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摒棄雜念,專心!”青衣男子再次提醒十七。
十七回過神抓抓頭發(fā),不好意思的笑道:“抱歉。”
與青衣男子一同走了會,十七問道:“對了,你叫什么?”
“慕笛安。”
十七將男子的名字反復念叨幾遍后,說道“從前時常聽我?guī)煾刚f,天地間有一族為守護人族而生,你便是那一族吧?我還是頭一回見。”
慕笛安回過頭看了她一眼,道:“北星白狐,也不多見?!闭Z氣較之先前的清冷憑白多了份傲氣。
十七略感詫異,這人居然能看出她的真身,且說的如此具體,修為定當不在自己之下。
要知天地間白狐眾多,即便是靈族也有許多白狐,但北星白狐卻寥寥無幾,因其族群生活在天邊外的北星之下而被世人喚為北星白狐,是眾多靈族支脈中最接近神族的存在。
這也是她并無任何父母信物,而相信能找到他們的原因之一。
慕笛安首次主動開口同十七說話,他道:“你來此做甚?”
“救人。”十七回答的心不在焉,她眼珠子轉(zhuǎn)了轉(zhuǎn),問道:“你是雪幽犬一脈?傳聞雪幽犬上能雜耍逗主開心,下能驅(qū)鬼抓妖保一方太平,你可會雜耍?”
“不會?!闭Z氣依舊平平淡淡毫無情緒。
十七略感無趣,本想頭次遇見雪幽犬逗上一逗,不曾想竟是個悶葫蘆。
跟著他又走了小半會,眼見朝山上走去,十七道:“你要上山?”
“你不敢?”慕笛安反問。
“方才那個小娃娃還在陣外等我?!辈皇撬桓腋先?,主要這一上去便不知何時下山,若大福等久了難保著急跟進來。
“他早就跟進來了?!蹦降寻驳ǖ恼f道。
“??!”十七驚訝的轉(zhuǎn)頭向后望去,一眼便望向了陣外。
他們離開的地方似有個小身影坐在那,十七不悅道:“你騙我?!?p> 慕笛安道:“身處幻妖術中,你只能看見你渴望看見的。”
十七皺起秀美,面色難堪起來,她冷著聲音道:“他跟進來你為何不和我說?!?p> 慕笛安平靜回復:“你沒問。”
見他一副氣定神閑的表情,十七氣結,但也無可奈何,轉(zhuǎn)身就要回去找大福,卻被慕笛安一把拉住,他道:“別費力氣,除了施術本尊你找不他?!?p> 十七吸進一口氣,沉默片刻,沉聲道:“上山?!?p> 此時,大福抱著大貴往回走,經(jīng)過來時與十七遇見青衣男子的地方時,大福問道:“大貴你可見到十七了?”
大貴搖搖頭道:“不曾。”
大福嘆口氣,抱怨道:“這個臭女人,見個漂亮男人就跟人家走,真沒良心?!?p> 大貴不明緣由,睜著圓溜溜的綠眼睛望著大福。
“不說他了,咱們回去吧,小白臉還在等我們?!?p> “不去找十七回來嗎?”
“不去!愛上哪上哪,哼!”
大貴嗯了聲,便帶著大福穿過街道,徑直回了客棧。
走到房間外,便聽屋內(nèi)十七正與郎敖英有說有笑的打鬧。
大福那個氣血翻涌啊,自己一路都在擔心她還會不會回來,她倒好,悄無聲息地跑回來調(diào)戲小白臉。
兩人還有說有笑的。
大福氣急,抬腳就將門踹開,屋內(nèi)兩人詫異的看過來。
大福氣沖沖地責怪道:“十七,你跑哪去了?”
屋內(nèi)的十七眨眨眼,怔愣地道:“查勘空山情況啊,回來時沒見你,便直接回客棧了。”
“哼!”大福鼓著腮幫子別過臉不看十七。
十七見狀上前,將大福抱在懷里,摸摸他的頭發(fā),溫柔的說道:“這不是回來了嗎?”
