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爐里甜香縷縷飄出,魏青掩上房門看著青紗帳后那熟睡的身影,咽了咽干燥的喉嚨。
趙大寶果然是知情識味的,不僅給喂了藥,還給換了身撩人的紅紗。
燈火下被發(fā)絲遮掩的側(cè)臉如玉高潔,似是察覺到周圍的變化,他閉著的長睫不安的微顫,即顯露著主人的倔強,又露出幾分別樣禁欲。
魏青覺得自己為數(shù)不多的那丁點理智已經(jīng)全都被丟出去喂了狗,他猴急的去扯系上的衣帶,驚醒了昏迷著的人。
對方一醒魏青頓時慌了,他有心解釋,可是看著對方只能慍怒瞪視的目光時,他又放下心來。
差點忘了,對方被喂了藥,雖然能夠醒來,卻不能動彈。
“我是喜歡你的?!蔽呵嗖桓铱茨请p眼睛,干脆抓過一邊的薄紗蓋住了他的眼睛,沒了那憤恨的目光,他頓時覺得自在了很多。
“我是喜歡你的。”
他又重復了一遍,希望用這句話抹去他現(xiàn)在的罪惡感。
“從我第一次看你從酒樓下走過,我就喜歡你了?!?p> 想到初次見面,魏青傻呵呵的笑了笑,可是這笑只持續(xù)了一剎就變得極盡瘋狂。
“可你哪!我去向你示好,你卻避如蛇蝎,你那看怪物一樣的眼神,我到現(xiàn)在都記得。
你知道我有多難過嗎?我守在有你經(jīng)過的酒樓前,日日喝的酩酊大醉,可是你卻連一個眼神都不給我,你為什么這么傷我!為什么!”
魏青像是失控一樣狠狠抓扯著對方的皮膚,直到道道紅痕出現(xiàn),他懊惱的抱住了自己的頭。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我只是太喜歡你了,你跟了我吧,以后我養(yǎng)著你,定然不會再讓你碰那些下賤營生……”
“砰!”
正忙著表白的魏青突然覺得脖后一痛,他想扭頭去看,卻被人又補了一下,這次他徹底趴在床上老實了。
孔最抱著花瓶蒙著面,滿面怒色,“不是說等下再打嗎!”
魏朱揉揉惡心壞了的腸胃,“我是真聽不下去了,這種不要臉的話也就只有他們魏家人能說出來。”
“當婊子還想立牌坊,道貌岸然的死變態(tài)!”魏朱對著魏青的身體狠踩了幾腳,
魏朱把魏青踢到一旁,“英雄我當了,該輪到你來救美了?!?p> 魏朱有心騰地,卻看著床上躺著的人,輕佻的吹了聲口哨。
魏朱托著下巴一臉考究,“總覺得這人好像在那里見過?!?p> 她伸手掀開那人臉上蓋著的紗衣,然后與一雙慌亂的眼睛撞個正著。
詫異,震驚,然后……玩味。
魏朱指著床上的人大笑,“季歸年啊季歸年,怪不得不要我那三兩銀子,原來是喜歡干這種掙大錢的買賣!”
魏朱伸手在他屁股上拍了下,“這本錢夠可以??!”
眼見床上的人季歸年羞憤欲死,恨不得分分鐘咬舌自盡,孔最急忙拉開了地圖炮全開的魏朱。
“你是不是忘了,他是因為誰才落到這種田地,說起來他也是個可憐人。”覺得說一個大男人可憐人不是太好,“額……無辜?”
魏朱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你現(xiàn)在是不是特后悔,你那以身相許的美人現(xiàn)在換成了個男的?!?p> “你別說笑!”孔最把魏青拖到一邊,“接下來怎么辦?難道我們就把他留在這里?”
“就他這不說話也不能動的,我們要是走了,他還不是落到趙大寶手里,就算趙大寶不回來這里面要是闖進來一個其他的油膩大叔,還不直接一個餓虎撲食,你這好心可就辦了壞事了?!?p> 不得不說魏朱考慮的很對,可是頭次遇上這事的孔最也很懵/逼,“那怎么辦……帶回去?”
魏朱托著下巴看看地上的魏青,又看看床上的季歸年,思慮良久后她滅了香爐,推開窗戶,最后就著涼風,把一整盆的涼水倒在了季歸年的臉上。
滿盆涼水當頭澆下灑了季歸年滿身,將他身上本來就輕薄的紅紗更是給澆了個透徹。
這寬肩細腰大長腿的,真是本錢頗豐。
孔最連忙把一邊的錦被掀起,蓋在季歸年的身上,“這么冷的天,你倒人滿頭涼水,你到底要幫誰!”
“當然是幫我自己?!蔽褐炝嗥鹱郎系睦渚?,仰頭灌了一口,冰涼的酒水一下肚,腦子反倒清醒過來。
季歸年裹著被子坐起來,被剛才那涼水一澆,他這會已經(jīng)清醒很多,至少……可以動彈。
“多謝姑娘?!?p> 孔最忙道,“你不用謝舉手之勞而已?!?p> “哎哎哎,別人要謝我哪,知道我這又費時又費力的救他,要擔多少事嗎,他投桃報李重金相酬都是應該的知道嗎!”
魏朱喝著冷酒邀功,“今天要是沒有我,他早不知道被魏青梅開幾度了,這人平時清高又死板要是一個想不開,從這樓上跳下去……”
“哎~”魏朱一時感嘆,“我啊,就是太善良。”
孔最覺得自己都不認識“善良”這兩個字了。
這人,能要點臉嗎。
她是不是忘了自己扒在門上,死活撕不下來的場面了?
“我不會死的?!?p> 魏朱等著對方的謝禮,可等了半天卻等來這么一句沒用的廢話。
“你死不死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救了你,欠債還錢,知恩圖報,這都是天經(jīng)地義的事,懂不懂。”
魏朱正色道,“你說,你是怎么跟趙大寶那熊玩意攪和在一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