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唱徹盛唐

第二十二章 盧照鄰的情懷

唱徹盛唐 司空琰 2019 2019-07-19 09:43:02

  李勣剛剛上次出師伐東突厥回來后,便在城中一處府邸中,每日即是交友。當(dāng)年在李密手下時,也是好交賓客。

  降唐后,李勣因常出征一度繁忙。這日,朝中又有大消息,乙酉,庚戌之日,太宗大封皇弟,皇子數(shù)十人。其中皇弟李元裕為鄶王,李元祥為許王……皇子中李愔為梁王,李貞為漢王,李治為晉王,李慎為申王……

  李勣與其子李震說:“這個鄶王李元裕是與你有過一些私交吧?!?p>  李震說:“父親果然明曉,確實與我有過一些交往。鄶王李元裕是好談儒學(xué),他府中有個典簽叫盧照鄰,文采異常。”

  李勣說:“典簽盧照鄰,不就是一個管文書的小官嘛。”

  李震說:“父親繆矣,這盧照鄰的文采絕對是斐然?!?p>  “鄶王李元裕不止一次夸獎盧照鄰,名為典簽小吏,實為心腹,鄶王還與其為布衣之交?!?p>  兩人口中的盧照鄰原來就是日后被人稱為的初唐四杰之一,盧照鄰是善于寫七言歌形體的初唐文人,一生佳句頗多。

  李勣又說:“哪天我會去鄶王府做客,順便拜訪一下?!?p>  此時的鄶王府中,因為李元裕的愛好,大量收藏書籍,由盧照鄰登記整理。李元裕還大招賓客,約于自家府中藏書閣一聚。此時的他正吩咐下人搬書,盧照鄰正閱覽書目。

  一會兒,盧照鄰被召到李元裕的身旁,李元裕對他說:“再過幾天,將是我大宴賓客之日,我鄶王府的榮光與此次宴會系于一身。我希望你能隨我招待客人,這也作為你的晉升之路,或是揚名遠(yuǎn)方,都看這次你的表現(xiàn)?!?p>  盧照鄰說:“鄶王殿下對我有知遇之恩,我一定配合王爺,辦好此次宴會。”盧照鄰目光里透露著他忠義。

  李元裕又說:“這是這次要請的人,你仔細(xì)看看?!?p>  盧照鄰一看,上面都是朝廷重臣,比如李勣父子。還有一些頗有詩名的詩人,想博得李元裕的提拔。

  盧照鄰在這次的邀請人中,看出了一些的極想攀附李元裕的一些江湖士人。

  那日,參與宴會的勛貴們一個一個地進了鄶王府,在藏書閣中,眾人都不作聲,李元裕突然進了藏書閣,眾人皆起身迎接道:“恭請王爺入座。”

  李元裕說道:“今日是我鄶王府的大宴賓客之日,眾人皆可暢談?!?p>  首先是盧照鄰上來,給各位賓客詳說藏書閣,他隨手拿起一卷《藝文類聚》,說道:“這是我大唐歐陽詢所編,融匯古今學(xué)說,極為豐富?!?p>  李勣在一旁聽到,并無作聲,一位賓客說道:“聽聞盧升之,詩文極佳,頗為鄶王欣賞。”

  今日藏書閣一會,可否一觀。盧照鄰說:“我作的詩沒有酬和之作,都是有感而發(fā),能不能入您的眼,還不一定?!?p>  于是盧照鄰的《元日述懷》,被盧照鄰吟給眾人:

  筮仕無中秩,歸耕有外臣。

  眾人聽到此處并未有什么異樣的感覺,只是懷有對盧照鄰官階低下的一種不言的感覺。

  人歌小歲酒,花舞大唐春。

  眾人聽后,仿佛在思考大唐盛世的春光無限。

  草色迷三徑,風(fēng)光動四鄰。

  眾人都聽在其中的蘊意,李勣想到:這盧照鄰原來是頗有文學(xué)功底的。

  愿得長如此,年年物候新。

  此句讀完,整首詩的畫面已經(jīng)猶然清晰,給人一種進取之心。李勣想到,這個盧照鄰果然有才學(xué),又聽說出身于范陽盧氏。范陽盧氏可是一個名門世家,其祖盧敖生活在秦始皇時期,為五經(jīng)博士。后徙居范陽,子孫發(fā)展至今。又有其他盧氏名人……

  李勣想到這里,對著眾人說道:“此詩令人耳目一新,盧照鄰堪稱大學(xué)士?!?p>  李元裕這時笑道:“我經(jīng)常對眾人講到,盧照鄰是堪比司馬相如的?,F(xiàn)在你們也是認(rèn)可的吧。”

  盧照鄰拱手作揖,說:“詩需雕琢句刻是為浮華,我平生作詩以求其蘊涵為旨,稍加鏤刻是為少見?!?p>  有位賓客又說:“不如大家以一個主旨題一幅字,以作記念。懸掛在藏書閣中以引后人來觀?!?p>  李元裕說:“那真好,眾人皆可一展才學(xué)?!?p>  “那主旨是何?還請大家一起定奪?!?p>  “就以新字為題?!币蝗苏f著,眾人皆說好。

  頓時,眾人陷入了沉思中,這時有個思維迅敏的人,站起來說:“云外枯木葉,朝來晚去不堪憐;寺內(nèi)無人煙,晨鐘暮鼓何處喧?

  李元裕說:“這成是成了,可是沒有很好地體現(xiàn)‘新’字?!?p>  忽然又一人說道:“此生若已老,夢中猶然記朱顏;后來不辭別,只有新嘆離人顏?!?p>  李元裕聽后說道:“這句不錯,突出了‘新’字,又有些詩情似水?!?p>  此時的盧照鄰仿佛還在想著,李元??粗?,還未開口,盧照鄰直接說道:“兩句皆有其妙。不如請看看我的。”

  其句說道:唯有江邊樹,一年翻新綠參差;古今英雄氣,人間總是難挽留。

  眾人聽后不語,紛紛想著什么,只有李勣說:“此聯(lián)頗有妙處,難以言盡其意。”

  突然,宮中有旨,宣鄶王李元裕進宮,所以此次宴會中途就散了。

  李勣臨走時,對盧照鄰說:“先生大才,如若日后有難可來我府中,幫先生渡過危機?!?p>  盧照鄰說:“大人有此念,我必感謝。但是日后之事,難以預(yù)料……”

  李勣說:“那先生就此別過?!?p>  李勣說完,轉(zhuǎn)身與李震出了王府。

  盧照鄰想到:自己典簽之職已經(jīng)數(shù)年,雖然沒有高官厚祿,但已經(jīng)足以溫飽,再說鄶王李元裕對自己有知遇之恩,暫時是不能離開王府。一句的承諾畢竟有限。

  盧照鄰到自己的室中,靜靜地翻開書籍,看著窗外的皎皎朗月,嘆息道:“若此生有此屋舍,一張床,一個桌,還有窗外一片月,一抹云,幾屢風(fēng),再加之書中之世界,書外之人生,則足矣。”

  這可能是盧照鄰的情懷,與唐代許多的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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