“以后不準隨隨便便跟人跑?!贝蟾5?。
“好,不跑了?!笔唔槒牡卣f道。
聽十七說完話,大福忽感不對勁,這個臭女人何時這般聽話過。
遂心頭警惕起來,他反手抱住十七的腰,似是撒嬌狀說道:“你說的,以后不許離開我和小白臉。”
十七聞言,蹲下身溫柔的捏捏他胖嘟嘟的小臉說道:“不離開,等把你族人救出來后我們一起游歷天地山川,吃遍各地美食。”
大福不可察覺的皺起眉頭,而此時他發(fā)現(xiàn),一旁的郎敖英依舊同他剛進來時看見的那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他從十七懷中出來,看向郎敖英。
郎敖英仿佛剛恢復神智般,臉皮僵硬的朝他笑了笑。
大福又轉(zhuǎn)向十七,十七也如郎敖英一般,動作有一瞬間的停滯。
心頭開始起疑,大福試探性地問道:“十七給你玩我的小樹苗如何?”
十七皺起眉,問道:“什么小樹苗?”
不對,十分的不對。
雖然他心里一直期望十七能忘記小樹苗的事,但十七顯然從未忘記過。
大福一邊笑著對十七道:“沒甚,我隨口說的?!币贿叡е筚F小心翼翼朝屋外挪步。
隨后說道:“我去買個東西,待會回來?!闭f罷抱起大貴就往外沖。
屋內(nèi)的十七與郎敖英并未沖上來,在大福跑出屋子的剎那,他們的身體似乎較之先前透明些許。
但急于逃走的大福并未注意到這些細節(jié),他只一心想著離開此處,找到十七。
他朝著空山方向跑的極快。
如果客棧中的十七和郎敖英是假的,那真的會去哪?
他不過與十七失散了一小會他們便都不見了。
莫不是被山上的女鬼抓走了?
大福心下著急,卻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問盤在自己袖中的大貴,道:“你來找我之時可在林中發(fā)現(xiàn)什么異常?”
袖中的大貴愣了一瞬,回答道:“沒有呀。”
大福想了想道:“你還記得找到我的地方嗎?我們返回去看能不能找到十七?!?p> 大貴探出頭,纏上大福的胳膊,說道:“記得,往那邊走?!?p> “好?!贝蟾m樦筚F指的方向往前跑去。
不一會便到了林中,很快又回到了自己跟丟十七的地方,大福在附近來來回回都未尋到十七。
心下便想,十七可能跟著那名青衣男子上山了。
當下帶著大貴便朝山上而去。
只是還沒上去,便看見正同青衣男子一同下山而歸的十七。
她一身紅衣,在叢林中極為顯眼,幾乎一眼便能看見。
大福急忙邊喊十七邊穿過叢林朝她跑去。
跑到十七面前時,她頗為驚訝的看著大福問道:“不乖乖在山下等我,跑這兒來做甚?”
大福一聽這語氣,心頭狂喜。
這才是十七,她說話的語氣讓人總想發(fā)火,卻又莫名心安。
終于找到她了,找到她就能找回郎敖英。
大福嘟囔著嘴,想上前抱十七卻又不好意思,攥著衣袖,站在原地別扭的埋怨道:“你二話不說就跟著別人跑了,我就不能來找你嗎?”
十七望了眼身旁的青衣男子,訕笑道:“能找能找,不過此處危險,我又不會丟,你應回客棧等我。”
說起客棧,大福頓時嚴肅起來,道:“小白臉被人抓走了,客棧里有個假的你和假小白臉?!?p> 十七皺起眉頭,沉思片刻,不再多言,拉著大福就往客棧方向奔去。
走了好一會,大福才發(fā)現(xiàn)那名青衣男子沒有跟上來,他隨口問十七道:“你認識那個青衣男子?他去哪了?”
