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溪敲響了上課的鐘聲,孩子們一溜煙兒全跑進教室,她笑意盈盈走進教室,將課本放在講臺桌上。小不點兒領聲喊道:“起立,老師好……”
“同學們好,請坐。接下來我們把今天的課文一起朗誦一遍。”
小小的教室里傳蕩著清脆悅朗、聲聲入耳的讀書聲,他們一改課間的調皮活躍,個個精神集中,在他們的潛意識里,他們很小就懂得了課堂時間的珍貴。
阮小溪將生字寫在一塊小小的黑板上,孩子們窸窸窣窣的筆尖在那一本小小的作業(yè)本上游走,他們一筆一劃謄寫的樣子特別認真。
李延河站在窗外,講臺上那個身影正是他夢寐以求想要見到的人,而當真正見到,那種強烈的陌生感向他撲來,這也許就是時間設下的障礙。
小不點兒抬起頭,停下了手中的筆,疑惑地看著窗外的陌生人。
阮小溪寫完最后一個字回過身,順著小不點兒的目光看向窗外,恍然間,那么近,近到可以讓回憶窒息,近到冰冷的空氣凝凍住了血液,卻沒有冰凍的了奪眶而出的淚水。
小不點兒回過神看向阮小溪,疑惑地問道:“老師,你怎么哭了?”
孩子們靜默著看著他們的老師,阮小溪抬起手用冰涼的手指抹去臉上的淚水,笑笑說:“老師沒事兒,凍哭了……”
阮小溪的聲音依舊那么熟悉,看到她臉上孩子般純粹的笑容,她仍然是他心中的那個女孩,宿命可以奪走她心中的愛與希望,但永遠也不會磨滅李延河對她的愛。
孩子們將生字本一一上交到講臺桌上,紛紛走出教室,阮小溪臉上依稀可見的悲傷逃不過孩子們的眼睛,他們隱隱覺得與窗外的李延河有關。
小不點兒走出教室,看著坐在臺階上等待的李延河,他走到李延河身邊坐下,問:“你是我們老師的仇人嗎?”
李延河被小不點兒驚人的話語停滯了思想,反問說:“為什么這么說?”
“因為你害我們老師哭了、害她不開心……”
李延河微微一笑,“我不是你們老師的仇人,我們是朋友。”
“我不信,之前我們老師的朋友來,老師都很高興,所以你絕不是她的朋友……”
正在李延河不知如何解釋時,阮小溪抱著孩子們的作業(yè)本走出了教室,“小不點兒,快點兒回去吃飯吧,奶奶該等著急了?!?p> 小不點兒站起身,“老師,他是你的朋友嗎?”
阮小溪微笑著點點頭,“他是我的朋友……”
聽到阮小溪的答案,小不點兒扭過頭對李延河說:“好吧,我相信了,但我知道老師見到你很不開心……”小不點兒留下這句話,就轉頭跑出學校,留下阮小溪和李延河兩個人靜默相視地站在原地。
阮小溪掩飾著自己的情緒,云淡風輕地笑著說:“好久不見,李延河?!?p> “阮小溪,好久不見……”
當刻在回憶里的名字,再次說出口時,多么幸運,彼此就站在眼前,那么近,近到想把你擁在懷中,幸福地流下日夜劃過臉龐炙熱的淚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