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陳露的骨灰后沒多久。馮遠給我打過一次電話,他告訴我,陳露的賠償已經(jīng)下來了!司機是個好人,盡管自己責任不大,二十萬的賠償仍是很爽快的一次性付清!
因著陳露的絕望,司機無辜搭上二十萬,而她自己也因此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有時候,這世界上的事情真的很難說得清究竟誰對誰錯!
陳露的事情告一段落,秦遙不知是不是被我態(tài)度氣著,再一次沒了蹤影,我的生活像是又回到了往昔!
天氣越來越冷,就連以前喜歡在枯草坪上曬太陽的流浪狗也不見了蹤影。在這個寒風刺骨的日子里,我裹緊圍巾踏上了回老家的大巴汽車!
盡管我老家和現(xiàn)在住的地方并不遠,我也差不多已經(jīng)二十年沒回過老家了!自從我父母死后,我要么住在姨媽家,要么窩在自己的小二樓,老家在我的記憶中變得越來越模糊!
這一次,要不是一位遠房表叔托人給我?guī)?,讓我回去參加生日聚會,我想我恐怕還不會回去。
下了車,不同于城市平整的路面,年久失修的水泥路變得坑坑洼洼。踩著凹凸不平的路面,看著已經(jīng)破舊的建筑,一股情切的感覺油然而生!
我曾以為,經(jīng)歷過年幼時的那些事情之后,這個居住的很多讓我討厭的人的地方會讓我覺得更加討厭??墒钱斦嬲ど线@塊土地,我才知道,一切并非如此。這畢竟是我曾經(jīng)生活過的地方??!
踏上蜿蜒的小路,那些原本在記憶中已經(jīng)模糊的道路漸漸變得清晰!
走在熟悉而又陌生的道路上,我看著那些漫山遍野一人多高的野草忍不住笑了起來!記得小的時候,農(nóng)村都是用的土灶,一到冬天便有很多人結(jié)伴上山割那些枯黃的野草回家當柴燒!
看似很多的野草往往做不了幾頓飯就燒沒了。如此一來,漫山遍野的野草被割了個精光,一到冬天就只能看見光禿禿的山石!
左顧右盼間,我已經(jīng)走到了自己曾經(jīng)的家門口!
三間瓦房已經(jīng)塌了兩間,旁邊的豬舍更是爛的不成樣子,殘垣斷壁,活脫脫一個鬼屋的樣子!還好是在冬天,院子里的野草全都枯死了,否則我想要走進去都要費些功夫!
我踩著軟綿綿的野草往前走,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電話是姨媽打來的!
接通電話,便聽姨媽問道:“溫雅啊,你怎么還沒過來??!”
我看了一眼手機,這才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快到吃飯的點了!我趕緊道:“我馬上就過來!”
遠房表叔家離我家并不遠,我最后看了一眼自己破舊的老宅之后,頭也不回的離開!
來到表叔家時,院子里已經(jīng)是人聲鼎沸!牌桌上的喝彩惋惜聲,小孩子的哭鬧嬉笑聲不斷傳進我的耳朵里!
我躲避著四下亂跑的孩子,小心翼翼的往里面走!
二十年的時間過去了,足夠一個毛頭小子長成帥氣小伙,也足夠一個黃毛丫頭變成聰明伶俐的大姑娘!只是這樣一來,院子的人對我來說全都變成了陌生的面孔,找不到一張我認識的臉!
終于,我擠到了廚房。果然,姨媽和我認識的好幾位長輩都在這里!
看到我過來,姨媽顯得很高興,沖我樂呵呵的道:“我還以為你二十多年沒回來,找不到路,還想著要不要去接你呢!”
我抿嘴一笑,道:“你看我這不是來了嗎?”
姨媽眼睛都笑成了一朵花,“來了好,來了好!”
說著,她把我推出廚房,道:“這里油煙重,你今天可不能在這里呆著!”
我不解道:“為什么?”
姨媽神秘一笑,道:“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被帶到外邊的一張桌子前坐下,姨媽道:“你就在這里等著,別走開,馬上開席了!”
我露出尷尬的笑容,怎么感覺姨媽在哄孩子似的!
我的疑惑并沒有持續(xù)多久就得到了解答。就在我坐下不過幾分鐘的時間,一個男人滿臉害羞的被眾人推搡著坐到了我的身邊!
我不認識他,但是這并不妨礙我聯(lián)想到一個我耳朵都要聽出繭子的詞:相親!
好吧,我以為這是聯(lián)絡(luò)感情呢,想不到遇到的竟是另一次別開生面的相親!
奇葩的相親經(jīng)歷我已經(jīng)有過不少,對于此情此景我并沒有生出其他太多的想法。到是眼前男子的表現(xiàn)讓我覺得分外可愛!這年頭還會害羞的人可不多!
我這份調(diào)侃的心情很快就持續(xù)不下去了,因為,我被圍觀了!
就在男人朝我走過來之后,他的身后便呼拉拉的涌上來一群人!男的女的,老的少的。他們像是打量商品一樣用挑剔的目光打量著我,然后毫不顧忌我還在場,直接不客氣的議論起來!
“你覺得怎么樣?”
“還行吧!就是打扮的妖里妖氣的,不知道會不會是個不安分的!”
“聽說嘴唇薄的人說話刻薄呢!你們看她嘴唇那么薄,看著都不好相處!”說著,女人還抿了抿自己的厚嘴唇,得意的看著我!
我斜眼看著說話的女人,真不知道嘴唇厚有什么好得意的!
對我的評價還沒有結(jié)束,又有一個老太太大著嗓門道:“你們就知道看臉,有個屁用!”
我心中暗暗為老太太點贊,這年頭總算還有不膚淺的人!誰知我還沒來得及感嘆完畢。老太太下一句話差點把我的鼻子氣歪了:“你們得看她的屁股!屁股大的好生養(yǎng),只有屁股大的才能讓我們老王家香火旺盛!你們看……”
我真想沖她們吼:隔壁老王不需要老婆也能子孫遍天下!
好吧,對于這種人我實在沒什么可說的!并且,我也沒興趣在大庭廣眾之下聽別人討論我的屁股!我狠狠的剜了那個滿臉漲紅的男人一眼,大力的踢開凳子轉(zhuǎn)身就走!
身后響起一連串的呵斥聲:“你這人懂不懂規(guī)矩??!甩臉子給誰看?。『?,脾氣這么沖,怪不得沒人要!”
當然還有更不和諧以及更可惡的聲音:“哎呀,這一看就死個好生養(yǎng)的?。∩敌∽幽氵€愣著干嘛,還不趕緊去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