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名寺外圍,鄭嚴(yán)展和韓其東同太岳宗其他幾人混在看熱鬧的人群中。當(dāng)看到夏候旭和姬鳳彩被逼低頭的那一幕,不禁暗自慶幸道,幸好本座穩(wěn)得住,才沒當(dāng)眾丟人現(xiàn)眼。宗師和大宗師雖然只一個大境界之差,卻已是天塹之別,可惜……他不舍的看了一眼方郗手上揚著的小鼎,不是因為那飄緲的氣運之說,而是眼饞其間蘊含的那絲道韻,如若能夠感悟,或許就能上升個小境界,唉,可惜,他低低嘆了一聲,眼角余光正好看到韓其東那一言難盡的表情。
“怎么了?”鄭嚴(yán)展溫和的問道。
“這兩人我認(rèn)識,”回著話,韓其東的目光仍落在場上。
“哦?”
“先前在客棧住了幾天,離您到之前一個時辰才退的房。住店時,還在屬下面前唱作俱佳的演了一場戲,屬下這雙招子自認(rèn)還算亮堂,竟也被他們蒙得嚴(yán)嚴(yán)的,”韓其東以一種哭笑不得的語氣道:“有這等實力,直接碾壓就是,誰還能攔的住,需要這樣藏著掩著著么!”
鄭嚴(yán)展想了想:“或許他們之前只想暗中行事,后來發(fā)現(xiàn)低調(diào)不了,才改變了行事方式也不定?!惫皇乔уN百煉出來的老江湖,隨便一想,便猜中了個七七八八。
鄭嚴(yán)展又看了眼正一臉咪咪笑的方郗,突然也笑了起來,“這人的靠山肯定很多,才會長成這樣~~”無所顧忌,又不惹人厭惡。
……
這邊事情告一段落,方郗先返回?zé)o名寺,鄭重叩謝過觀音大士后,就和苦云商量之后事宜,得了好處,不能撒腿就跑。有始有終,方為人道。
方郗想了想,問道:“此事終了,大師以后有何打算,云游天下,亦或……”
苦云道:“老衲決定就留在這里,為這方水土盡些心意,也算償還一些我天機閣的造下的因果。”
方郗道:“如此的話,我正打算重塑菩薩金身,再翻建無名寺,本想遣人來主持工程,既然大師不走,那我就將此事全權(quán)委托給您了,不知大師您愿意與否?”
苦云大喜道:“阿彌陀佛,塑金身,建寺廟乃大功德,老衲豈有不愿之理,多謝施主成全?!?p> 方郗又道:“至于金沙城,圣上應(yīng)該不會讓此地再繼續(xù)放任自流,欠賬總是還的,此間因果皇家也需承擔(dān),我想朝廷相關(guān)的法令和支援應(yīng)該很快下來,在此之前,我會和鄧將軍商量,可否先留下一部將士在此地維持秩序?!?p> 苦云道:“善哉善哉,如此甚好?!?p> 將后續(xù)之事商量妥當(dāng)后,天色尚未大亮,精神松弛了下來,疲憊感涌然而起,方郗經(jīng)過先前的一番折騰,此時的臉色已不太好看。
楊江見狀,道:“你不如先去休息會,晚些時候咱再走也不遲?!?p> 方郗打了哈欠,無精打彩道:“我這一躺下去,估計不到晚上是起不來的,算了,反正在馬車上也可以睡,再堅持會得了。你去問下鄧將軍,將士們這兩天趕路很辛苦,又都熬了一宿,現(xiàn)在出發(fā)可還撐得???還是休整一天后再走?就說這些行軍之事,我們是外行,一切按他的意思辦。”
過了一會,楊江回復(fù)道:“鄧將軍的意思是金沙城不是久留之地,如果你方便的話就現(xiàn)在走,這回來的都是精兵,不眠不休幾晝夜是常有的事?!?p> “行吧,聽他的?!?p> 由此,鄧銘威留下五百將士同狼五、狼七一道暫居金沙城,等待朝廷官方派員來接手。
趁著微亮天色,大軍開拔。
一上了馬車,方郗便召來楊江,拿出小鼎神神秘秘道:“話本里都說,什么天機啊氣運啊,萬物不離一個道字,神鼎有靈,應(yīng)有其道,你好好參悟參悟,說不定能悟出個道道來,有便宜咱先占?!?p> 楊江哭笑不得,白了方郗一眼,整理好睡榻,又取過小鼎放在榻邊,然后道:“我知道了,你安心睡吧?!?p> ***********
待方郗醒來時,已是夜色沉沉,楊江在旁對著小鼎盤膝入定,許是楊江體中有同源紫氣的緣故,隨著楊江的吐納頻率,小鼎發(fā)出微微的紫光,按著某種奇異的韻味,隨之一呼一應(yīng)。
方郗知道機緣難得,不敢擾動,故而仍靜靜的等著。過了些久,楊江從靜坐中醒來,看到方郗亮晶晶的眼神,嘴角微勾。
此時,大軍已停了下來。西部少雨缺水,地況很差,多有溝壑,行走路上,一不小心,人仰馬翻之事,常有發(fā)生。
因是回程,無需急著趕路,又因隊伍里跟著“弱質(zhì)纖纖”的泰寧候爺,鄧威銘索性就不冒險夜間行軍,選了個相對平整的空曠地方安頓兵馬,扎營休整。
值勤,警戒,巡邏,立帳、生火、做飯,士兵們來來往往,忙而有序。當(dāng)方郗和楊江步下馬時,營地里已經(jīng)彌漫著濃濃的大鍋飯才有的香氣。
方郗深深的吸了一口,頓感饑腸轆轆,摸了摸干癟的肚子,感覺自己好像錯過了很多。
狼牙小隊就在離馬車六尺的地方警戒,看到方郗,狼十九就蹦了過來,“主子,您醒啦?!?p> 又對楊江行禮道:“教官好!”
方郗笑道:“嗯,醒啦,走,咱去看看有啥好吃的。”說罷,就拉著狼十九往人最多的地方去。
伊犁將軍鄧威銘是個行事老道,馭下有術(shù)的軍官,除大型軍事行動外,在非正經(jīng)的小場合里,他通常會和將士們同吃同住,雖說治軍要威重嚴(yán)謹(jǐn),但適度的親切能縮短將與士之間天然存在的距離,換來軍心的歸屬。
方郗等人混進(jìn)人堆里時,鄧威銘正端著頭盔一邊吃飯,一邊和士兵們閑聊。
看到方郗一行人,鄧威銘就站了起來,其他士兵也隨之立身而起,眾人欲要行禮時,被方郗攔住。
兩人是不同系統(tǒng),若單按品級來論,方郗比鄧威銘高了一個品級,但是,方郗這個候爺明面上只是個閑爵,而伊犁將軍卻是實職,因此,真的要比出個高低的話,其實很難界定出誰高誰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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