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珠看三殿下焦灼的神情,便知他已然上鉤,于是不急不慢道:“殿下怎得這般著急,難道沒有人跟殿下說怒奕將軍從流沙沼回來之后雙眼就廢掉了?”
“這到底怎么一回事?紫蔻呢?”
“原來殿下是關(guān)心紫蔻啊!”南珠明知故問道,“不知紫蔻姑娘是否被放逐了流沙沼,可是從怒奕將軍的情況來看,紫蔻怕是已經(jīng)逃脫了也不一定,這幾日龍母娘娘可是氣得不行呢?!?p> 三殿下眼間眉梢染上一抹喜色,順手接過南珠手中的禮盒,道:“母后不開心,王妃嫂嫂必然要陪著,你且回去侍候著吧,至于怒奕,我替你去探望便是?!闭f罷頭也不回就走。
南珠在后急道:“殿下,殿下,使不得……”可步子卻沒有動半分。
看著三殿下遠(yuǎn)去的背影,她彎起了嘴角。
那個禮盒中裝著的可是好東西,是她特意從老嫗?zāi)抢镆獊淼幕蔷啤?p> 三殿下來到海神殿的軍兵處,見這里一片死寂,往日練兵的恢弘氣象也消失無蹤,不知究竟出了什么事。
“三殿下!”守門兩個士兵跪下行禮。
“軍兵處為何如此安靜?”三殿下問道。
兩名士兵對視一眼,道:“將軍臥病,無人操練整頓?!?p> “你們將軍人呢?我要見他?!?p> “將軍……”兩人支吾不言。
三殿下看也問不出個什么,徑直闖了進(jìn)去:“怒奕,怒奕何在?”
門口兩位守衛(wèi)看情況不對,趕緊上前阻攔:“殿下不可,不可啊殿下?!?p> 副軍百里聽到外面的動靜,急急跑了出來,跪在他面前道:“三殿下息怒,將軍身體抱養(yǎng),不見任何人,還望三殿下體諒!”
剛說完就打臉,幾名探視的御龍使節(jié)說著聊著一路從內(nèi)殿轉(zhuǎn)過前門,與三殿下撞了個正著。
“下官參見三殿下!”說著紛紛跪了下來。
三殿下乜斜著百里副軍道:“不是說將軍不見任何人嗎!他們?yōu)槭裁纯梢赃M(jìn)去?”
副軍皺眉,再無托詞,索性跪下道:“殿下恕罪,方才欺瞞了殿下是因為將軍吩咐過,任何人都可接見,唯獨不能見三殿下!”
“為何獨獨不能見我?”
副軍搖頭:“軍中從不問為何,我們只管領(lǐng)命辦事!”
“既然你說不上來,那我便親自去問他!”
副軍挪了位置,跪在三殿下腳前道:“將軍有命不能違抗,三殿下莫要為難!”
三殿下不理會,徑直繞過他去,百里也急了,拔劍以向。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三殿下回頭望著他,“竟然拿劍指著我!是真不想活了?”
“殿下恕罪,將軍有命,屬下只能遵從,哪怕殿下要了我的腦袋,今天我也不能放殿下進(jìn)去!”百里咬著牙,握緊了手中的劍。
“果然有幾分硬骨頭,可是今天我若非進(jìn)去不可呢?”
“那就請殿下先摘了百里的頭顱!”說罷依舊擋在他面前,動也不動。
“既然如此,我便成全了你的赤膽忠心!”三殿下說著左手忽而化為龍爪,鋒芒利爪向百里伸去。
百里憂心傷了他,匆匆收了劍,電光火石間卻被龍死死扼住脖頸。
周圍的士兵盡皆跪下求情:“殿下不要哇,殿下……”
可是他沒有要放手的意思,直到身后一人淡然起腔:“不知三殿下前來,恕卑職失迎之罪!”
三殿下回頭,險些認(rèn)不出來,來人穿著怒奕將軍的戰(zhàn)袍,可是雙眼卻蒙著白紗,形容枯槁,短短幾日不見,倒像老了幾百歲一般。
“怒奕?”
