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市醉仙樓。
負責甲字三號包間的小廝出來后,朝同伴抱怨道:
“又添了一壺水,這都半個時辰了,還沒有要上菜的意思,真是白瞎了這屋子了?!?p> “哎哎哎,小點聲,要是叫人給聽了去,當心挨揍?!?p> “怕甚,一個光頭和尚,一個牛鼻子道士罷了,能翻起多少浪花嘞?再說了,都是出家人,要以慈悲為懷。”
倆小廝說得正起勁,突然,自樓梯上傳來嘎吱嘎吱的聲響,二人聞聲,紛紛朝樓梯口望去。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位妖艷女子,只見她衣著暴露,濃妝艷抹,特別是肩頭的雪貂圍脖,給人一種難以抗拒的野性嫵媚。
可兩小廝的口水還沒來得及流,就被緊隨其后的那位給嚇了回去,只見那人高大的身軀足足兩米有余,一雙紫色眸子像是能看穿一切似的,剛才樓梯上的動靜就是他弄出的沒錯了。
“小哥,甲字三號包間的客人可還在?!?p> “在,在!”
剛才還一個勁兒吐槽的那名小廝現(xiàn)在只覺得渾身發(fā)軟,兩股戰(zhàn)戰(zhàn)幾欲摔倒,倒不是因為害怕,只是眼前女子的聲音就像是有魔力似的,讓他此刻的心海,波濤洶涌。
“謝謝!”
妖艷女子一笑,湊到小廝的耳畔,吐氣如蘭。
“不……不用……”
等妖艷女子和紫瞳巨人進了門,那小廝已經(jīng)癱在了地上,再難起身。
“至于嗎?”
這一男一女不是別人,正是啞木塔和狐七娘。
“小小年紀就學著別人背后嚼舌根子,今兒個要是不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將來肯定被人割了舌頭去,說不定啊,連小命也丟了?!?p> 狐七娘嫣然一笑,兩顆小虎牙看上去可愛極了。
“哼,我倒是覺得那小廝有些冤枉。”
啞木塔搖了搖頭,望向正坐在桌邊的兩個人,尋花道人和問柳和尚。
“什么亂七八糟的,說來聽聽可好??!”
“就是就是,木塔兄,待會兒自覺點,先自罰三杯,我兄弟倆喝茶都快喝飽了?!?p> 這兩位倒是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特別是尋花道人,服過紅塵逍遙丸后,他的傷勢已經(jīng)逐漸穩(wěn)定了下來,加上身邊還有問柳和尚以內(nèi)勁幫他疏通經(jīng)脈,臉上已經(jīng)不像前些天那般蒼白,隱約有了些紅暈。
“那人家是不是也要自罰三杯啊!”
啞木塔還沒說話呢,一旁的狐七娘倒先開口了,只見她一邊說著一邊尋了張凳子坐下來,身子前傾,胸前的風光隱約可見。
講道理,一個尋花、一個問柳,怎能輕易放過如此這般風景如畫?可事實還就是如此,問柳和尚倒還算鎮(zhèn)定,尋花道人早已雙眼緊閉,這還不算,他竟然在閉眼的基礎(chǔ)上又用雙手捂了捂。
“德行!”
狐七娘嗔怒著坐直了身子,一旁的啞木塔已經(jīng)給她斟好了茶。
“行了,說正事。”
啞木塔朝著狐七娘一點頭,表情一凝,整個人顯得更加嚴肅了。
“這些天有什么發(fā)現(xiàn)沒有?”
“發(fā)現(xiàn)?沒有沒有,小命倒是差點給丟咯!”
尋花道人小心翼翼地睜開一條小縫,發(fā)現(xiàn)狐七娘已經(jīng)坐好,這才放下手睜開眼。
“問柳你呢?”
啞木塔沒有搭理尋花道人,轉(zhuǎn)過頭,看著問柳和尚道。
“平陽苗家的那位三公子有問題?!?p> “什么問題?”
“雖然沒有見過面,但苗五爺?shù)拿^在江湖上也是流傳已久,一手五環(huán)鬼頭刀雖然煞氣逼人,但卻掩蓋不住他的一身正氣,但現(xiàn)在……我和尋花都和苗家的三公子苗英杰交過手,雖然功力尚淺,但狠辣至極,一手三環(huán)鬼頭刀更是煞氣逼人,所以我懷疑,丟失的《幻魔譜》會不會就在苗家?”
“憑苗五爺?shù)慕匚弧?p> “屁的江湖地位!”
尋花道人白了狐七娘一眼。
“就苗家那小兔崽子砍我的幾刀,絕對是入魔沒錯了?!?p> “哎呦呦!”
狐七娘的媚眼一瞇,用翹著蘭花指的右手托著腮,上下打量著尋花道人。
“我看啊,你是被那些個小娘皮掏空了身子,才連個毛頭小子都打不過了才是吧?!?p> “你!”
尋花道人剛想發(fā)作,可看了一眼一旁的啞木塔,還是悻悻地閉上了嘴。
“好啦,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個,宗主這回可是下了死命令,要是拜月節(jié)到來之前不能將《幻魔譜》帶回去,你們知道后果。”
啞木塔說完,屋內(nèi)的眾人都陷入了沉默。
許久,問柳和尚終于打破了沉默。
“總之時間還久不是,福兮禍之所伏,禍兮福之所倚,船到橋頭自然直,活人還能叫尿憋死?”
“能!”
一旁的尋花道人接話道。
“我憋不住了,先去上個茅房?!?p> 在問柳和尚殺人一般目光的注視下,尋花道人站起身,夾著屁股就出了門。
啞木塔搖了搖頭,雖說這次行動宗內(nèi)安排由他指揮,但到底是九散人,要是真的言聽計從了,還叫散人嗎?
狐七娘倒是笑得正歡,這個尋花道人看上去雖然瘋瘋癲癲,但還當真有趣,難怪那么多小娘會傾心于他,空穴不來風啊。
“七娘,丫丫有線索了沒?”
“丫丫?”
問柳和尚的這個問題直戳狐七娘心底的最軟處,只見她的臉色一黯,不一會兒竟然落下淚來。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啞木塔罵了一句,低下頭,想要安慰狐七娘。
“老僧的意思是,如果沒有線索,可以去這東市梨園瞧瞧,聽說那里有個九兒姑娘,說不準……”
“九兒?”
狐七娘聞聲,猛地抬起了頭。
西市鸛雀樓。
慕容康遠遠就瞧見了王修文的馬車,從臺階上走下來,站在路邊等候。
“慕容兄!”
“修文兄!”
見到慕容康,王修文急忙從車上跳了下來,他的身手雖然比不上王修武,但畢竟還是練過一些的,因此這種小事兒做起來那也是游刃有余,只是平日里顧忌身份,每次非要等下人來扶才成。
但今日不成,對方都下到路邊迎接了,要是再端著架子,屬實不妥,更何況,通過上次的酒席,兩人之間已經(jīng)形成了良好的默契,既然有共同的利益,那許多事兒就可以先放一放,至少表面兄弟還是做得的。
“讓我猜猜,修文兄此番一定是帶著好消息來的對不對?!?p> “哦?慕容兄何出此言?”
“直覺?!?p> “要是不準呢?”
“待會兒進去,自罰三杯!”
“要是準呢?”
“待會兒進去,自罰一壇。”
王修文的嘴角一揚,拍了拍慕容康的肩膀,后者也是一笑,側(cè)過身讓開路,做了個請的動作。
王修文哪里肯先行,拉住慕容康的手,二人并肩,朝鸛雀樓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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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熊貓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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