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到大,顏無涯在跟慕容酒的交流上,長年都是屢戰(zhàn)屢敗,但越戰(zhàn)越勇,不管什么樣的歪理,最后都能叫慕容酒給解釋的妥妥帖帖,可他依舊有些不明白的問道,“我大哥看著好說話,總是一副溫柔的樣子,實(shí)際骨子里特別有自己的原則,他可從來沒讓人叫過他名字?!?p> 慕容酒突然停下,看著顏無涯一臉的糾結(jié)疑惑,瞬間大笑起來,“哈哈哈哈,顏無涯,你是不是以為你哥喜歡我?或者我喜歡你哥?”
顏無涯點(diǎn)頭,“當(dāng)然不是?!?p> “那你問這么多干什么?難不成你喜歡我?”慕容酒和顏無涯開玩笑開慣了,知道顏無涯是不喜歡她這種類型的,索性也就沒有忌憚。
“你想多了,”顏無涯翻個白眼,“我就是覺得,我哥那樣的一個人,居然會讓人叫他的名字,實(shí)在太詭異了?!?p> “無涯啊無涯,我說你和我同歲,有時候看著你挺開朗的,怎么有時候覺得你思想是個小古板啊?!蹦饺菥埔桓崩洗笕说臉幼诱f道,“你哥是誰,是顏家公子,廬天書院的當(dāng)家人,能看上我嗎?”
“不能?!鳖仧o涯不假思索道。
慕容酒被噎住,但看著顏無涯難得這般,也不跟他計(jì)較,“你哥之所以允許我叫他的名字,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啊。你想,你在他面前提過我那么多回,他那么聰明,肯定知道我最不喜叫人什么哥哥的,要是我叫個無虞哥哥,你自己想想,那畫面能看嗎?”
“不能?!鳖仧o涯感覺聽慕容酒這么一說,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對啊,所以你哥哥肯定是知道我不喜的,而且我和你關(guān)系這么好,又不能裝作不認(rèn)識,所以還不如叫個名字,也算是個朋友,多好。”
顏無涯這才算同意了這個說法,主要他一向敬重的哥哥,突然這樣行為異常,他覺得這驚嚇不亞于大白天見鬼,雖然剛剛一直給自己很多說法,但現(xiàn)在慕容酒這般解釋下來,他才覺得合理。
慕容酒似乎心情很好,等走了一截后突然開口說道,“顏無涯,你哥長的這么好看,又這么溫柔,那考試的時候應(yīng)該也不會太為難人吧?!?p> 顏無涯不說話,只是看著她,那臉上可分明表示出“你想多了”這樣的心思。慕容酒搖頭,“哎,看來我還真得回去好好學(xué)習(xí)啊?!?p> “不過,看在我們這么好的份上,我倒是可以給你提個醒?!?p> “什么?”
“我前幾天聽我哥和我爺爺商量,今年的樂器考試,說不定會讓你們自己作曲,所以你最好提前多準(zhǔn)備點(diǎn)?!?p> “我大哥也是這么說的?!蹦饺菥朴袣鉄o力的說道。
兩人出來的時候都是走路,回去也只得走路,一路走回去,慕容酒選了不少新鮮玩意兒,什么泥人、簪子、小風(fēng)車、糖葫蘆之類的。顏無涯邊替她拿東西邊不解的問道,“慕容酒,你家里很缺東西嗎?”
“為什么這么問?”
“這街上小販所賣的東西,大多都不值什么錢,而且這些簪子成色也不好,還有小風(fēng)車,這不是小孩子玩的嗎?”
慕容酒瞪著他,這顏無涯自然是不懂得她的心思,也可以說,自古以來,不論國籍,男子對于女子總是癡迷于逛街這件事情就沒有真正的理解過。她來這里后,還是第一次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逛街呢,管它質(zhì)量如何,這些小東西好看不就行了?!澳銌栠@么多干什么?我買回去玩不行嗎?”
“行,不過你能不能少買一點(diǎn),我就兩只手,拿不下那么多?!?p> 慕容酒看他兩手確實(shí)替她拿了很多東西,也不再買了,到了慕容府的門口,便讓侍衛(wèi)接過那些東西,然后問道,“你替我拿了一路的東西,要不要進(jìn)去坐會,喝口茶?”
