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璟確實(shí)心情不太好。
關(guān)鍵是,他心情不好的原因還很微妙。
明知簡冉對宴文然應(yīng)該沒什么意思,剛剛也是無心之舉……
但萬一雯安猜的正對,他太子殿下有龍陽之好可怎么辦?!
那簡冉出身官家,長得濃眉大眼的,關(guān)鍵是他還老往宴文然身邊湊!萬一……萬一宴文然看上他了可怎么是好!
不不不,應(yīng)當(dāng)不會。白家做了幾代將軍,代代英雄配美人。時至今日,白家隨意拎出個來,不是俏麗佳人便是翩翩公子。白璟自認(rèn)若換上男裝,幾個簡冉都不值一提??上巯卤仨毎缱髋印X子思緒繁雜,想來想去,白璟卻驀地一怔。
話說回來,他怎么琢磨起這種事兒來了!
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別瞎琢磨。自己本也是個男子,此時做這太子妃也不過權(quán)宜之計(jì)。殿下喜歡誰,不喜歡誰,實(shí)在不該出現(xiàn)在他的考慮范圍內(nèi)。
正默念了兩句別再亂想,可一見宴文然神情略帶關(guān)切地走過來,心里堪堪壓下的想法便又涌了出來。
夠了,別瞎想了!他在心中念道。
卻見秋風(fēng)輕輕吹來,宴文然帽檐下逸出些發(fā)絲,正隨風(fēng)輕輕飄起。
這位英姿颯爽的殿下,背后是碧藍(lán)的天色。
“……白璟?”
夾雜著疑惑的輕喃聲響起,神奇地肅清了白璟之前縈繞在心頭亂七八糟的思緒。
白璟只覺腦子一片空白,由著宴文然把他往別處帶。
心中只剩一個念頭,反反復(fù)復(fù)地念叨著:
我完了。
…………
……
待狩獵結(jié)束,已近傍晚。
今日倒沒發(fā)生昨天那些個糟心事,或許與他們沒跑進(jìn)深林有關(guān)。
只是……
宴文然看了看身旁“失魂落魄”的白璟,按了按太陽穴。
今早白璟醒后不知干什么去了,總之回來后就總是心不在焉的。
這會兒更甚,若沒帽檐遮擋,怕是誰都能一眼看出她臉上的茫然。
想了想,宴文然決定把人拉回帳篷去談?wù)劇?p> 而白璟在看出她的意圖后,也終于回過神來,在觀察到的確沒人注意到他們后,迅速與宴文然一起溜進(jìn)帳篷中去。
帳篷的門簾放下來,徹底隔絕了帳篷與外界的聯(lián)系。
宴文然一回頭,便看見白璟正襟危坐在凳子上,眼中有些茫然,卻又摻著幾分晦澀。
“……說說吧,什么事?”眉心一跳,宴文然心中暗道,這番做派,莫不是她這太子妃做了什么錯事兒?
想想又覺得可能性不大。白璟平日雖張揚(yáng)肆意,卻不越人底線,也不會在做派上讓人挑出什么錯來。
可若非如此,宴文然還真想不到能令白璟糾結(jié)一天的到底是什么事兒。
白璟垂眸,薄唇輕啟又闔上,心中暗道失策,千不該萬不該把心事顯露出來,如今該如何搪塞過去?
宴文然微微蹙眉,在他對面坐下。
白璟抬手拿過桌上的杯子倒了些水,半晌,忽然靈光一閃,不動聲色道:“臣妾心中有些想法……”
說著,桃花眼一冷,“……是關(guān)于……昨日我們遭野獸伏擊一事。”
“哦?”沒想到忽然談起正事,宴文然坐直了些。
“此事絕非偶然?!卑篆Z定定地看著宴文然,似是隨意地問道:“說起來臣妾今早聽到些傳言……殿下可會信我?”