十七不假思索道:“不認識,他去哪我怎知道?!?p> 大福瞬間氣憤,搞半天她連人家是誰都不知道,就跟人跑。
“以后不準隨隨便便跟別人跑?!?p> 十七回過頭,好笑的看了眼大福道:“好,都聽你的,說說郎敖英的情況?!?p> 大福瞪了她一眼,說道:“一開始我沒尋到你,便想先回客棧等你,回到客棧后,你與小白臉都在,然而那個十七是假的,小白臉也是假的,我不知他何時被人抓走的?!?p> 十七道:“你如何發(fā)覺他們是假的?”
大福張了張嘴道:“就是知道?!?p> 十七道了句好,便不再多言,帶著大福很快回到客棧,推開房門,屋內(nèi)沒有一人,郎敖英不在,所謂假的十七也不在。
大福急道:“小白臉是不是被人抓走了?”
十七在屋內(nèi)轉(zhuǎn)了一圈,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搖搖頭道:“不知。”
大福當下感覺情況緊急,他們來梁令并未與人結仇,為何憑白無故郎敖英會消失?
他問道:“會不會是山上的女鬼抓的人?”
小白臉的血可不一般,若是不小心被人知曉,定然不會放過他。
十七道:“有可能,咱們要上山找人嗎?”
大福猛然抬起頭望向十七,問道:“你說什么?”
十七重復道:“上山找女鬼?!?p> 不對,分明方才她就是在詢問自己的意見。
大福皺起眉,細想起來。
似乎從遇見十七,她的行動便一直跟著自己的思路在走。
他說回客棧,十七便跟著他回客棧,他提起山上的女鬼,十七便要上山找女鬼,他不認識青衣男子且不知他去了哪,十七同樣不識也不知。
仿佛十七全是遵照自己內(nèi)心的想法而說話和行動的。
而且,沒道理十七會跟著陌生人上山,即便開始是陌生的,依照十七的性子斷不可能不打聽清楚對方的底細,就貿(mào)然與人一起行動。
因先前在客棧中遇見過假的十七,所以此時大福不由得更加敏感與警惕起來。
若眼前的十七依舊是假的,那真的十七又在哪。
十七似乎察覺出大福的異樣,她問道:“怎么了?”
大?;剡^神,看向十七,搖了搖頭,道:“在想小白臉究竟會被誰抓走?!?p> “不是說山上的女鬼嗎?”
大福鎮(zhèn)定地說道:“之前店小二只是說山上有女人的哭聲,不見的就有女鬼?!毕肓藭^續(xù)道:“有可能是抓我族人的那只妖,他想抓我,可我不在客棧,所以抓走了小白臉?!?p> “那去找他,救回郎敖英?!?p> “也不對,那只妖并不認識我,也不知我來了梁令,也許是先前遇見的青衣男子?!贝蟾@^續(xù)胡扯,想看看十七會不會跟著自己的思路往下想。
果然,十七想都未想便道:“咱們?nèi)フ宜!?p> 大福瞇起眼冷笑道:“你先前不是和他一起上山了嗎?他怎么來抓的人?”
十七抓抓腦袋,訕笑道:“對呀,你看我這腦袋?!?p> 聞言,大福猛地朝后退出一大步,弓著身子呲牙咧嘴地盯著十七,冷聲道:“你不是十七,你究竟是誰?”
剛說完這話,面前十七的身體便開始變透明,很快消失在大福眼前。
大福驚訝萬分,走上前憑空摸了摸,什么也沒有。
消失了?
這么說,先前客棧中的郎敖英與十七也是這般消失的?
他們消失去了哪?
真正的十七和小白臉又在哪?
大福心頭再次慌亂起來,決定還是去跟丟十七的地方看看能否發(fā)現(xiàn)什么線索,這次他要更加警惕。
雖然假的十七們都未曾傷害他,但在沒找到真十七前,不能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