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仙樓甲字一號包間。
王沐和朱有容坐在橡木圓凳上,隔著八仙桌,大眼瞪小眼。
“沐哥,你老是盯著我看作甚?”
朱有容眨了眨他的那雙綠豆眼,一臉疑惑。
王沐閉上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實話說,這醉仙酒樓的甲字一號包間還真不錯,門朝北,窗靠南,一道半包圍的觀景陽臺向外探出,因為位置較高的緣故,東市的熱鬧景象被盡收眼底。
但是!
“這就是你說的那個喝酒的地兒?”
王沐的眉頭一皺,看著朱有容沒好氣道。
“沒錯啊,這醉仙酒樓可是咱東市頭一號的酒樓,沐哥既然想喝酒,那來這里一準兒沒錯!”
“我是說喝那種酒!”
王沐身子前探,朝著朱有容靠了靠,聲音也被刻意壓低。
“哪種酒?”
“就是……”
見朱有容也湊了上來,王沐反而坐直了身子,抿了抿嘴唇艱難道:
“就是那種有姑娘、有小曲、還能那個的你懂吧?”
“沐哥想聽小曲兒?這好辦啊,一會兒我讓小二找?guī)讉€琴師上來,咱們一邊聽琴一邊喝酒,豈不快哉!”
“我滴個老天鵝!”
王沐捂了捂自己的額頭。
“我說的是花酒,是花酒你明白不?”
朱有容的臉色一黯,看著王沐嚴肅道:
“花酒?”
這可把王沐給嚇了一跳,莫非這其中還有什么禁忌不成?
“沐哥您終于開竅了?兄弟我早就想跟沐哥您一道兒尋花問柳一番了,只是一直不好意思開口?!?p> 王沐懸起的心這才放了下去。
“那下次?”
“必須下次!”
二人相視一點頭,房間內(nèi)那此起彼伏的賤笑聲差點沒把門外端著茶水糕點的店小二給嚇回去。
說起這醉仙樓的招牌菜,終究繞不過一個魚字。
上到鎮(zhèn)店名菜,下到家常小炒,這醉仙樓的魚,都能做的叫人流連忘返,口口生津。
在這其中,又數(shù)“魚躍龍門”最為出名。
原材料統(tǒng)一采用半個小臂長短的秀水小鯉,在店內(nèi)用上好的香料飼養(yǎng)至少一周的時間,去鱗掏空后入陳年老湯收味,打上花刀,過油定型,再裝進食雕拼成的餐盤內(nèi),魚身自然,通體金黃,就好像真的魚躍龍門似的。
這道菜,也是每逢殿試,進京學子們必點的一道菜,除了菜名的原因,它的味道也尤為重要,外皮酥脆,內(nèi)里柔嫩,每每入口,都有新鮮味道。
配上這醉仙樓十年往上的高粱酒,此番滋味,難以言表。
可就是這道工藝繁雜的名菜,放到王沐的面前卻成了另外一番模樣。
肚子早已餓的咕咕直叫的王沐一番狼吞虎咽過后,“魚躍龍門”就只剩下了一盤狼藉。
朱有容懸著筷子,不知該如何是好。
“沐哥,這味道如何?”
“什么味道?”
王沐說著,從那盤泥燜叫花雞上撕下一只雞腿朝嘴里塞去。
“要不,沐哥咱先喝一杯?時候尚早,不著急不著急的。”
朱有容說著,取過酒壺,給自己和王沐各斟了一杯,沒成想還沒遞到王沐面前呢,剛才那盤泥燜叫花雞就只剩下了一堆碎骨頭。
“沐沐……沐哥?”
朱有容被王沐的用餐方式嚇得說不出話來。
一條魚,一盤雞外加一只烤羊腿下肚,王沐一連打了好幾個飽嗝,這才停了下來。
“味道怎么樣?”
“嗯……不錯。”
王沐一邊吸允著手指一邊點頭道。
“沐哥那你平日里在青云小筑都吃什么?”
“咸菜?!?p> “沐哥——”
朱有容說著,眼淚差點沒繃住。
“咋啦?”
“以后想吃肉的時候就跟兄弟我說,唉,我苦命的沐哥?。 ?p> 王沐頓時翻了個白眼,好歹我也是大秦的三皇子,肉還吃不起了?
事實也是如此,因為用藥的緣故,青云小筑的廚子在安海的吩咐下出菜以清淡養(yǎng)生為主,可王沐現(xiàn)在正處于身體發(fā)育的關鍵時期,前兩天還過得去,畢竟傷勢未愈,可這會兒元氣稍稍恢復了些,尋常食量根本滿足不了他的胃。
“剛才你不是說喝酒來著?來?。 ?p> 王沐說著,端起身前那杯高粱酒朝朱有容舉了舉。
大口吃肉,大塊喝酒,人生何需多求?