“正是卑職?!迸葘④姽蛳滦卸Y,三殿下這才放開了副軍百里。
“你怎么變成這副樣子了?”三殿下問道。
怒奕低頭沒有回答,只是打了個‘請’的手勢:“三殿下既然來了,不如去殿中說話可好?”
沒有帶他去會客的正殿,反而進(jìn)了偏殿,來到殿中,三殿下二話不說,伸手揭了他雙眼上的白紗。
原本好好的一雙眼睛現(xiàn)在竟然變成了砂石礫子,連人的模樣也沒有了,而且沙化越來越嚴(yán)重,向周圍不斷蔓延擴(kuò)散。
三殿下驚愕:“這…這難道是染了流沙沼的風(fēng)沙?”
怒奕擋著雙眼的手終于放下:“殿下,實不相瞞,那日我奉命放逐紫蔻姑娘,可是卻被流沙沼的風(fēng)沙染了雙眼,這雙眼睛怕是廢了!”
“何止雙眼,若是任其惡化下去,不久之后整個人都會沙化,你可曾想過?”三殿下提點道。
“那又如何呢?”怒奕道,“龍妃娘娘曾有恩于我,這個恩情當(dāng)是我要報答的!”
“你果然放走了紫蔻!”他沒有意外,這招苦肉計瞞天過海是最好不過的。
怒奕躬身行禮:“謝三殿下體諒?!?p> “紫蔻是母妃晉位前的弟子,于我也有青梅竹馬的情分在,你既然救了她,便是對我有恩,你放心,我會請求父王賞賜沉淵閣上無形真水來救你的性命!”說著打開了禮盒,原來其中有好酒,便滿了兩杯,遞于怒奕。
怒奕有傷在身,定不會飲酒,他伸手推開了三殿下:“殿下還是不要為我求情了罷?!?p> 三殿下見他不飲,也不客氣,直接干了杯中的酒,問道:“為什么?”
“這就是我不肯見殿下的原因!知道殿下重情重義,若是讓殿下知道我為了救紫蔻廢了雙眼,必然要為我討無形真水以救命,可是殿下清楚,陛下是怎樣的脾性,既然放任我自生自滅,必然不會對我法外開恩,若殿下替我去求情,非但不能救我性命,陛下反而會斥責(zé)殿下莽撞,不明事理,屆時,我即使沒有沙化而死,也要愧疚而死。”
聽他陳訴,三殿下終于冷靜下來:“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可以不去求父王,但是你的命我非救不可!”
“若不去求陛下開恩,又如何能救我,三殿下切莫意氣用事?!?p> “我自有打算,你不必過問?!闭f罷放下酒杯便起身離開了。
怒奕聽到他離去的腳步聲,頓覺不妙:“來人,來人吶!”
百里奪門而入:“將軍怎么了?”
“三殿下呢?”
“已經(jīng)離開了。”
“快,快去告知二殿下!”
百里猶豫了片刻,道:“將軍何必呢,有三殿下為您出面,或可保下一命!”
“我答應(yīng)過二殿下,此事絕不讓三殿下知曉,更不會拉他下水,即便舍了這條老命,我也絕不能背信棄義,快去告知二殿下!”怒奕咆哮著,百里不得不遵命,即刻前往心無殿。
百里一路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過來心無殿,直來直去無視守門侍衛(wèi)。
“百里將軍,殿下正在用藥,不可擅闖!”
“我有要事稟報!”他才不不理會那么多呢,說著就闖進(jìn)了大殿,“卑職參見二殿下?!币矝]看清楚面前的光景,就急著跪下行禮。
“接著喂!”二殿下吩咐道。
晴初聽罷手抖了一下。
聽這話不像是給自己說的,百里這才抬起頭,正瞧見晴初坐在二殿下的腿上,一手捧著湯藥,一手握著勺子,正一勺一勺給二殿下喂藥呢!
如今
“殿下,卑職有要事稟報?!卑倮镎Z調(diào)漸弱,尷尬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