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兩人看著氣哄哄的這小老頭,也是無奈,老白笑哈哈的說,公子這畢竟是人家釣來的魚,好歹分人家點,洛亭風笑著小聲對老白說,我心里有數(shù)呢,老白你不用操心。
老頭見這么長時間了,還沒人給他送烤魚,就生氣的沒法,站起身,晃動著身體,麻衣長袖不斷的擺動,特別有孩子氣,就這樣鬧了一會,還是沒人管他,他終于喪氣了,一屁股坐到地上,哇哇大叫,“我要吃魚,我要吃魚,我要吃烤魚?!?p> “老頭,老頭看看這兒,給你留了三五條烤魚,夠你吃了吧!”洛亭風也看老頭鬧夠了,哈哈大笑著說,然后從自己的烤魚中拿出幾條,丟給那老頭。
“這還差不多,夠不夠我吃,我不知道,不過我有酒,我自己反正夠喝?!崩闲祛^一臉小氣樣,嘟囔著嘴,僅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
“有酒,怎么不早說,老頭我這里有幾條烤魚,要不咱們先喝點酒?!甭逋わL一聽到有酒,眼珠子立馬就打著轉(zhuǎn),已經(jīng)好幾天沒喝過酒了,真是有點饞。
“我這里也有幾條烤魚,我自己都還沒吃呢,把酒拿來,咱們幾個喝點。”老白肚子很餓了,畢竟烤了這么多條魚,但是他聽一到有酒,肚子立刻就不餓了,滿腦子都是酒,想起那誘人的滋味,他不由得舔著干巴巴的嘴唇。
“哈哈,一個兩個再加上我三個酒鬼混到一起,我的酒就得沒了?!崩闲祛^苦笑著,伸出手指,指了小東西,又指了指老家伙,最后拍拍自己的胸膛。
洛亭風笑著,老白傻笑,他倆都默認自己是酒鬼了,一個小酒鬼,兩個老酒鬼,這真都是同道中人。
“都是酒鬼,我懂你們,以我正面位置走十步距離,往下挖土一寸,會有一層木板,木板下有個小酒窖,酒隨便喝但不要喝完,給我老頭剩下幾壇?!崩闲祛^瞇著眼,雙眼又瞇成一條縫了,又笑起來,他酒窖里珍藏了很多好酒,他沒有藏私,酒嘛,大家在一起喝才有味道。
洛亭風面帶微笑走到老頭所在的那個位置,按照老頭所說走了十步,彎腰用手扒土,很快碰到硬物了,然后他雙手扣住硬物,找到那硬物的邊際,直接向上一提,只聽哐當一聲,一塊大木板從土里翻飛出去,木板下面,一個小酒窖的入口。
洛亭風沒有任何猶豫,順著小木梯子下到酒窖底,就看到了滿地窖的酒壇子,大壇子,小壇子,還有大竹筒,小竹筒,上面都有泥封,顯然都是好酒。
他笑了,這比得到什么絕色美人,什么絕世秘籍,武學密典,神兵利器,都讓他感覺高興。隨后他找到一根細長的麻繩,特意挑了兩大酒壇子,爬出地窖。
剛走出地窖就撕開泥封,頓時一股醇香的酒氣從壇子中彌漫而出,洛亭風向壇子中探頭,聞著那好熟悉的味道,舔著嘴唇,端起壇子,就肆無忌憚的喝著,沒喝完這壇,就撕開另一壇的泥封,然后一起喝,喝一口這壇的,再喝一口那壇的,一口接一口,真是好不自在。
“公子給我留一壇呀!”老白看著很是眼饞,走過去,想要從公子洛亭風手中拿一壇自己喝。
“酒窖還有很多,你自己想喝就自己去拿,喝我的算什么嘛?!甭逋わL幽怨的說著,將一壇酒放到自己身后,生怕別人從他手里奪走。
“好嘞?!崩习滓琅f傻笑著進入地窖中,雙手各自拿著一壇大昭歌,他沒想到他最喜歡的好酒大昭歌竟然在這里,撕開泥封,一壇一壇的往嘴里灌去。
老頭小眼瞇著一愣一愣的,看看吃飽了正睡得很香的小白狐,又看看坐在酒窖口喝得不亦樂乎的洛亭風,然后想起那個鉆進酒窖里喝酒的老家伙。
他有些肉痛了,這些酒是他珍藏了好多年的好酒,平時他自己舍不得喝,今日卻讓這兩個陌生人喝,罷了,罷了,酒逢知己千杯少嘛!
