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彪被看得心里一熱:“你讓我想想?!?p> 他想來想去,也沒想出什么好辦法,又不愿意被沈白曼看輕,只得硬著頭皮道:“我們先在樓里轉(zhuǎn)一轉(zhuǎn),說不定能找到什么有用的東西。”
他故作輕松:“反正我們躲在這里也沒有什么用,還不如去拼一把生機(jī)!”
沈白曼露出佩服的神色:“真厲害!沒想到彪哥你在這種時(shí)候還這么有主意!我就不行了,我現(xiàn)在怕死了,什么東西都想不出來?!?p> 盧山看到沈白曼這么推崇孔彪,心里發(fā)酸。
孔彪得意洋洋,笑呵呵道:“小事小事,相處下去,白曼妹子你會發(fā)現(xiàn)我老孔更多優(yōu)點(diǎn)!”
他意氣風(fēng)發(fā)地向前走去,“盧胖子,跟上!”
盧山跟上去,嘴巴里不滿地嘟囔著:“別叫我胖子!”
沈白曼跟在后面,臉上閃過不屑的神色。
三人悄悄地行走在樓道里。
沈白曼左看右看,臉上猶疑:“你們有沒有發(fā)現(xiàn),樓道過于干凈了?”
兩個(gè)男人一愣:“什么意思?”
沈白曼心中暗罵兩個(gè)人遲鈍,表面上卻困惑地說道:“按理說,這里荒廢了十年,不管怎么想,都不可能這么干凈吧?”
她伸手示意了一下整潔的地面。
孔彪點(diǎn)頭道:“沒錯(cuò),難道有人打掃?”
盧山扯了扯嘴角:“真的是‘人’在打掃嗎?”
三人安靜下來。
恐懼慢慢滋生。
耳邊仿佛拂過悠揚(yáng)的琴聲。
孔彪瞪大眼睛:“你、你們有沒有聽到、聽到琴聲?”
沈白曼小臉發(fā)白:“好像……是小提琴的琴聲。”
盧山冷汗直冒:“呵、呵呵,誰,誰在這廢棄教學(xué)樓里拉琴呢?真是愛惡作劇哎,呵、呵呵呵……”
三個(gè)人不安地對視著,誰也不敢亂動(dòng)。
耳邊突然傳來一浪接一浪的嘈雜讀書聲。
三人臉色大變,急忙看向四周。
只見四周幾個(gè)之前還空無一人的教室里坐滿了學(xué)生,正在大聲地朗讀著課本。
就像是普通學(xué)校的普通學(xué)生在進(jìn)行普通的早讀一樣。
孔彪瞪目結(jié)舌:“這、這?”
身后突然傳來拉扯,孔彪嚇了一大跳,趕緊回過頭去,原來是沈白曼在扯著他的衣服。
沈白曼神色焦急,拉扯著驚呆的孔彪和盧山,待他們看過來,急忙無聲地做著口型:
‘快、逃。’
兩人心領(lǐng)神會,趕緊點(diǎn)頭。
三個(gè)人不敢在窗戶上露頭,便弓腰駝背、躡手躡腳,小心翼翼地向樓梯口挪去。
他們冷汗津津,臉色發(fā)青,動(dòng)作僵硬。既不敢停步,也不敢加快腳步。
耳畔瑯瑯的讀書聲漸漸地停下了。
三人臉色大變,僵在原地不敢動(dòng)彈。
他們汗如雨下,驚恐地抬頭向四周望去。
走廊邊的四個(gè)教室里,上百雙空洞洞的眼睛正死死地盯著他們。
那些學(xué)生們身上的衣衫迅速朽爛,臉上、身上的皮肉一塊一塊地腐爛,不過幾秒,就變成了一頭半腐肉半白骨的恐怖喪尸。
三個(gè)人的身形猛地一震,心跳漏了兩拍,大腦一片空白。
沈白曼一聲尖叫:“跑啊——”
她當(dāng)先向前竄去!
