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怎么回事啊?!庇跔柲橆a緋紅,拼命地往嘴里塞菜,裝作坦然的樣子,“你不都聽見了嗎?我怕吵所以把對門租下來了。”林逸冬看著慌亂的于爾,莊重地“哦”了一聲,還適時給她抽了張紙擦嘴。
散出白光的路燈蜿蜒進(jìn)小路里,于爾的車停在了林逸冬家樓下。她微微側(cè)過身來,看著林逸冬,“到了?!绷忠荻D(zhuǎn)過身來,猝不及防地抱住了于爾。他身上有一股干凈的香味,撲面而來帶來一股暖意,略有磁性的聲音突然在于爾耳邊溫柔鋪開,“我走了,好好照顧自己?!?p> 于爾在車上愣了很久,皎潔的月光灑了滿身。
她回到家,把那個鋼鐵俠拿出來擺在書架最顯眼的位置,望著它憨態(tài)可掬的樣子,淡淡笑了。
林逸冬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他不斷地尋思,老太太說,于爾是自己租了一套房子,不是公司租的,她那么怕麻煩的人會為了怕吵去跟房東打交道嗎?她為什么要在自己面前說對門有一套空房子呢?是不是就是有意讓他知道,然后讓他搬去對門???難道是因為于爾喜歡他?
想到這一層,林逸冬興奮地在床上撲騰兩下,更睡不著了。
林逸冬進(jìn)了科大的研究所,開始了為期一年的進(jìn)修項目,于爾待在家里寫書,嚴(yán)米也回來了。大家都在好好的按部就班的生活,除了林逸冬隔三差五就要往于爾家里跑一趟。
這天,林逸冬又敲開了于爾的門。于爾拎著一根筆看著大包小包的林逸冬,哀怨道:“你又不是不知道密碼,干嘛每次都讓我開門?”“你的門我不能隨便開。”林逸冬揚揚手里的菜,“你看!”
于爾轉(zhuǎn)身進(jìn)屋,林逸冬緊隨其后,“冰箱又空了,我來給你補貨的?!庇跔枏谋澈罂粗瑤е唤z心疼悠悠道:“你不用老來我家,冰箱空了我自己去超市就行了,你在實驗室不累嗎?”
“就你?”林逸冬一邊往冰箱里塞東西一邊道:“你平時連個外賣都懶得點,還能挪動玉步去超市了?”于爾在他身后無語,又聽林逸冬繼續(xù)問道:“昨天幾點睡的?”于爾連忙偷偷溜走,不想答話。林逸冬嚴(yán)厲道:“又熬夜了是吧?不是我說你,于爾,你非得晚上才有靈感嗎?回來給我擇菜!”于爾又溜溜地跑回去,還不耐煩癟嘴道:“啰啰嗦嗦?!?p> 于爾擇著菜的時候,嚴(yán)米提著一箱魚敲門了,林逸冬被打發(fā)去開門。嚴(yán)米看到一個陌生男人拎著一把刀站在門口,驚恐道:“你你你?!绷忠荻姷絿?yán)米很激動,激動到忘了講話,拿著刀的手還微微顫抖。
嚴(yán)米有點慌,卻突然聽見林逸冬激動道:“嚴(yán)米!是真的嚴(yán)米哎!嚴(yán)米老師,你知道嗎?于爾特別喜歡您演的那部古裝情景喜劇,每天都要聽著睡覺……”嚴(yán)米尷尬加驚恐地點頭,于爾聞聲過來,把嚴(yán)米迎進(jìn)了屋里。
原來溫文爾雅的林逸冬見到明星竟然是這副激動的模樣,于爾不禁偷笑。
嚴(yán)米看著突然發(fā)笑的于爾莫名其妙道:“你笑什么?”“嗯?沒什么?!庇跔栄杆僬?jīng)起來,“你從英國回來我們還沒見過呢,找我有事嘛?”嚴(yán)米提起手中的魚,“黃魚,野生的,別人送我的,我想著你愛吃魚,就給你拿過來了?!庇跔柡荛_心,指揮林逸冬拿到廚房去了,拉著嚴(yán)米在客廳坐下了。
嚴(yán)米拽過于爾來,“你談戀愛了?”于爾一愣,否認(rèn)道:“沒有?!眹?yán)米又道:“那個人是誰???”于爾偏頭瞅一眼林逸冬,“我大學(xué)同學(xué)?!眹?yán)米打量著于爾,“你喜歡他啊?”于爾看著嚴(yán)米不懷好意的眼神,臉又紅了,迅速反駁道:“說什么呢?!薄皢褑褑??!眹?yán)米饒有興致地看著臉通紅的于爾,“我跟你說,我演了這么多年戲,就鍛煉出一雙慧眼來,就你,剛剛看他那一眼,我就看出不對勁來了。還有,你臉都紅成這樣了!”
