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速之客
發(fā)表完一通中二言論后,陸離換了條寬松的褲子,拎了四五提礦泉水,坐在飯桌前一瓶瓶喝了起來。
雖說搞不懂自己的消化機(jī)制究竟成了怎么個情況,但喝下兩三瓶,陸離便覺得撐了,需要靜坐那么一陣子后,等到胃里沒覺得那么飽了,才能接著再喝。
只見沙漏的上半部分,越來越多的清澈液體堆積了起來。
而與此對應(yīng)的,沙漏世界里開始下起了大雨。
這雨一開始只能籠罩小半個世界,可架不住陸離止不住地喝,于是雨便越下越大,最終,豆大的雨滴覆蓋了整個世界,遠(yuǎn)遠(yuǎn)看去,呈現(xiàn)出了滅世般的恐怖場景。
那幾座有生物居住的小島,在這場暴雨的籠罩下,仿佛變成了可悲的風(fēng)中殘燭。
“先知,哼、哼唧……這,這雨,這雨怎么這么大?從來沒有見過這么可怕的景象哞!”
“就是啊,不會是神明真的生氣了吧!他、他降下了天罰!”
“我們該怎么辦哞!這雨要下上個兩天,我們的房子就撐不住了??!”
豬牛人部落亂成了一團(tuán),部民們紛紛跑到查木跟前,大呼小叫了起來。
查木皺著眉頭盯著黑暗的天空,冰冷的雨珠沖刷著他的身體,他感到遍體冰涼,甚至有了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不要驚慌!”查木咬死了后槽牙,“我在未來的幻象中看到,這雨只是普通的自然現(xiàn)象罷了!要不了多久,太陽便會重新升起,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神!沒有!”
“可是萬一……”
有位豬牛人還想要說些什么,查木狠狠地瞪了它一眼,用手指著它大吼道:“把這個對預(yù)言提出質(zhì)疑的混蛋給我殺掉!殺掉!”
幾支尖銳的苦瓜矛尖刺入了豬牛人的身體,它帶著滿臉的恐懼,倒在了磅礴的大雨之中。
——
——
哪怕夏日的白天很長,夜晚還是如期降臨。
“嗝!”
陸離打了個飽嗝,眼瞅著店里最后一瓶礦泉水下肚,他蹣跚走進(jìn)后廚,將一大鍋燒好的熱水,倒入了鋁桶里。
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夜里9點(diǎn)23分了,目前沙漏世界中的時(shí)間流速,與外界保持著同步,也就是說,那場暴雨,足足下了將近三個小時(shí)。
沙漏的上半部分,積攢的液體還有不少,陸離從量上判斷,這雨再下個七八天,應(yīng)該不成什么問題。
對于豬牛人們此時(shí)經(jīng)歷的恐慌,陸離一清二楚。
可他已經(jīng)打定了主意,就算是這個世界因此而毀滅了,天罰也不能就此停下來。
淦!
敢懟老子,這就是下場。
今天我必須讓你們明白,我是個沒得感情的天神!
陸離也不想這么等下去,于是把時(shí)間加速了那么一丟丟,伴隨著他的這個舉動,液體下落至沙漏下部的速度,也隨之加快了一些。
基于這個發(fā)現(xiàn),陸離決定速戰(zhàn)速決。
把速度增加到最快的話,只要幾個呼吸,這場神與凡物之間的戰(zhàn)爭,就要就此拉上帷幕了。
——
“喂!姓陸的!你給我滾出來!”
門外傳來的尖叫聲,打斷了陸離的行動,他看向門外,只見那兒站著一個女人,一個他看著十分眼熟的女人。
阿嘟嚶嚶?
她來干什么?
叫我滾出去?有毒吧,這是我家好不好!
莫非是回去想想收不了那天的屈辱,憋出什么心理疾病來了?
陸離沒動,也沒回話,現(xiàn)在肚子撐得不得了,他怕這一動,自己非一口吐出來不可。
“你聾了?別以為我看不到你!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俊卑⑧絿聡乱婈戨x紋絲不動,急了,掄起粉拳,使勁砸門。
“你才聾了,你個小聾瞎!”陸離頓時(shí)怒了,“你再砸我門一下試試?”
“……我……你、你還罵我?”阿嘟嚶嚶頓時(shí)委屈的不行,聲音掛上了哭腔。
陸離滿頭黑線,心想不是你先罵我的嗎?怎么搞得自己跟受害者似的。
“行,你等著,陸老板,你要是不開門,我、我就跟你拼了!”阿嘟嚶嚶見陸離還不動,氣惱地跑走了,沒過幾個呼吸的時(shí)間,提著一塊板磚又跑了回來,舉過頭頂,就要往門上扔。
陸離趕忙擺手制止:“別別,你等著,我給你開門?!?p> 他扶著老腰,滿臉痛苦地從座位上站起來,走過去開了門鎖。
門開了,阿嘟嚶嚶倒也不進(jìn)來了,丟了磚頭,站在門口,“嗚嗚嗚……嗚嗚嗚……”那么哭。
陸離扶著肚子坐在門口的椅子上,就盯著她哭。
人通過手指縫一邊偷看陸離,一邊哭得更兇了。
直哭了足足十分鐘,眼線都哭得暈成了一片,看著跟鬼似的,連陸離都覺得有點(diǎn)瘆得慌。
“你到底怎么了啊,哭什么?。俊?p> “嗚嗚嗚……你、你還裝,那天我都叫你爸爸了,你還這樣……你,你是不是男人啊你……嗚、嗚嗚……嚶嚶嚶……”
“我怎么你了?你別,哎,你先冷靜冷靜,把話說清楚行不行?”
阿嘟嚶嚶完全無視了陸離的這個建議,哭得更加大聲。
她的哭聲,引來了許多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逐漸形成了第九國區(qū)標(biāo)準(zhǔn)的弧形圍觀包圍網(wǎng)。
陸離不得已,抓起阿嘟嚶嚶的手,把她牽進(jìn)了屋內(nèi),重新鎖上了門,為了逃避大媽們饒有興趣的目光,他還拉了門簾,關(guān)上了燈。
借著透過門簾的微弱的亮光,陸離盯著阿嘟嚶嚶哭了有小十五分鐘,這女子才算是又開口說出了一句囫圇話:
“你……你干嘛叫水冰靈封我的直播間啊你……你干嘛啊你……我以后,我以后可怎么辦啊我……”
陸離一聽,心里咯噔一下,心說:
壞了。
他轉(zhuǎn)身給阿嘟嚶嚶倒了杯熱水,推到人面前,又撕了兩張紙巾,幫她擦了擦眼淚。
“你坐這兒等下,我打個電話問問?!标戨x掏出手機(jī)。
剛要起身,衣領(lǐng)子便被阿嘟嚶嚶給拽住了:“就、你……你就坐這里打?!?p> “……”
“就坐這里打,你、你還要開免提,不然我……我就死給你看……”
別看陸離平時(shí)嘴賤,碰見這種事兒,他也慫了,身為一名鋼鐵直男,關(guān)著燈,獨(dú)自面對個妝都哭花了的女子,算是種他從未體驗(yàn)過的全新版本,要說他不慌,那是假的。
更何況,這件事情,多半還真跟他有點(diǎn)關(guān)系。
陸離長出了一口氣,撥通了刁森的電話,順手打開了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