剩下兩人一驚,趕緊跟著跑。
吼?。。?p> 四周傳來震耳欲聾的咆哮,伴隨著木頭折斷、玻璃碎裂的響聲,眾多喪尸破門、破窗而出,兇厲地向三人撲去!
這喧天的聲勢唬得逃竄的三人面色如土,逃竄的速度更快了幾分。
人與喪尸在教學(xué)樓里快速地追逐著。
沈白曼在心中狂罵:‘為什么?。繎{什么???影視劇里的喪尸都是慢吞吞的??!是弱智都能輕易打死的脆皮??!’
‘這些皮糙肉厚,跑得跟兔子一樣快的玩意兒真的是喪尸嗎?!’
‘那些編劇都給我去死一遍啊?。?!’
盧山氣喘吁吁,臉色驚惶:“我、我不行了,你們等、等等我啊……”
前頭兩個(gè)人悶頭跑著。
盧山焦急地向孔彪的背影伸出手,哭叫道:“我真、真不行了,快、快拉我一把,孔彪,彪哥!求、求你……”
孔彪臉上閃過掙扎的神色,他咬了咬牙,全當(dāng)沒聽到盧山的求救。
他臉上帶著自責(zé)與痛苦。
盧山久久沒有得到回應(yīng),心中絕望,他知道,自己被拋棄了。
以前盧山很喜歡一句話:在野外遇到老虎,你不用逃得多塊,只要比同伴快就行了。
他覺得這句話很有意思,很聰明。每次看到都會哈哈大笑,還把它當(dāng)做腦筋急轉(zhuǎn)彎,編出各種版本去考別人。
沒想到有一天他會變成跑得慢的那個(gè)‘同伴’。
身后恐怖的嘶吼漸漸近了。
盧山絕望之下,心中反而生出無邊的怨恨。
他不想死,為什么不救他?
明明是同學(xué),明明是朋友。
搭把手很難嗎?
為什么不救他?
憑什么不救他?
憑什么?。?!
盧山死死地盯著前方孔彪的背影,身體里不知道哪里生出一股力量。
他的速度猛地提升,一時(shí)之間竟然趕上了孔彪!
他猛然伸出一雙大手緊緊地抱住了孔彪,嘴里大吼著:“為什么!為什么不幫我?!”
“我們是同學(xué)!是朋友??!”
“我不會做跑得最慢的那個(gè)!絕對不會!”
“你想我死,那就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孔彪面露驚恐,激烈地掙扎起來:“死胖子!松手!松手!”
“你自己跑不動(dòng),關(guān)我屁事??!”
“快給我放手!”
兩人角力。
然而胖子的力量本來就大,加上現(xiàn)在盧山的竭嘶底里,孔彪一時(shí)間卻掙扎不開。
跑在前頭的喪尸已經(jīng)撲到了盧山的身上,開始大口撕咬。
盧山吃痛,反而更抱緊了幾分,他的神色癲狂,哈哈狂笑著:“一起死吧!一起死吧!”
孔彪面露絕望。
跑在最前方的沈白曼猛地折返。
她神情猙獰,手中緊緊地握著一把小刀,迅速地在盧山的手腕、手臂上扎了幾刀,粗暴地切斷了他的手筋!
盧山的雙手瞬間軟下來。
沈白曼趁機(jī)會一把拉住孔彪就跑:“快!跑快一點(diǎn)!”
孔彪被沈白曼拉扯著,一邊跑,一邊震驚地看著她。
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從來沒有真正認(rèn)識過眼前這個(gè)嬌小可愛的女孩。
喪尸群將盧山撲倒在地,大口地撕咬著他身上的皮肉。
盧山絕望地慘叫著,他目呲欲裂,死死地盯著遠(yuǎn)去的兩個(gè)同伴,凄厲地叫著:“狗男女!狗男女!”
“我詛咒你們!詛咒你們!啊——啊——”
怨毒的叫聲在樓道里回蕩不休。
混雜著慘叫聲和令人毛骨悚然的咀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