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君辭陡然抓住他的手腕,用力,咔擦一聲,骨頭斷裂聲傳來。
“啊!”殺豬般的叫聲響起。
傅君辭連拖帶拽的把他抓出車子,動作野蠻強橫,傅運天的腰撞在車門上,痛得他心肝直顫。
傅君辭像扔臟東西一樣把他扔到一邊。
“你完了,敢對我動手!”傅運天彎曲著腰,手腳并用的朝車子爬過去。
眼看要碰到車門,傅君辭一腳踹在他的腰上。
他的姿勢很刁鉆,踹的地方剛好是傅運天受傷的地方。
傅運天嗷叫一聲,五官擠在一起,成了一坨肉!
眼角余光,無意間瞥到傅君辭收回去的腳。
褲腳縮起,一截腳腕露了出來,皮膚白皙,肌肉緊實,微微泛著光澤。
那根本不是假肢,是真實的腳!
怎么可能,他親自開車撞的!
親眼看到傅君辭倒在血泊中。
送去醫(yī)院時,醫(yī)生下了結論,這輩子都不可能再站起來了!
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傅運天震驚的爬過去,卷起傅君辭的褲腳。
皮膚的溫度傳到手心,傅運天像被燙到一樣縮回手。
動作比腦子更快的朝車子爬過去。
一次不成功,就撞兩次!
兩次不成功撞三次!
他還不信,他有九條命!
傅君辭比他先一步拉開車門,坐了上去。
他的目光死死盯著他,眼泛幽光,獸一般,蟄伏著嗜血殘暴。
傅運天一點點挪著往后退:“你要是敢對我動手,爸爸不會放過你的!”
傅君辭一踩油門,車子破開夜風,仿佛脫韁的野馬,沖向傅運天。
輪子,碾壓過傅運天小腿的每一寸肌膚,每一寸骨骼。
傅運天疼得失聲!
謝遙抓起他,扔到車里。
三人前往傅宅!
傅宅。
傅振博和徐映安坐在客廳里喝茶。
“??!”外面忽然傳來傭人驚恐的叫聲。
“還讓不讓人好好喝茶了?”傅振博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
徐映安也不悅的皺起眉。
下一刻,兩人齊齊怔住。
門口,身姿挺拔的男子背光而立,面容模糊,單手提著傅運天。
“嘀嗒,嘀嗒!”鮮血從傅運天的身上滴到他的褲腳,鞋和地上。
紅漬,在他腳邊暈開!
他仿佛浴血而來的暗夜修羅,血腥暴戾!
他一步步的走進來,站在燈光底下,傅振博和徐映安終于看清他的面容。
“傅君辭!”徐映安率先驚呼出聲,觸及他手中的人時,她踉踉蹌蹌的跑過去。
傅君辭手一揚,傅運天砸到徐映安的身上。
兩人雙雙跌倒在地。
徐映安顧不得疼痛,捧起傅運天的頭,他的臉色白得跟紙一樣,毫無血色。
徐映安顫顫巍巍的,探了探他的鼻息。
幸好,還有呼吸,徐映安仿佛劫后余生,開始檢查傅運天的傷勢。
當看到他軟軟搭在地上的腳時,她頭暈目眩:“他的腳怎么了?”
“被車撞了,我開的!”傅君辭輕描淡寫的,仿佛在說今天天氣怎么樣!
“孽子!”傅振博抽出槍……
傅君辭比他的動作更快,黑漆漆的槍口對準他:“要比比,誰的手速更快嗎?”
傅振博沒想到一向聽話的長子居然敢反抗,眼里先是驚詫,隨后是雷霆震怒:“你居然敢拿槍指著你的老子?”
“別跟我演父慈子孝,開門見山,我死了,公司的股份你一分也別想得到!”傅君辭笑容涼薄,眼里狠色漸起。
傅振博一直都知道自己的長子聰明,但沒想到他這么聰明,早早的立好遺囑,如果自己遭遇意外死亡,就把自己所有的資產,包括股份,捐給慈善機構。
老爺子死時,把手里頭所有的股份給了他,并且特意點明,讓他繼承公司。
他要重立太子爺,讓傅氏易主,只能殺了傅君辭!
哪知道傅君辭這么狠,不僅早早立了遺囑,還找了公證處公證!
傅振博的手上青筋凸現,手指用力得泛白,手臂,一點點艱難而緩慢的垂下。
傅振博很愛傅運天。
把傅運天接回傅宅那天,傅運天急著下車,摔倒在地。
傅振博把他抱在懷里哄了許久。
神色慈祥,態(tài)度和藹。
那一刻,傅君辭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從沒抱過,哄過自己的傅振博是愛自己的,只是不善表達。
“你跟我來書房。”
徐映安送傅運天去醫(yī)院。
書房里,傅振博和傅君辭面對面坐著,氣勢凜然,頗有幾分分庭抗禮的味道。
傅振博怒氣未消的從抽屜里拿出股份轉讓書:“簽了它,把公司的位置讓出來!”
傅君辭伸出骨肉均勻的手指,夾起文件,眼里是化不開的濃墨:“股份是爺爺留給我的,不可能轉給你,你要是有意見,可以到下面親自跟爺爺說,位置嘛,可以給你們,不過得先簽了它!”
傅君辭指尖一彈,紙張糊到傅振博的臉上。
傅振博把它拿掉,面前就多了份文件,他眼帶血氣的往上面一掃:
斷絕關系書!
傅振博縱容私生子,三番四次加害傅君辭。
導致傅君辭重傷住院半年,幾近癱瘓!
傅振博枉為人父!
經過商議,傅振博和傅君辭斷絕父子關系,各不相干!
甲方:傅君辭。
乙方空白,等著傅振博簽字!
血液往腦門上涌,雙眼發(fā)黑,傅振博用力的把涌到喉頭的腥甜壓下去:“他們根本沒害過你,你這完全是危言聳聽!”
傅君辭雙腿交疊,閑散的擺在地上:“父親大人真健忘,既然你不記得,我提醒你一下好了!”
“2001年,我出國,還沒出機場,傅運天就派人來抓我!”
“2005年,我回國,傅運天迫不及待的派人來殺我!”
“2008年,他干脆自己開車來撞我!”
傅君辭每說一句話,傅振博的臉色就鐵青一分,傅君辭說完后,他的臉色黑得跟外面的夜色有得一拼:“你看到了?還是抓到了?”
傅君辭看似仙姿出塵,實則腹黑陰狠,他不信他有證據還不放過他們!
傅君辭手放在大腿上,后背靠著椅子,閑適漠然:“要不是爺爺讓我留你們一條狗命,你們還能活到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