朱有容見狀,點了點頭,抹了一把已經(jīng)流到唇邊的鼻涕,舉起了酒杯。
“干!”
王沐說完,脖子一仰,一杯高粱酒剎那間見了底。
以前歷史課上曾經(jīng)有這樣一個問題,如果真按照史書的記載,那古人的酒量隨便拿出一個似乎都能吊打現(xiàn)代人。
后來有人分析,那是因為古代的釀酒技術(shù)不發(fā)達,所謂的白酒連現(xiàn)代的啤酒都不如,所以才有了李白斗酒詩百篇、武松十八碗打老虎這樣的豪飲場面。
所以……
“這酒怎么這么烈!”
等王沐反應過來,剛才那杯高粱酒已經(jīng)順著喉嚨向下沒了蹤影。
“沐哥,這可是十二年的高粱酒啊,你這個喝法……”
朱有容話到嘴邊,似乎覺得不妥,咽了咽口水道:
“大有氣吞山河之風范呢!”
現(xiàn)在王沐那叫一個有苦難言,雖說以前吹牛的時候什么“白酒三斤半,啤酒隨便灌”的張口就來,可這高粱酒當真烈得厲害,一整杯生咽下去,那滋味就好似千百把刀子在喉嚨中四處亂桶一般,現(xiàn)在還火辣得不行。
“小二!”
干咳了半天,王沐指著剛剛送菜進來的小二吼道。
他的意思是來碗清水,可朱有容卻不這么認為,看著店小二搶聲道:
“再來一壺十年份的高粱酒!”
高粱你大爺!
王沐聞聲,氣得差點沒把桌子給掀咯。
“還未請教這位公子?”
店小二看了看滿臉通紅的王沐朝朱有容問道。
“你大爺!”
“原來是大爺,小的給大爺請安了?!?p> 見王沐不說話,店小二繼續(xù)說道:
“既然是初至,不知大爺有沒有興趣在本店留下些墨寶,也好為咱這小店添幾分風采不是?!?p> “墨寶?”
“就是墻上那些唄,沐哥你進來的時候沒看著?”
朱有容說著,指了指四周,王沐順著看去,果然在四周的墻面上寫滿了字,只是同那令人討厭的“XX到此一游”比起來,這些的檔次就高得多了,已經(jīng)成了墻面的裝飾,給人以渾然天成的感覺。
“大爺,小的給您介紹介紹?”
見王沐沒有反對,店小二走到當中那面主墻邊,擺出一幅導游的模樣。
“咱醉仙樓的甲字間每一間都有一幅墨眼,都是入京趕考的學子們評出的?!?p> “哦?”
王沐頓時來了興趣,這就有點類似于貼吧的精品貼,前人留貼,后人加精。
“那咱這間的詩眼是哪句???”
許是因為酒勁上來的緣故,王沐顯得頗為興奮。
“大爺您還真是問到了,咱這甲一的詩眼一直以來都存在著爭論?!?p> 說著,店小二指了指墻的最上方。
王沐抬眼看去,只見那兒用正楷寫著一段話,共三十二個字:
“天不得時,日月無光;地不得時。草木不生;水不得時,風浪不平;人不得時,利運不通?!?p> 王沐讀完,夾了粒酒鬼花生放在嘴里問道:
“那另一句呢?”
“就是這句,大爺!”
小二說著,指了指墻面的最下方。
同最上面那句比,這句所用的簪花小楷顯得頗為秀氣。
“何需論得喪,才子佳人,自是羽衣卿相?!?
![](https://ccstatic-1252317822.file.myqcloud.com/portraitimg/2019-06-09/5cfd16b8a8c7b.jpeg)
在下熊貓俠
今日份更新奉上,唉,周一果然是黑色的呦,一大早下了大雨,一聲悶雷隆隆襲來,當然了,熊貓俠怎么可能害怕這小小的打雷不是?閑來翻看自己以前的章節(jié),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為何?倒不是因為矯情,而是書靠練筆靠磨,若干小的興文問題就不說了,整體的質(zhì)量和新寫就得比也不免存在差距??墒菍懣偙鹊葋淼挠杏?。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看一百份寫作攻略終究比不過實打?qū)嵉貙懰鼈€一百章來的鍛煉人不是。另外還有個小插曲,不知道讀者老鐵們感沒感覺到,我的行文有許多倒裝句,嘿嘿,那你猜到我是哪里人了沒?行了,最后依然求一波收藏評論。在祝各位老鐵有個愉快的夜晚的同時,也祝自己能夠早日來站短,撒花敬禮,嘿嘿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