老頭伸著干糙糙的手掌抓起一大把烤魚,放在自家茅屋門口,自己邊哼著小曲,邊大口大口的吃撕咬著。
接下來十幾天以來,洛亭風每日清晨時分和傍晚時分便會下一次那個名叫小寒湖的冰湖,在小寒湖內(nèi)憋氣,練劍,鍛煉內(nèi)息。
說是練劍倒也不是練劍,而是握劍,起初洛亭風不是很明白老頭為什么讓他握劍,老頭說了一句,你小子練握劍都不會握,握不好,那還練什么劍,趕緊回去做你的逍遙大公子吧!
洛亭風當然不會回去做他那個人人向往的大公子,佛爭一柱香,人能一口氣,洛亭風是絕對不會讓這個老頭看不起的,心想著,一不小心練出絕世劍仙了,諒你也不敢小看我。
就這樣,洛亭風開始了握劍,握劍并非握住劍柄那樣容易,而是全身完全浸入到小寒湖內(nèi),單手握劍,握劍時胳膊肘不能動,但小寒湖也太冷了,冷得一開始洛亭風直打哆嗦,比在問天劍宗時練劍還要冷上幾分。
小寒湖是個冰湖,每至清晨時分與傍晚時分冰層會減弱,那時候寂靜小寒湖時而有不知從何處掀起層層冰層,刮起五丈高的水浪,時而惡浪滾滾,洶涌澎湃,又時而風平浪靜,靜的冰層下能聽到鯉魚翻騰,讓人還真是琢磨不透,主要的是小寒湖,湖水太過寒冷,常人在下面呆上一小會就受不住,就更何況洛亭風了。
直到全身凍的通體血紅,四肢麻木之時,洛亭風便會很自覺的跳出湖面,老白這時拎著一大壇冒著熱氣的燒酒走來,讓公子喝幾口熱酒暖暖身子,活動活動筋骨,然后洛亭風再繼續(xù)下湖,握劍。
接下來,老頭讓洛亭風在湖底練劍,在湖底練劍老頭并沒有傳授洛亭風一招或者半式,還是讓他自己練,洛亭風從內(nèi)心開始鄙夷這個老頭,傳授我一招或半招劍術(shù)能死?真是摳門,還沒見過這么摳門的隱世高手。
老頭當然是清楚洛亭風小腦袋瓜子里在想什么,就是故作姿態(tài),小子想要老頭子我傳授你一招半式,想的可真美,不過,老頭子我就是不傳授,你能把咋地?打又打不過,練不好好練就別想了。
洛亭風沒轍,這老頭太摳,只能練繼續(xù)自己在問天劍宗所得的那篇《天罡地煞一百零八劍》,在問天劍宗只練了前二十劍,現(xiàn)在又得繼續(xù)練,一劍劈水,一劍斬浪,一天到頭全花費在握劍與練劍上了,除了撐不住出來喝點熱酒歇會,其他時間都在花費在握劍,練劍上了。
握劍并非一朝一夕就能成的,練劍也如此,都需要長時間的不斷練習,這是基本功,也是做為劍客最難熬的基本功了,都羨慕劍客一劍封喉的英姿,但他們不知道做為劍客的他們?yōu)榇烁冻隽硕嗌傩量?,洛亭風知道。
漸漸洛亭風才逐漸明白,老頭所說的湖底劍陣只是個虛幻而不存在的東西,雖然被老頭糊弄了,但他也知道自己在湖底練劍,自己的體魄,劍術(shù)方面都提升了不少。
雖然與那九品煉體境還差遠了,但湖底握劍,練劍,把他全身都進行了一番錘煉,比起常人倒是強了許多。
到離開的日子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洛亭風與老白主仆兩人還要在江湖上闖蕩,江湖如酒,懂得品嘗的人才知江湖的樂趣,不懂得品嘗的人只會淪為江湖爭斗的犧牲品。
老頭沒給洛亭風多說什么,讓他劍不離身是劍客最根本的準則,練劍需做到到時刻都在練劍,臨別之際,還告訴他一句話,“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洛亭風鬧了半天,也搞不懂這句話什么意思,老白與老頭只是笑著對視了一眼,闖過江湖的人都知道這句話的寓意。
離開之時,洛亭風偷拿了很多壇好酒,老白沒有偷拿只是偷喝了不少。老頭呢,自己一個人在小酒窖里,大叫道:“小兔崽子,咋這么可恨,早知如此就讓你多在湖底呆幾天,省的真不安生,這不,酒也沒了,唉?!?p> 傍晚時分,主仆兩人策馬奔騰在一條無人行走的官道上,喝著酒慢悠悠的走,在這條官道較為偏僻,緊挨著附近最為猖獗的馬賊山頭,黑山。周圍又有樹林環(huán)繞,這個一片都是馬賊最猖狂的地帶。
一般人過路人與往反客商都不敢這時候過路,就怕被馬賊瞧上,落個人財兩空的下場。
