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兩人被騎兵護送回去時,已是月色高照,繁星點點。
幾乎就不大會兒功夫,整個營地都知道了這么個消息:太子殿下獵來了一頭鹿和兩頭熊!
仿佛像一個炸彈,把本來還比較沉寂的營地炸響了。
“哎,咱兄弟關系好,我問你,那兩頭熊,真是殿下獵到的?”
“那還有假?我告訴你,皇上派我去做殿下的騎兵。等我們后來感到地方的時候,一只熊被箭射穿了喉嚨,另一只被長槍穿了個透??!”
“啊,這么厲害?。 ?p> “那是當然,嘿嘿,我們晏清國的太子殿下這么厲害,真是天佑我晏清??!”
“……”
眾人的討論宴文然倒沒多大興趣。她早早被孟太醫(yī)摁著處理好了肩膀的傷口。此刻,她正被蕭皇后叫到帳篷里,正襟危坐。
皇后哭笑不得地看了宴文然半晌,終是一把拍上宴文然的后頸。
“你啊,沒一刻讓我省心。”
宴文然訕訕道:“母后,我這不是沒事么?!?p> “幸虧沒事?!被屎髧@息一聲,隨后美眸一瞪,把宴文然瞪了個激靈:“那可是兩頭熊?。”闶俏沂捈壹抑饔H自去,也不敢隨意與之對敵。你怎么敢?”
宴文然打著哈哈搪塞過去。
“母后在宮中可安好?”
“還好?!闭f到此處,皇后暗了神色?!澳且黠L入宮以來,一日勝似一日的受寵?;噬弦差H為喜愛她,想來用不多久,遲早要納她入后宮的?!?p> 宴文然眼神一凜,嘴上卻溫言寬慰道:“那吟風頗有些古怪,母后可莫與她常接觸?!?p> 皇后嗤地一笑:“她是個仄荒人,本宮討厭她還來不及,何來常接觸一說?”
宴文然一愣,半晌反應過來。
蕭家亦是將領世家,與白家鎮(zhèn)守著不同的境域。他們這些將門出的孩子,無論男女,皆對敵國有著一股常人不可比擬的敵意。
宴文然點頭稱是。
母女倆也有些日子沒見了,又聊了些閑話,待得篝火晚宴開始這才告退。
她往晚宴那邊走著,一個不留意,卻被一人拉至暗處!
宴文然警覺地回頭看去,卻見此人一身戎甲,帽下一對瀲滟的桃花眼。
——她的太子妃。
宴文然放松下來,趕緊反手又拉住白璟的胳膊:“傷可都處理了?我派給你的醫(yī)生……”
白璟低聲笑道:“臣妾之前不是說了?不過是些小傷,用不著殿下派人來處理。像臣妾這樣不老實不安分的,受傷都是小事,處理傷口比醫(yī)生做得還好。”
說罷,他又湊近了幾分,一只手抬起來,似是想要觸碰宴文然的肩膀,又怕弄疼了她。遲疑地舉了會兒,最后卻把手落在宴文然的手臂上:“倒是殿下肩膀的傷,可處理妥當了?”
宴文然點點頭,同樣回給他一個笑容:“處理好了,你也不必這么小心?!?p> “之后幾日,我們還是歇歇吧,莫在往林子深處去了?!毖缥娜簧裆⒗洌骸澳隳侨照f,虎一般不主動攻擊人,那虎若不是餓急了,也不會來攻擊我們?”
白璟聽她話中有話,心中一個想法呼之欲出:“殿下的意思是……”
“皇家秋獵,做前提準備就要半月。士兵把獵場圍起來,以保證圈內(nèi)獵物充足。那虎又不像是餓的沒了力氣,既然不缺食物,怎會來襲擊我們?”
宴文然眺望那邊篝火亮起,接著說下去:“虎之后又是兩頭熊,再然后又是一群狼。以往秋獵連一只大型猛獸都難見,怎得我們二人一路碰上這么多?”
“我也想過,很大可能我們是被人算計。”白璟有些嚴肅起來:“只是……我聽人說,馭獸多是馭自家養(yǎng)的獸。這野外的野獸,如何被人驅(qū)使得了?”
宴文然沉默下來,同樣想不出其中關鍵。
“罷了,先派人去調(diào)查一番便好?!卑篆Z笑道:“說起來,殿下身邊常有暗衛(wèi)跟隨,怎么這一次卻無人跟從?”
“孤一向不喜歡在這種場合把暗衛(wèi)帶來……”說到此,她又頓了頓,笑道:“話至此,遭人刻意暗算的可能性更大了。”
又繞回來了。白璟無奈笑笑。
“先不想這些了?!卑篆Z往那邊看了看:“殿下,晚宴快開始了。您先過去,我隨后便到。”
“嗯。”宴文然點點頭,正要走出暗處,走了兩步卻頓住,又折返回來:“晚上你來孤帳篷中?!?p> 白璟聞言微微睜大了一雙眼睛,似乎不太明白此中之意:“殿,殿下……”
“難不成,你一個姑娘家,還想去擠那些騎兵的帳篷不成?”宴文然好笑地握了握白璟的手,轉(zhuǎn)身離去。
白璟獨自在暗處,愣了許久,這才緩緩低頭,又悄悄握了握剛剛宴文然握上的那只手。
篝火晚宴,實在熱鬧非凡。皇上寒暄幾句,便熱熱鬧鬧地開了宴。宴文然獨自選了個靠邊上的地方,慢悠悠烤了只兔子。
不大會,一個戎甲小兵走上前來,抱著一把柴。
宴文然抬頭一看,不禁樂了,抬手接過,道:“何必做這些粗活?快坐下。”
白璟隨手放下,眼睛直盯著那烤的噴香的兔子,“想不到,殿下還會這些。”
宴文然嘴角揚了揚,瞟了他一眼。在宮中沉穩(wěn)的太子殿下,此刻竟也忍不住露出些小得意的神情。
白璟看得有趣,也在宴文然身邊坐下來。
難得沒人打擾,兩人并排坐著,看著火堆里的烤兔。雖沒人說話,卻總有種很溫馨的氣氛在二人中間。
白璟坐了半晌,悄悄往宴文然那邊挪了挪。宴文然似乎沒看到,只顧盯著篝火看。
不知是不是坐在篝火旁邊熱的,白璟自己的,太子殿下的臉有些紅……
好了,他盯了半天,現(xiàn)在臉上那點紅暈已經(jīng)蔓延到耳尖了。
“太子表哥!”
忽然,一個小姑娘咋咋呼呼的聲音響起。宴文然抬頭去看,果然是蕭寧兒。
蕭寧兒手里正提著只魚過來,笑嘻嘻道:“外圍沒什么好轉(zhuǎn)的,我便捉了許多魚回來。”
似乎怕宴文然拒絕,她趕緊又補充了一句:“我給好多人都送了一條,自然不會落下太子表哥?!?p> 宴文然結果魚,蕭寧兒正要說些什么,眼一瞥卻注意到旁邊默不作聲跟著烤野兔的騎兵。愣了片刻忽然眼睛睜得大大的,指著白璟道:“她,她……!!”
宴文然噓了一聲,笑道:“莫同別人說。”
夢行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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