于爾摸摸臉,“哪有?”嚴(yán)米湊到于爾面前,“我跟你說,你還這么年輕,一定要多談戀愛,長長見識?!薄鞍パ剑阏f哪去了!”嚴(yán)米不顧于爾,繼續(xù)嚴(yán)肅說道:“我說真的,我跟我女兒也這么說。有好的人就把握住,我看他長的不錯,個頭也行,干嘛的???”于爾喃喃答道:“大學(xué)老師啊?!眹?yán)米眼睛發(fā)光一樣,“不錯啊,還是大學(xué)同學(xué),知根知底,喜歡就上,別猶豫!”
于爾急忙打斷,“哎呀,行了行了,我知道了?!眹?yán)米看著低頭臉紅的于爾,露出意味深長的笑來,“行,知道就行,我回去了?!薄澳愠燥埩藛??”于爾拉著嚴(yán)米的手,“沒吃在這兒吃吧。”“也行。”嚴(yán)米起身,“我也嘗嘗咱這未來女婿的手藝?!?p> 于爾跟著嚴(yán)米進(jìn)了廚房,嚴(yán)米站在正在炒菜的林逸冬旁邊,“要我?guī)兔??”林逸冬微微?cè)頭溫雅道:“不用了?!眹?yán)米回頭朝于爾使了個眼色。
林逸冬回頭看了一眼于爾,然后默默蹭到她身邊,悄悄道:“你怎么了?臉這么紅?!庇跔枎缀跏菑牧忠荻磉厪楅_的,“沒沒沒?!?p> 飯桌上,嚴(yán)米拿起酒杯沖著林逸冬道,“謝謝你們請我吃飯,你叫什么名字?”林逸冬舉起酒杯回道:“林逸冬,您就叫我逸冬就行了。”于爾也舉起面前的白開水,嚴(yán)米瞅她一眼,“你怎么不喝酒?”林逸冬道:“她胃不行,不能喝酒?!薄笆菃??”嚴(yán)米驚詫道:“你胃不好啊?!绷忠荻植逶挼溃骸翱刹皇菃??上次都把自己氣的胃疼進(jìn)醫(yī)院了。”于爾訕訕地夾起一塊魚塞進(jìn)了嘴里。
嚴(yán)米震驚,“這么嚴(yán)重?”她看著于爾,“那是得找個人照顧照顧你了?!彪S后又轉(zhuǎn)頭看著林逸冬,“逸冬啊,我過幾天就要去拍戲了,你可得好好照顧著她啊?!?p> “那肯定的,她這個人照顧別人照顧的無微不至,就是不會照顧自己,從來不把胃疼放在心上。我要是不常來看她,她一天都吃不到一頓正經(jīng)飯,還老熬夜寫書,怎么說都不聽?!?p> 二人圍繞著于爾你一言我一語聊的火熱,活像丈母娘碰上了新女婿。偶爾于爾弱弱地反駁一句“我已經(jīng)改了”,也被二人以目光懟回去,她索性不說話了,在桌旁安靜地待著,像一只小鵪鶉。
這只小鵪鶉被身邊的談笑氤氳得十分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