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拓這人,身份很是神秘。與其說他真心幫著白驚雪,倒不如說他像是把輔佐白驚雪當成一個任務。除了白驚雪的事,旁人的事就是花再高的價錢請他管,他也不管。
她前世機緣巧合之下,見過這人,神色淡漠,周身散發(fā)著一股生人勿近的氣息。哪怕是對著白驚雪,那冷漠也并未緩和半分。就連白驚雪與他相處時,也處處小心謹慎。
歷安歌打算過幾日就去趟十荒森林,就算憑她的本事救不了連拓,她也要把這事給攪黃了,不能留給白驚雪翻盤的機會。
睡不著,歷安歌索性也不睡了。她從床上爬起來,閉眼坐著開始修煉。
可惜歷安歌看不到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這詭異的一幕。
周身的靈力聚形成一個個頑皮的孩子,爭先恐后地往她的身體里鉆,甚至還為此掐起了架來。
天快亮的時候,歷安歌已是靈者三階的修為。歷安歌覺得,如果她再繼續(xù)修煉下去,修為還能更高。但天將亮,水芝和剪燭隨時都有可能進來,她只好乖乖躺下睡覺。
忙乎了一夜的后果就是,第二天,將近午時三刻歷安歌才漸漸醒過來。
歷安歌剛醒來就對上剪燭那丫頭兩只水靈靈的大眼,差點沒把她嚇死。
歷安歌驚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不滿地瞥了剪燭一眼:“剪燭,你大早上的要嚇死我??!”
剪燭皺了皺眉,手指了指窗戶:“小姐,你瞅瞅太陽都升到哪了?”這都已經(jīng)大中午了好嗎?
歷安歌沒說話,仍然帶著怨氣瞪著剪燭。
剪燭只當看不見她眼里的怨念:“小姐還是快些起來吧,我去將午飯端來。早上的藥還沒喝呢,一直在鍋里溫著,吃過了飯還得趕緊吃藥?!?p> 提起那些苦得不能再苦的藥,饒是歷經(jīng)了生死的歷安歌也忍不住想哭。歷安歌默默在心里嘆了口氣,要是有丹藥就好了。
突然想到了什么,歷安歌眼睛一亮。她現(xiàn)在有了靈力,完全可以自己煉丹了!
前世,她醫(yī)術(shù)出眾,也樂于鉆研醫(yī)術(shù)。后來,丹藥在上和國普及,秉持著對醫(yī)術(shù)的追求,她也想進丹宗求學。
奈何她沒有靈力,人家根本不愿收她。后來她想盡辦法進了丹宗,卻只能做一個最普通的灑掃丫鬟??粗ぷ诶锩娴牡茏訜挼?,她內(nèi)心無比欣羨。
也好在她遇到了一個好心的老頭兒,見她雖沒有靈力,但天分不淺,讓她做了他的助手。后來她才知道,那個老頭兒是丹宗的一個長老,來自上和國的宗主國,東興國。他從不曾因為她沒有靈力而看不起她,雖不是師徒卻傾囊相授。她在他那,著實學到了不少東西。
如今她不僅有煉丹的知識,又有了五系靈根,空間里還有現(xiàn)成的丹爐。她如今完全有能力自己煉制丹藥,根本不用吃這苦不言堪的湯婆子。只是,就算有前世的知識在,終究是紙上談兵,還需實踐操練。
想到這,歷安歌心中想著就為了再也不吃這苦不拉幾的湯婆子,她也要把煉丹提上日程。像是想到了什么,歷安歌垂下眸子,顯得有些低沉。
說一不二,歷安歌吃過午飯,就跟水芝說要出門去書肆看書。平日里,歷安歌就經(jīng)常去書肆看書,水芝毫不猶豫就答應了。只是額外囑咐了幾句,讓她在外面小心些,注意些自己的傷口。
剪燭剛?cè)N房里端來了藥,出來歷安歌人就不見了,連忙朝水芝問道:“姨娘,小姐人呢?”
“歌兒剛剛出門去去書肆了,”說著看向剪燭手里端著的黑乎乎的一碗,皺了皺眉,“歌兒沒吃藥?”
剪燭急得跺了跺腳:“可不是,周大夫特意交代了,這藥一天要吃兩次,早晨一次,夜里一次。我看小姐就是誠心不想吃藥!”
水芝看著那碗藥,嘆了口氣,轉(zhuǎn)身回房取來了一對火紅色的耳墜,遞給剪燭。
“你把這個拿去當鋪當了,換些銀子去買些蜜餞回來,糖雖吃不得,蜜餞卻應當是可以的。對了,再買瓶生肌膏?!彼プ匀恢溃约旱呐畠簭男【团潞人?,更怕喝苦藥。她心疼得緊,也擔心歷安歌的傷口會留下疤痕,畢竟哪個女孩子會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呢?
剪燭看著那副耳墜,眼眶發(fā)紅,不停地搖頭。
這是水芝身上最后一件首飾了,還是來歷家之前就一直帶在身上的。這甚至有可能是她能找回過去的唯一線索。剪燭如何能狠得下心將它當?shù)簦?p> 在歷安歌還是家中的掌上明珠,被寄予著厚望的時候,歷耀天對水芝也是十分上心的。后來歷安歌測出沒有靈力沒過多久,歷耀天又另娶了一房妾室,水芝就徹底失寵了。
早前水芝受寵之時,府里的大夫人便嫉妒她貌美受寵,暗地里罵她是狐媚子。但礙著她正受寵,也沒敢明著使絆子。后來水芝失寵,大夫人使絆子便毫無顧忌了起來。而大夫人又因為府上又來了個爭寵的狐媚子,沒法將氣發(fā)在那個正受寵的新妾室身上,就連帶著把氣一起發(fā)在了水芝的身上。
初時,還只是在送來的東西上缺斤少兩,后來干脆直接克扣銀子。再后來,干脆連銀子也不給了。
前些日子,為了給歷安歌治病,她們已經(jīng)花光了手里攢的所有銀子,如今這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的。
剪燭把耳墜推了回去:“這不能當,說什么也不能當。小姐太不懂事了,我這就去把她抓回來。”
水芝一把拉住她,沖她搖了搖頭:“你不懂,是我虧欠她的。”話落悠悠地嘆了口氣,陷入了回憶。
“她八歲那年,有一回我跟奶娘去廟里給她祈福,她身體不舒服,我就留了她一個人在家。當時我想著,就是她沒靈力,到底歷家寵了她八年,要真有什么事也不至于什么都不管,我就放心走了。后來等我回來,她就高燒不止,整個人面色發(fā)青,還不停地抽搐,嘴里還一直喊著難受。后來我才知道,她夜里發(fā)燒難受去找了她爹和她祖母,沒一人待見她。于姨娘又恰巧帶著三哥兒和四姐兒回了娘家探親。后來她迫不得已找了大夫人,大夫人倒是給她喝了藥,只是根本沒有找大夫。她把自己屋里以前大夫給她開過的藥方全都拿了出來,讓人按著藥方抓藥煎出來給她喂了下去,一天就強行給她灌了個十幾碗?!闭f完水芝不由紅了眼睛。
剪燭驚訝地瞪大了眼,憤憤不平:“藥哪能這樣吃的!大夫人這個毒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