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嘯盤腿坐在石頭上,屁股下墊著以前云墨門的門服。她睜開眼睛,從石頭上跳下來,照例去摸了摸嘟嘟。
那天她把嘟嘟從東毒谷搬出來,又回到了這個山洞中。這半個月都守著嘟嘟,沒有進城去。
她不相信嘟嘟已經(jīng)死了。
余嘯并不是一個感性的人。前幾天嘟嘟雖然僵硬,但一直有體溫。
猙言虎中毒后還搖晃了半天,嘟嘟只是喝到一點黑環(huán)蛇的血而已。
為了保險起見,她又給嘟嘟灌下一點猙言虎的血。
今天嘟嘟的身體已經(jīng)開始變軟,體溫也升高了一些。余嘯覺得它就要醒過來了。
四十粒升息丸已經(jīng)用完了,余嘯也打消了去找懸壺堂掌柜算賬的念頭,因為她體內(nèi)的靈力已經(jīng)有小手指尖那么多了。
不是升息丸藥效不好,是她吸收快,全虧她練了轉(zhuǎn)靈塑識訣。
余嘯伸了個懶腰,才發(fā)覺自己已經(jīng)餓得前胸貼后背了。之前為了守嘟嘟,也為了修煉,她一直吃的辟谷丹。
現(xiàn)在她想去弄點正常的食物吃,老吃辟谷丹也不好。萬一嘟嘟聞到香味,醒過來了呢。
余嘯拎著幾只已經(jīng)洗刷干凈的紫翅驚鳥回來,在洞口架上火堆烤了,又拿了一個大玉碗出來燒水喝。玉碗這些廚具是和黑冥鼎放在一起的,磕磕碰碰已經(jīng)壞了一塊。
紫翅驚鳥是一種嬌小的鳥類,串在樹枝上離火太近,翅膀尖已經(jīng)燃火了,發(fā)出陣陣肉香。
余嘯這才想起還沒抹調(diào)料,拿調(diào)料的時候碗里的水翻滾起來,邊緣嗞嗞作響。她手忙腳亂地抹上調(diào)料,又去拿玉碗。
眼前一花,火堆邊烤著的紫翅驚鳥已經(jīng)不見了。一只白尾懶猴手里拿著穿驚鳥的樹枝,站在離火堆不遠處,沖著余嘯呲牙。
白尾懶猴是一階妖獸,只有人小腿高。
余嘯順手操控著玉碗里的開水,朝著它潑過去,打得它丟下了驚鳥,吱吱亂叫著跑開了。
余嘯哼了一聲,走過去撿起了鳥肉,插回火堆邊,腦中突然生出一個念頭。
余嘯被四周的沙沙聲驚醒,十幾只白尾懶猴蕩著藤條,踩著樹枝朝著余嘯逼近。
這里離水源有些遠,余嘯已經(jīng)拿了一張聚水符在手里,不由嘆了口氣。
她剛才在想事情,忘記了白尾懶猴是群生,經(jīng)常一群猴子打劫妖獸和凡人,爭搶食物,有時候落單的修士也敢招惹。
最可氣的是,這白尾懶猴沒一點用處,肉都是臭的。
余嘯正想捏碎聚水符,弄十幾個水球砸它們,山洞里飛出一道白影,擋在余嘯和猴群中間,誰也沒搭理,坐在火堆前一口扯下一只紫翅驚鳥,大口嚼起來。
“嘟嘟?”余嘯愣了愣,旋即開心地笑了起來。
正在吃紫翅驚鳥的嘟嘟,從眼角余光瞥到余嘯的笑臉,嘴里停頓了一息,又快速嚼起來,兩眼間出現(xiàn)了豎著的一道皺紋,顯得很困惑。
難道這個坑貨,是真的關(guān)心我?
白尾懶猴對半路殺出,吃掉鳥肉的嘟嘟非常憤怒,“吱吱吱吱”叫個不停,一只體型稍大的沖著嘟嘟飛過來,速度不比嘟嘟剛才沖出來慢。
嘟嘟斜眼看到余嘯把聚水符收了起來,準備袖手旁觀了,氣得大吼一聲,一拳頭打飛了那只白尾懶猴。
“哎呀,太慘了!”
余嘯看到牙都從白尾懶猴的嘴里飛出來了,嘖嘖了兩聲。
她已經(jīng)坐了下來,拿了一只烤鳥小口小口地吃起來。
反正她有玉笄防身,如果嘟嘟打不贏,她再出手也不遲。
白尾懶猴又沖過來三只,嘟嘟?jīng)_著余嘯大哼了兩聲。
“后面!你說我不打妖獸?嘟嘟,你都是一頭成熟的二階妖獸了,右邊!打一群一階的不需要我?guī)兔Π??用力打?!庇鄧[一邊撕著鳥肉,一邊提醒嘟嘟。
白尾懶猴一只接一只地飛了出去,摔在地上再也沒爬起來。剩下的拖著受傷的同伴跑開了。
嘟嘟一頭撞在余嘯后腰上。
余嘯滿不在乎地站起來,笑瞇瞇地說:“來,多吃點。我再去給你烤點?!?p> 嘟嘟有些驚訝,怎么沒把余嘯撞飛。
余嘯已經(jīng)哼著歌抓鳥去了。要知道,她專門抽時間把強筋筑體訣練到九重了。既然攻擊低,就要增強防御嘛。身體好點,耐打。
而且她想到了一個好主意,給嘟嘟烤好鳥肉之后,鉆進山洞里修煉起焚天魔噬訣里的最低級法術(shù),流焰。
余嘯沒用火靈根,按理說不能修煉火系法術(shù),她也只是想試一試,誰知真的可以學。
“水球!”余嘯放出一個水球,又大喊了一聲,“沸!”
水球猛地縮小一些,表面冒著滾滾白煙,朝著一只彩斑鹿飛過去。彩斑鹿哀嚎一聲,身上出現(xiàn)大片的燙傷,跑開了。
“還是有些弱啊?!边@是余嘯研究了十天自創(chuàng)的招式。放出水球,然后用流焰加熱。
她對這一招很是滿意,等她的修為上去了,殺傷力要大得多。她本來想取名叫開水球,可是不好聽,就叫沸了。
“走吧,嘟嘟,去城里吃飯。”一個月的時間差不多要到了。余嘯決定進城去把猙言虎和毒液賣了。
她先到黑臉大叔的筑器店。她的武器只剩那把已經(jīng)很鈍的小飛刀了,得買一樣趁手的武器。
林中雨給的玉簡上面說,黑臉大叔名叫鐘鑒。
怪不得整天黑著臉,都中箭了,脾氣能好嗎?
“你還沒死???”鐘鑒坐在法器店門口,看到余嘯的第一句話就是這么難聽。
“大叔,你覺得我死了才正常嗎?”余嘯不太高興,加上鐘鑒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修士,也忘記了叫前輩。
鐘鑒居然沒有發(fā)脾氣,只是問:“今天來干什么?”
“大叔,你一個人嗎?”
“就這生意,我還請得起伙計?”鐘鑒沒好氣地說。
余嘯徑直走到后堂,提示鐘鑒把門關(guān)上。
鐘鑒皺著眉看著她裝神弄鬼,量她一個小丫頭片子也不能怎么樣,順著她的話做了。
余嘯把猙言虎拿了出來,擺在后院里。她已經(jīng)自留了滿滿一瓶虎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