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劉紹賢的行事風(fēng)格來看,與其說是深諳中庸之道,不如說是小心謹(jǐn)慎更為確切,這樣性格的人,最相信的人只有自己,如果我是他,我要藏件至關(guān)性命的東西,要藏在哪里才能放心,還能時時監(jiān)控的到?
方郗閉著眼睛,在腦海里勾畫出劉家的整體分布圖,又試圖將自己代入劉紹賢的角色中。
放在眼皮子底下?
不,不,不安全,別人很有可能測算的到,暗格、暗室這些隨大流的東西都可以排除。
眼睛所及之處,時??梢钥吹?,又很常見,完全不起眼的地方?
方郗睜開眼睛,問道:“冷大人,劉紹賢自告病歸鄉(xiāng)之后,平常有什么興趣愛好嗎?”
冷泓亮想了想,道:“按劉叢明說,他爺爺生活極為規(guī)律,除了每半旬爬一次山外,平時大多時間都在家里,哪怕是偶爾出去會友吃酒,也從不在外留宿?!?p> “在家里他最經(jīng)常呆的地方是?”
“書房?!崩溷恋溃骸皶康拿恳粋€地方包括書架上的書已經(jīng)查過了?!?p> 方郗微微一笑,“我們再去一次。”
走進劉紹賢的書房,所有桌椅書架等物件仍照原樣陳設(shè)。左高右低,圈椅靠墻,書案面窗,很常見,也很符合規(guī)則。
方郗環(huán)視了一眼,然后走到書案后,坐在圈椅上,正對一扇大窗。
冷泓亮隨著他的視線望去,“窗欞我們也檢查了。”
方郗點點頭,沒說話,垂著眼睛思索一會,對房間里的軍士說道:“去把那扇打開。”
劉家的院墻有些高,從書房向外望去,大多的視線被墻壁擋住,墻壁之上是此時一片漆黑,只有遠(yuǎn)處有著隱隱輪廓的山。
“老楊,你過來下?!狈桔溃骸澳阕谖疫@個位置上看一看,視線里最顯眼的東西是什么?”
楊江坐下后,瞧了一眼便道:“一顆樟樹的樹蓋部份。你是想要放那上面的東西?”
方郗笑了,拍拍楊江的肩膀道:“行啊,功沒白練?!?p> 楊江白了眼他,隨即起身走出書房門。
在別人眼里,他只跨出了一步,便陡然消失在虛空中。
李清自伊州之后,再次見到這神奇一幕,兩眼發(fā)光,依舊羨慕的不行,而其他人早已經(jīng)目瞪口呆,完全失去了反應(yīng)。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時,楊江已經(jīng)回到了書房,手里提著一個刷色綠漆,掛著一把形狀怪異的銅鎖,和首飾盒一般大小的小鐵箱子。
方郗一看到這箱子就笑了,“放哪兒了這,看起來有些份量,若是掉下來可是會砸死人的?!?p> 楊江回道:“放在鳥窩里?!?p> “冷大人,如若我判斷沒錯的話,這個應(yīng)該就是你們和黑衣人都在找的東西?!狈桔┫律碜蛹?xì)細(xì)觀察之后,提醒道:“這鎖有點道道,看起來像是把機關(guān)鎖,你們開箱時可得注意了?!?p> 之后的事情就是冷泓亮他們的職責(zé)了,他毫無自告奮勇之意,對于這箱子里面裝什么,方郗一點好奇心都沒有,現(xiàn)在他,困了!
通常機關(guān)鎖都會帶有自毀裝置,身為老江湖的冷泓亮自然知道,只是他現(xiàn)在仍有些恍惚,就這樣找到了?
回過神后,冷泓亮還有一肚子的疑問想再問個究竟,但李清看到方郗臉上已有倦意,便開口阻止道:“冷大人,不用急在一時,況且這兒不是說話的地方,不如先收隊回去,其它事等明兒再理也不遲,省得我們在這,擾了鄉(xiāng)親們不好歇覺。”
冷泓亮是個經(jīng)事的能吏,雙商在線,一聽此言,即知其意,余光瞄了眼方郗,呵呵笑道:“殿下說的極是,是臣疏忽了。”
說罷,又對方郗和楊江說道:“今夜幸虧得侯爺和楊先生出手相助,才沒白來一趟,老夫代大理寺諸位同僚謝謝二位了?!?p> 方郗含笑道:“呵,冷大人客氣了,您不怪我們越俎代庖就好?!?p> “哈,老夫還巴不得侯爺和楊先生多來幾次這樣的越俎代庖,我們就省心省事嘍。”
出了村子不遠(yuǎn),方郗轉(zhuǎn)頭看了眼夜色里的村莊,突然想起一事,走到冷泓亮身邊,低聲道:“現(xiàn)在人已抓到,先前那報案的婦人的賞銀,不如現(xiàn)在遣個人把銀子送去她家?”
冷泓亮猶豫道:“現(xiàn)在?懸賞銀兩按規(guī)矩是要去衙門領(lǐng)的。”
方郗瞥了眼不遠(yuǎn)處被劉能提在手上的黑衣人,意有所指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有的事情不適宜曝露在大庭廣眾之下,否則,可能會好心辦了壞事?!蹦莻€高氏是聰明人,在村口時就悄悄的離開了,很是干脆利落。
冷泓亮也向那邊瞟了一眼,是呀,此事不同以往,若消息外傳,許是會給那婦人惹來禍端,確實不美。
他摸了摸身上,有些尷尬,“出來的急,身上沒帶銀錢,你們誰有,先借用一下?!?p> 李清和方郗都是很少身上會放錢的主,只有經(jīng)常替方郗付帳的楊江回道:“我有?!?p> “那,那個高氏住哪?”
仍是楊江回答:“我知道,”停了下,“算了,我去一趟好了?!?p> 話已剛落,人已不見。
李清嘆道:“老楊何止是宗師啊~~他就是萬能的!郗子,你賺大發(fā)了!”
方郗攤了下手,沒辦法,我就是這么優(yōu)秀。
那種得意勁兒,讓人很想扁他,李清恨得咬了咬牙,手一伸,勾住方郗的脖子,兄弟,咱來聊聊人生。
……
且不提劉二娃兩口子得到銀子后如何欣喜。
這端,一行人到了分岔口,就兵分兩路,劉能帶著黑衣人,由軍士護送連夜回了長安,方郗等人返回別苑,冷泓亮本應(yīng)同劉能一路,但不知咋想,也隨著方郗他們走了。
翌日,方郗剛睜開眼睛,就看到兩尊門神杵在他房間。
方郗用呆滯的眼神看了他們一眼,誰呀,沒看到!一翻身,拉起被子,蒙頭繼續(xù)睡覺。
陳柏升已在長期的斗爭中找到對付方郗的辦法,也不叫他,而是坐到他床邊,跟哄小囡囡似的,隔著被子輕輕拍著,“睡吧,睡吧,乖乖睡吧,我親愛的小寶寶……”
噗嗤,李清噴了一地茶水,指著陳柏升,咳得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時,外面來傳來冷泓亮的聲音,“侯爺起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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