宴文然一愣,直覺接下來要聽到的消息頗為重要。
不等她說什么,白璟先苦笑了聲,自顧自開口:“若殿下不肯信我也罷,不過這消息……臣妾是定要知會殿下一聲的?!?p> 他起身走近,忽略了宴文然些微不自然的神情,俯下身在她耳邊道:“有人出高價,欲派殺手來……暗殺殿下。”
宴文然錯愕地睜大雙眼,還沒開口說什么,又見白璟忽然單膝跪在她面前,沉聲道:“臣妾亦是白家之人,定護(hù)殿下周全。還望殿下近日莫要離開臣妾身邊?!?p> “……”宴文然抽了抽嘴角,示意白璟起來。心中卻暗自思量起來。
暗殺與被野獸追擊,看似無關(guān),卻顯然都是沖她來的。
若說別的國家也罷,可就晏清國而言,幾乎沒有什么人會去暗殺皇族。拿宴文然自身舉例,從小到大也就遇到過一次刺客。
還是在她大婚的那幾日,且刺殺她的還是宮里“未習(xí)過武”的太監(jiān)。
算上還未證實(shí)的“暗殺”,這已經(jīng)是三次專門針對她的事件了。
如此……便算不得巧合……極有可能,這幾件事都是同一人所預(yù)謀。
心思一動,宴文然忽然又想起一件事,“這件事孤尚不知道,你又是如何得知?”
這事說大也不大。白府乃將領(lǐng)世家,有自己的信息渠道不足為奇。只是白璟悄悄隱瞞了身份來獵場,見了親哥哥還要藏著躲著,總歸不會是自己去向白將軍坦白了身份吧?
白璟顯然也想到了這一層,垂下眸掩去眼底深意,笑了笑道:“是今早攬?jiān)粕降娜伺c我說的?!?p> 宴文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原來是攬?jiān)粕健麄內(nèi)粢胰耍傆凶约旱姆ㄗ??!焙鲇钟X得不對:“既是攬?jiān)粕降娜恕瓰楹螘⒋耸赂嬷c你?”
白璟淡淡接道:“應(yīng)該是山主仍沒有放棄收臣妾為徒,前來賣個人情罷了。今早那人找我時,言語間仍有幾分招攬之意?!?p> 宴文然點(diǎn)了點(diǎn)頭,半晌輕聲問道:“你可有去攬?jiān)粕降男乃迹俊?p> 白璟笑了笑,再次單膝跪下,手落在胸前行禮,看上去虔誠且認(rèn)真。
“殿下,臣妾出自將軍府,同將軍府所有人一般,只愿為晏清國,為殿下赴湯蹈火,在所不辭?!?p> “至于別的……”白璟輕笑一聲,低低道:“若殿下不棄,白璟便……永不離開?!?p> ……
宴文然眉心一跳,剛想接一句“不必”,忽聽帳篷外有聲音傳來。
仔細(xì)聽去,隱約可聽出蕭寧兒的聲音:“太子表哥?你在嗎?”
而后又以同樣低低的聲音,輕又快地再接一句:“我一個人來的。”
宴文然拉起白璟,過去開門。
蕭寧兒一見門開,先是一通訴苦:“我找了你好久,只想著來帳篷里碰碰運(yùn)氣。誰知你竟真在此?!?p> 說罷調(diào)皮地吐吐舌頭,目光略過白璟?!拔揖椭捞渝苍?,便沒聲張,自己來的?!?p> 宴文然點(diǎn)頭,而后疑惑道:“是出了什么事?”
“請你們吃個飯罷了?!笔拰巸浩财沧?,又瞧了眼白璟,語氣中似乎還有些酸意:“太子表哥有了嫂子,就連我這個表妹都不關(guān)心了。我今天可是大顯身手……去獵場深處捉了兩頭狍子來!”
宴文然被蕭寧兒拉著出去,回頭瞟了眼白璟隱在暗處的表情,心中忽然沒來由地升起些不對勁的感覺。
夢行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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