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堡地下拷問室。
貝爾靠在搖椅上,傾聽安德里彈奏寧靜搖籃曲。
眼睛瞇起,整個人懶洋洋,毫無戰(zhàn)斗時的鋒芒。
以他現(xiàn)在意志,耳邊囈語已完全構(gòu)不成任何困擾,但寧靜搖籃曲可以讓他更放松。
既然有更好條件沒理由錯過,安德里可是他每天好吃好喝養(yǎng)著的。
皮克爾依舊在一旁沙啞嘶吼,扯得鐵鏈嘩嘩作響,看來想靠寧靜搖籃曲喚醒他的理性概率不大。
聽著美妙曲樂,貝爾漸漸出神,灰霧文字不知不覺重新凝聚在眼前。
一字一句品讀,雞皮疙瘩泛起。
細思極恐。
蒲木島之行到底是多久之前就安排好的呢?
從伊麗莎白出現(xiàn)的一刻開始?
沒有她那離奇的血肉操控能力,很多事情根本不可能發(fā)生,他們可能只會在蒲木島上瞎逛一圈,然后被孕育怪物們趕跑,更別說后續(xù)一切事情。
貝爾要做的很簡單,根據(jù)經(jīng)歷提取出事件最后結(jié)果。
獲得沃土蒲木樹王算不上事件結(jié)果,真正結(jié)果是他徹底殺死了灰霧文字所言的坦托尼亞自耕蟲。
這才是灰霧文字真正想要的結(jié)果嗎?
貝爾目光流轉(zhuǎn),思緒如電。
或許并不是。
后續(xù)還有新的任務(wù),探索蒲木島下方深海,調(diào)查坦托尼亞自耕蟲逗留原因。
這是灰霧文字需要貝爾去做的。
而任務(wù)獎勵更讓貝爾心中暗驚——海洋女神的慟哭之淚。
這到底只是物品名稱,還是意指莫名存在?
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神明這種偉大生物嗎,這讓貝爾難以想象。
太過不可思議!
但他無法拒絕這個任務(wù),一切都是那么巧合,他被坦托尼亞自耕蟲拉入莫名幻境空間,肉體失去防護,危險來襲,恰巧他還帶著伊麗莎白指路。
后續(xù)發(fā)展輕易便可猜到,伊麗莎白站出來保護了他,但由于在地面保護眾騎士消耗頗大,當時無法力敵藍光怪物,迫不得已,激發(fā)更強的血脈力量殺死所有怪物,自身卻也陷入昏迷,靈魂接近消融。
而新出現(xiàn)的灰霧文字任務(wù)擺明就是告訴貝爾,自耕蟲底下深海有海洋女神慟哭之淚存在,那玩意可以救治伊麗莎白,就是這么簡單,去與不去由你自己選擇。
很顯然,貝爾必須去。
且不論伊麗莎白處理魔力食物的能力,單就為了保護他瀕臨死亡這點,貝爾不可能放棄救治她。
原則,是他做人極重要的一點。
只是他討厭現(xiàn)在的感覺,一切都巧合到令人頭皮發(fā)麻。
使勁捏了捏自己眉心,他以安德里聽不到的輕聲喃喃自語:“或許我該從好的方面去想,灰霧文字帶來的結(jié)果都是有利的。這趟任務(wù)我不止獲得了無比龐大的沃土蒲木樹王,更大大增強了自身意志,軀體都在意志下帶動進化,邁向更高層次?!?p> “除了過程艱辛,戰(zhàn)斗堅苦,再無其他不利,甚至這些都能視為好處,它們都是我的成長養(yǎng)料,進化基石,我應(yīng)該珍惜這些磨練?!?p> 轉(zhuǎn)念一想,貝爾覺得心里舒服不少,人就不應(yīng)該鉆牛角尖,尤其是自身無法改變的情況下。
但他同樣堅信,一切不順心意之事都只是因為他不夠強。
強者方才擁有一切。
既然灰霧文字將好處一一送上門,就沒有錯過的道理,他要做的只是變得更強。
讓自己,讓自己的領(lǐng)地都更加強盛。
正如現(xiàn)在,他的軀體已經(jīng)蠢蠢欲動,只需一個契機,就能突破極限,成為中級詭語騎士。
為此,他需要更多魔力食物,更多沃土,乃至更多戰(zhàn)斗!
斗志燃起,貝爾身上的悠閑逐漸褪去,隱藏在身體里的鋒芒漸露猙獰。
“咚哆。”
安德里演奏出現(xiàn)失誤,他慌張望向貝爾,生怕觸怒領(lǐng)主大人,好在貝爾意不在此,根本沒關(guān)注。
這讓安德里松了口氣,急忙定下心神,重新開始演奏。
剛才坐在鋼琴旁的貝爾突然散發(fā)著莫名威勢,好似蘇醒猛虎,令人恐懼,讓他手指不由自主顫抖,因而出現(xiàn)失誤。
他不由默默想到:領(lǐng)主大人真是越來越威嚴了,只是躺著都能令他恐懼。
……
時間流逝。
一天時間,眨眼即過。
城堡大廳,點滿油燈,搖曳的燭光照亮昏暗空間。
灰黑色青石墻壁更顯深沉。
貝爾與一眾騎士再次聚集此地。
經(jīng)過一天充足休息,他們精神奕奕,眼中光芒甚至比燭光更亮。
尤其貝爾,攝人心魄。
“紫須鱷都喂飽了嗎,福斯特隊長?”貝爾坐在中央主位淡淡開口。
“按照您的命令喂食,甚至摻雜了不少鱗甲鯊肉?!?p> “很好,坐騎是騎士們最重要伙伴,不應(yīng)該對它們苛刻。那么,讓我們開始行動,未知深海等著我們?nèi)フ鞣磺胸敻唤K將歸屬于我,而你們,將獲得無數(shù)賞賜!”
話落,貝爾帶頭起身,一如探索蒲木島之時,只是這次少了個伊麗莎白,昏迷的她被安置在城堡由女仆照顧。
這次貝爾同樣不打算降落詭語船,未知深海值得他保持敬畏,他打算以蒲木島為跳板,進入深海。
這么大塊浮島(蟲尸),應(yīng)當利用起來。
類似之前。
眾騎士沿著觸手道路爬下,來到蒲木島,狂奔到達島的邊緣,此處起伏感更劇烈,洶涌巨浪擊打在岸邊炸成白花花浮沫。
不少蒲木根部已完全浸泡水中,地勢傾斜,通往海中,水面之下更是隱約可見不少長勢旺盛蒲木,樹冠枝丫光禿禿,蒲木種子早已被海流席卷裹挾,毫無幸存。
沒有猶豫,迎著巨浪,眾騎士紛紛沖入汪洋,紫須鱷瞬間由奔跑模式切換成游泳狀態(tài),巨尾甩動,向著下方潛去。
與海面的洶涌不同,海面之下十分平靜,唯有時不時的暗流沖擊在騎士身上,但對紫須鱷的巨力而言,影響不大。
貝爾領(lǐng)頭,帶著眾人貼著自耕蟲表皮下潛,身邊滿是高大蒲木,宛如在水中森林穿梭,不少游魚聚集于此,生存覓食。
也不知這自耕蟲到底停留在此處多久,居然都形成了新的生態(tài)系統(tǒng)。
有些游魚看見騎士們就跑,但也有不少瘋狂襲擊而來,即使體格不大,卻也想在眾人身上咬塊肉下來,只是那鋒利牙齒連鎧甲都奈何不了,威脅接近于零。
一行不速之客,打破這水下森林的寧靜,向著未知前方,迅速前行。
沒有餅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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