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武帝這時也記起去年鄧威銘上表的請罪折是提及的事情,說道:“將士和寧安逸太久,看似還在日常操練,但該有的警慎實已喪失怠盡,那些的操練也不過是些花架子。無論是自己的防區(qū)要地被人下了多枚釘子仍一無所覺,還是在眼皮子底下發(fā)生刺殺事件卻反應(yīng)遲鈍,救援不及,種種,身為主將的鄧威銘都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若不是事后,鄧威銘自省及時,知道亡羊補牢,朕早就撤了他。但朕在想著,介山之危有鳴謙看到,及時提醒,其它地方呢,其他的重鎮(zhèn)防區(qū)里,雖多年未有戰(zhàn)事,可真的太平么?朕怕啊,怕那些將軍們在心里就這么認為了,于是閉上眼睛呼呼大睡,哪怕敵人長刀臨面揮來,都看不到那上面閃爍的凜凜寒光?!睋Q句話說,就是死到臨頭了,還不知道咋回事。
嘆了一口氣,惠武帝靠在龍床上,若有所思道:”生于憂患,死于安樂,鳴謙當時所說的軍\演一事,看來朕是時候好好想想了?!?p> 高大同道:“皇上所慮極是,老話說,拳不離手,曲不離口,當將士的離不開刀槍劍矢馬上馬下的功夫。該磨的磨,該練的練,是騾子是馬總要拉出來溜溜才能知曉?!?p> 惠武帝點點頭,盤算著:“若那兇犯所供確實,十個藏洞,每洞均有六七百人,算上那蠻族部落自有的兵力,應(yīng)有一萬五千左右,還得防備那蠻族與其他部落連橫合縱,單憑鄧威銘的一萬伊州軍顯然勢薄,派誰去增援呢,吉州還是金州……”
高大同對軍事并不精通,不敢胡亂出主意,轉(zhuǎn)頭看了眼沙漏,便輕聲勸說道:“皇上,時辰已晚,先歇吧,這些事情等明兒再議也不遲?!?p> “什么時辰了?”
“已入丑正?!?p> 高大同上前為惠武帝解下披袍,待惠武帝躺下后,細心的掖了掖被角,放下幔帳,又點了安息香,才走到外間,對伺寢的內(nèi)侍道:“皇上剛躺下,多留點心?!?p> “是,總管大人?!?p> 走出寢宮,高大同習(xí)慣的抬頭看一看天,見原本清朗明亮的月輪不知何時已被云層所遮蔽。
“看來明天有雨?!?p> ……
雖說春雨貴如油,但方郗卻甚是不喜這種細如毫發(fā),綿綿密密,以極為曖昧,又不容拒絕的姿態(tài)侵染一切的雨絲。
“下也不下個痛快!”進了房門,方郗抹了一把被細雨打濕的臉,他剛從寧國公府看完老太太回來,幾步路就懶的拿傘了。
“趕緊擦擦,”楊江拿了塊大巾子遞給他,“你忘了老村長說的,這樣的雨勢才最適合農(nóng)物生長?!?p> 方郗嘆著氣道:“知道啊,但就是不喜歡?!彼矚g那種渲泄式的滂沱大雨,看著讓人心生痛快。
這場春雨接連下了兩三天還不見停,直下的讓窩在房間里的方郗感覺自己的心都潮濕了。
看不下書,趴在桌案上蔫兒吧幾的跟在對面榻上閉眼打坐的楊江嘟囔道:“老楊,我感覺自己快要長蘑菇了?!?p> 楊江嘴角抽了抽,“三花聚頂,恭喜。”
方郗啊哈了一聲,“還三花聚頂呢,我都已經(jīng)達到斬三尸的境界了,馬上就要成就無上神通。”
方郗一本正經(jīng)的胡說八道著,被正要進門的李清聽了個滿耳,笑道:“幸好還沒到白日飛升的境界,否則現(xiàn)在豈不是要準備渡劫了?!焙头桔麄兓炀昧耍钋鍖@些神神道道的術(shù)語也是張嘴就來。
方郗仍然趴著,腦袋支在胳膊上,懶洋洋道:“你這是忙完了?”這些天朝廷上的一些動作他也有所知曉,只不過事不關(guān)已,高高掛起罷了。
李清走進屋,隨手從門口的架子上拿了雙布屐換上,方郗的臥室和書房皆不放下人,所以諸事皆自己動手。
“暫時告一段落吧,前期的事情大都已經(jīng)準備好了,現(xiàn)在就等著甲一他們最后的消息反饋,再視情況調(diào)整?!北R未動,糧草先行,雖然不是大規(guī)模戰(zhàn)事,但是該準備的還是要事先準備,有備才能無患。
況且伊州地理位置特殊,一是離韶州太近,二是大大小小蠻族部落不少,戰(zhàn)事一起,既要防范韶州在背后插刀,又得防備其他蠻族趁機作亂,故而此次投入的兵力不會少,屆時用來扎籬笆和威攝的人數(shù)甚至?xí)嘤谧鲬?zhàn)人數(shù)。
身在戶部的李清這些天也是忙得腳打后腦勺,好不容易到今天方才可以暫時歇一口氣,此時看到方郗一副閑到無聊的樣子,不禁嫉妒道:“人家是貓冬,你是在貓春呢!”
方郗有力無氣的搖了搖手指頭,“貓春乎?非也~非也,是貓一年四季也?!?p> 李清翻了翻白眼,“才幾天不見,我看你都閑出高度來了!”
“非也~非也~,是發(fā)霉了也!”方郗繼續(xù)搖著手指頭,“這位施主,黑夜給了你黑色的眼睛,你卻用它來翻白眼,這樣不好,實在不好啊~”
“看看這樣好不好!”李清氣結(jié),忍不住上前把方郗的頭發(fā)揉成一團亂,方才出了口惡氣。
方郗摸了摸自己的頭發(fā),“世界如此美妙,你卻如此暴燥……”
李清喝道:“停,說人話!”
“好吧,”方郗坐直了身子,隨即又耷拉了下來,“唉,這雨啥時候停啊~”
李清頭痛的揉了揉顳颥,轉(zhuǎn)頭對難得大笑的楊江道,“這家伙這兩天都這樣?”
楊江忍著笑,點頭,一慣的言簡意賅,“嗯!”
李清抱了抱拳,感嘆道:“真是辛苦你了!”
“習(xí)慣了?!?p> ……
李清這回來找方郗是有正事的,笑鬧了一會后,便就轉(zhuǎn)入正題。
由于這次的戰(zhàn)場都在是高山叢林當中,春季多雨潮濕,山中地形復(fù)雜,又是蟲蛇毒物多發(fā)季節(jié),與世代居住在山里的蠻族人相比,唐軍在這方面處于弱勢。
先天不足,只能靠后天來彌補,除了暗衛(wèi)充當斥候,親自前去探查地形和路線外,在前期物資準備上也是細致又細致。因為不久之后,還有一場更為艱難的連云山戰(zhàn)事在準備著呢,這回伊州山林之戰(zhàn)在某種意義上也算是軍方的一次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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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里閑人
突然倦怠,很不想碼字,但好像又不能心安理得的斷更,拖著拖著,就又拖到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