“我就不了,我得趕緊回去,這不是快過年了,大哥這次從廬天書院回來,我得去和他商量些過年的事情。”
“行,那我就不留你了?!闭f起這點(diǎn),慕容酒還是很佩服顏無涯的,雖然日??偸呛退骠[,但卻能夠承擔(dān)家里的責(zé)任。這會他也不過14歲的少年而已,想想她這個年齡在干嘛,好像是天天做白日夢吧。
回到府里,慕容酒第一時間就去讓聽雨拿了些布料來,她覺得顏無涯提議很好,那便是給葉莫離做個香囊當(dāng)做謝禮。反正他是長輩,晚輩送香囊也是可以的。
選了半天,她選了個藍(lán)色的布料,然后認(rèn)真的開始做了起來。慕容酒是一有事情做,就不會停下的那種,在熬了個通宵后,她居然做好了香囊。藍(lán)色的香囊邊角繡了個暗紋的梅花,而梅花的旁邊則繡了葉莫離三字,字跡清秀雅致。香囊繡好之后,已經(jīng)是第二天早晨了,外面天色亮了起來,隱隱可見遠(yuǎn)處的陽光。慕容酒伸了個懶腰,看著香囊,自己感覺很是滿意,然后收好。
她本想改日再去葉莫離的府上,可正要去大哥那邊讀書時,慕容朗便派人拿了一些書過來,說是由于快過年了,二伯母那邊需得回娘家一趟,他得陪著去,一來一回的估計(jì)要好幾天,反正是能在年前趕回來。
慕容酒壓根不知道二伯母薛靈蕓的娘家在哪,只知道二伯母和母親一樣,并非錦安城的本地人,而且二伯母的娘家似乎待她不好,估計(jì)這次說的回去,應(yīng)該是祭拜她的生母吧。
既然大哥將書送了過來,慕容酒這會熬了一夜,自然是看不進(jìn)去書的,索性收拾了一番,又去告訴爺爺和母親,今日她要去睿王府上道謝。爺爺和母親自然是答應(yīng)的,慕容酒便出了門,她熬了一夜,除了眼睛下方有點(diǎn)輕微的黑眼圈,倒也沒什么太大的變化,而且她仿佛一點(diǎn)都不困,精神好的很。
她穿著一身丁香色梅花紋紗袍,外面披著個煙灰色皮毛的披風(fēng)。在聽雨和聽雪的堅(jiān)持下,她又戴了對白玉耳墜,頭上插了根白玉的竹節(jié)發(fā)簪,這才算出了門。
馬車搖晃,慕容酒被這么一晃悠,瞬間睡意便上來了,只是出門前這般打扮了一番,是萬萬不能在車上睡過去的,她便對兩個丫鬟埋怨道,“你說你們倆,不就是去道個謝嗎,我送了禮物,大不了再聊會就走了,何必這么麻煩?!?p> 聽雨安慰道,“小姐,這可是睿王殿下,不比其他人,小姐自然不能太過隨意?!?p> “隨意點(diǎn)怎么了?我再隨意,他難不成還要打我?罵我?吃了我?”慕容酒本就熬了夜,這會有些發(fā)困,說起話來也沒什么顧忌。
“小姐,睿王殿下又不是怪獸,怎么會吃了你?!甭犙┰谝慌蚤_口,“這錦安城里,別家的小姐若是要去見睿王,恨不得把全部的首飾胭脂都給戴上才好,反而小姐你不一樣?!?p> 慕容酒也不反駁,只是心里誹腹,那葉莫離不就長的好看了些,身份尊貴了些,有錢了些么,再怎么說也是個人,又不是神,至于這般夸張嗎。
沒過多久,馬車便在睿王府門口停了下來,慕容酒在丫鬟的攙扶下走下馬車。睿王府的侍衛(wèi)對她印象深刻,問明了來意后,連忙跑進(jìn)去通報,然后又出來恭敬的說道,“慕容小姐,請進(jìn)。”
慕容酒這才走進(jìn)睿王府,上次她進(jìn)來過,這次便不再陌生。在侍衛(wèi)的帶領(lǐng)下,慕容酒來到了假山背后的亭臺里,這幾日連著放晴,今日的陽光也是極好,冬日暖陽最是惹人喜歡。亭子里已經(jīng)擺了兩個茶杯,葉莫離站在那里,仿佛正在等著她一般。
慕容酒走近了,微微行禮道,“王爺?!?p> “你在我面前無需這般客氣?!蹦饺菥铺ь^,看見葉莫離認(rèn)真說道。
“真的?”慕容酒有些不確定,她當(dāng)然不想這么客氣了,但是每次一見到葉莫離,就會想到這人是長輩。
“自然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