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巔來到榮安侯府,一句話未說便坐在屋子右邊第一把太師椅上,神色淡漠地喝茶。
榮安侯坐于主位,左邊下手一溜坐著他幾個兒子,眾人心道這位齊國太子好生猖狂霸道,似乎不好對付。
“太子殿下來了,崔某有失遠迎,失敬?!睒s安侯笑呵呵道。
齊巔呡了口茶,放出靈力感召。
這個屋里沒有修為高的人,看來都是不值得浪費時間的廢物。齊巔抬起眼睛環(huán)視一周,就懶洋洋垂下眼。
不過……
他重新抬起眼皮,淡淡道:“榮安侯,本宮希望瓊州之事,你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
崔述忙道:“是我們大意,沒想到槐王出其不意,結果被抓了把柄,還險些連累太子殿下?!?p> “不過殿下放心,本侯對合作是真心的!待事成后,定然會給殿下補償?!?p> 齊巔眼眸中劃過厲色,看來,那些妖道真的是他們弄出來的,花嫵所言不虛。
他嗤笑一聲,“本宮想要的東西只怕你們給不起,怎么,憑兩句話就想套牢本太子,讓本宮為你們針對槐王?榮安侯不會這般天真吧?”
“不不不,在下不敢。”崔述連忙擺手,心道這位齊國太子脾氣好生無常。
“在瓊州我原本可以殺了槐王,可最后還是差了那么一點,你們說是為何?”齊巔幽深的目光從每個人臉上掃過,令人心驚膽戰(zhàn)。
突然,他眼神中的溫度急劇下降,頃刻間像一塊冰,他冷冷道:“那些妖道根本奈何不了他,你們謀劃那么久,結果就拿出這種廢物出來丟人現(xiàn)眼,還妄想奪他的權?”
榮安侯尷尬地笑,小心翼翼討好又帶著困惑道:“這……我們也想不到槐王竟能殺了他們,按說槐王身無修為,就算知道我們的計劃也無計可施,說實話在下到現(xiàn)在也猜不出他是怎么擒住那些道長的?!?p> 齊巔壓下目光深處的殺意,淡淡道:“他自己不行,可架不住身邊有幫手啊,這你們都不知?”
榮安侯沉默,對面一個長相斯文的男人道:“方海道長這次并未跟著去瓊州,槐王與修界又一向沒什么交集,我們實在查不出他身邊有什么高手?!?p> 齊巔默默聽著,心想原來那丫頭與南宮懿的關系還挺隱蔽,若是自己拿這個敲詐一波,不知她會是什么反應。
這么一想,他嘴角倒是忽然一彎,一臉壞笑。
榮安侯等人不明所以,默默打了個寒顫。
“太子殿下,合修水利一事請您務必不要松口,在下保證事成后一定不會讓您全出這三千萬兩?!?p> “本宮就算不與你們合作也不必出齊三千萬兩,你們要拿出點誠意來才行?!饼R巔乜了他一眼。
榮安侯流下一串冷汗,問:“那……太子殿下的意思是?”
“槐王許我以一千五百萬兩買下珠河,但需給大衍留下一條支流,其實留不留支流本宮并不介意,但本宮介意這筆買賣跟誰做,一千五百萬兩銀子不可能都入國庫,誰談成這筆交易,錢入誰的口袋,是不是這樣啊侯爺?”
榮安侯的眼里放出精光,一千五百萬兩銀子,抹掉個零頭留下就是一筆巨款了,這塊肥肉決不能丟掉,可要想談成這筆交易首先得收回瓊州,看來齊國太子是暗示他們推翻槐王在瓊州的布控。
“承蒙太子殿下看重,我等感激不盡,只是槐王勢不可擋,已把我們逼出瓊州,再想回去安插人手確有難度,更何況淮陽侯將將辭世,李家子弟與門生都回來奔喪,在下一時間派不出太多人手?!?p> “這你不用急,本宮可以盡量拖延時間,眼看著上秋了,今年的水患已經熬過去,到了冬季也沒法開工,等到明年水患再興,他南宮懿總要來求著本宮買下珠河,屆時本宮直接提條件讓你們的人來改道不就結了。”
榮安侯立刻站起來,拱手謝道:“多謝太子殿下襄助!殿下的大恩,崔某與李兄都將銘記于心!”
“既然如此,本宮想向侯爺要一樣東西?!饼R巔開門見山道。
“太子殿下請講?!?p> “本宮要你栽培那些道士的秘方?!?p> 榮安侯一愣,但也并未太過驚訝,齊巔身有修為,好奇術法之類的無可厚非,榮安侯以為他也對那些妖道感興趣,是瞧見了他們的厲害處,想自己培養(yǎng)一批。
于是笑道:“這個不難,殿下稍等,我差人去取?!?p> 齊巔心道還真有秘方啊。
片刻,他就瞧見一個婢女捧著一個式樣精致的匣子進來。
榮安侯道:“這是那些道長的手稿,我聽他們說靈力可以通過秘法在不同人之間轉移,但具體的法子我也不清楚,希望這些東西能給太子殿下帶來啟發(fā)。”
齊巔掀開蓋子瞧了一眼,一股血腥味撲面而來,而且濁氣中混著煞氣,他看了看就扣下。這東西確實邪乎得很,只怕不是一般禁術。
吞噬別人的靈力來修煉,這種道法真是聞所未聞,若是沒有代價,那豈不是人人都能修成得道高人了?
——
齊巔又坐了坐,便帶著匣子起身告辭,榮安侯立刻派人送他。
出二門的時候,他忽然聽見影壁另一側一陣喧嘩。
一個身穿玫紅色羅裙的姑娘撲倒在地上,立刻死死扒住影壁。
她身后一個粗使婆子跟上來,一邊拉她一邊捂住她行嘴,隨后又上來了兩個下人,七手八腳把她拖回去。
齊巔看熱鬧地瞧了瞧,閑閑挖苦道:“一個風塵女子,貴府也不放過嗎?”
“讓太子殿下見笑了?!贝藜乙幻拥艿溃骸澳桥邮情L安清江閣有名的歌姬,叫槐兮,是別人送來我們府上的,侯爺說她至關重要,叫我們好生看著,不許打罵,這才險些讓她逃了?!?p> 齊巔頓了一下,朝著人消失的地方若有所思,“哦?她叫槐兮?”
“是的?!?p> 齊巔笑了笑,想起一早在鏡湖邊遇到花嫵,她當時好像正好在打聽一個人。
齊巔饒有興趣地想,花嫵看起來是個重情義的人,也不知道她肯不肯為了救這個歌姬,把道法賣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