀愛自由的道理,那絕對是對牛彈琴,這個世界,又有幾個女子能做得了自己的主?

  “走,喝酒去!”

  “沐哥,還是早些回去吧,上次那事兒,我差點被那老太監(jiān)扒了皮……”

  “那你的皮呢?”

  “……”

  “所以嘛,海公公就是嚇唬嚇唬你,再說了,咱一不偷二不搶,就是去那醉仙樓喝喝小酒吃吃小菜,他又能說啥?”

  “可是沐哥……”

  “什么亂七八糟的!”

  王沐的眼睛一瞪,張牙舞爪道:

  “怎么著,你大哥我郁悶喝點酒還不行了?看你那小家子氣,這頓算我頭上不行嗎?”

  “那沐哥,錢?”

  “當然是記賬了!”

  王沐說著,拉起朱有容就走,可剛到了東市牌坊下,突然就蹦出一個尖嘴猴腮的瘦高個。

  “兩位公子,票子要不要?”

  寧德門。

  蕭肅看著王修武的背影,猶豫著要不要上前。

  “何時?”

  “殿下,之前派去跟著雷虎的探子來信了?!?p>  “寫得什么?”

  “……”

  見蕭肅不說話,王修武轉過身伸出手,面無表情。

  “殿下……”

  “給我?!?p>  王修武接過草紙,打開一看。

  和蕭肅想得不一樣,王修武依舊平靜地出奇。

  許久,只見這位大秦的二皇子轉過,望著寧德門的牌匾,搖了搖頭。

  “小北關雷虎,死于小北關以南五十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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