而在這時官道上,二三十匹策馬奔騰的黑色俊馬踏過,留下滾滾煙塵,黑馬上每個人都手握沾染過鮮血的兵器揮舞著,叫喊著,每經(jīng)過一處村莊都會沾染更加濃郁的鮮血,他們是黑山馬賊,別看他們只有二三十人,但他們手里的家伙可不是吃素的。
經(jīng)常會下山洗劫附近村莊,血流成河,慘叫聲不止,就算是這樣,附近的官府衙門曾幾次派兵征討也無濟于事。
一匹匹黑馬奔騰而過,過往樹林便掉了一地樹葉,只剩下下光禿禿的樹干?!肮咏o我留點?!崩习卓粗逋わL手中的酒壇子,有些饞嘴,沒辦法,他喝得太快了,沒幾口就喝沒了。
“誰讓你喝得那么快,沒了,只有這一壇了,早知如此,就該出來的時候多拿幾壇子了?!甭逋わL單手托著酒壇子,喝了幾口,道。
“可別想再拿酒了,老先生現(xiàn)在肯定在臭罵公子你?!崩习卓粗邮稚系木茐?,笑道。
“沒辦法的,誰讓咱倆愛喝酒,你敢說我偷拿的酒,你沒喝?!甭逋わL用鄙夷的眼神看了看老白。
老白苦著臉無奈的說:“這個咱也不敢說?!?p> “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睕]走多久,一棵大樹后緩緩走出一個彪形大漢,手中拿著大砍刀,走到路中央,擋住了去路,然后用他那粗獷的聲音沖洛亭風叫喊著。
今天這活不錯,今天又碰到了兩個倒霉家伙,想必能單個出來的必定是某個大家族的公子,這下又得大發(fā)一筆橫財了,不發(fā)還真對不起手上的刀。
瞧瞧那位公子哥身上的佩劍,紅木匣子,想必里面也是好東西,還有那馬匹,都能值不少錢,尤其是那只小白狐,這要是在黑市出售白銀千兩是沒有問題,趁他們還沒來,我就勉為其難的收下了,叫他們非讓探路這個苦差事給,肯定得后悔死。
那個彪形大漢虎視眈眈的看著洛亭風,從上到下,身上衣服,佩劍,紅木匣子,肩頭小白狐,胯下的快馬,財迷迷的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這都是銀子啊。
“我沒錢,不過,我有酒?!甭逋わL含糊道,左手正托著一壇剛起封沒喝多少的好酒,朝彪形大漢晃了晃,仿佛在炫耀著什么。
“沒錢也行,酒留下?!北胄未鬂h看到洛亭風手上的酒壇子,喉嚨動了動,咽了一口唾沫,這酒,恐怕也是好酒,平常大家伙在一起喝的都是農(nóng)家米酒,哪里嘗過那好酒,想必那好酒滋味比著農(nóng)家米酒好上不少,今天終于有機會嘗一嘗了。
“想喝?我偏不讓?!甭逋わL托著酒壇子,仰起頭往嘴里灌了幾大口,隨手拂了一下嘴邊的酒液,一臉享受的搖晃著腦袋,嘴里念叨著“好喝,好喝”。
“我看你不識抬舉啊,你知道不知道附近有個黑山,黑山上有一窩馬賊,那可是在這塊地界上赫赫有名的,就連附近的官府衙門都幾次征討無濟于事,恰好我正是其中的一個小頭目?!?p> 那個彪形大漢邊夸大其詞的說,邊極為貪婪的看盯著洛亭風的全身上下,還用自己的袖子擦拭大砍刀上幾滴未干的鮮血。
“老老實實的給你說,想活命也可以,不過你得留下你身上這件衣服,那把佩劍,紅木匣子和那只小白狐,還有這匹快馬,否則別怪爺?shù)拇蟮恫徽J人?!?p> 這家伙終于發(fā)狠了,看中了自己身上所有東西,胃口挺大啊,就不怕?lián)嗡?,洛亭風笑道,“我要是不給呢?”
“你要是不給,小的們,小的們。”彪形大漢大聲叫喊著,還時不時扭過頭向后瞄了幾眼,他媽的,這一群短命鬼怎么還沒來,等這個活完了,可得讓大當家好好收拾他們。
“你的人呢?”洛亭風調(diào)笑道。
“接下來輪到我了,你叫破喉嚨也沒人理你?!甭逋わL冷笑道,一雙在黑夜中變了色的眼睛在此時卻格外亮眼,宛如黑夜中的一絲黎明,殺機畢露。
彪形大漢看到洛亭風那雙像換了個人的眼睛,整個臉色都變得不好看了,這下壞了,那位柔弱的公子哥是個硬茬,慘了,自己黑山馬賊中只能算是個小頭目,自己武功又不強,平常自己又不刻苦,慘了,慘了。
長恨酒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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