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日子倒也過得快活,勾踐替我免去了那些個夫人的晨省,沒了晨省的束縛,也不必在每日都看見那張囂張跋扈的臉,和那個拈酸吃醋的面龐,日子自然是好過了不少,我整日抱著還沒顯懷的肚子在盛元宮偏殿傻笑,小蓮和碧衣也陪著我一起傻笑,勾踐有的時候會來偏殿看看我,言語中盡是關(guān)懷,我們的關(guān)系也在逐漸緩和,其實(shí)我也知道,我對他的感情從來沒有減少過一絲一毫,只是被他之前的舉動傷了心,如今時過境遷,心境倒是也好了不少。況且我如今又懷上了孩子,即使心有不甘也要孩子考慮,不可多思,更不能讓勾踐起了疑心,與夷雖是做了太子,但若是我不得寵,他太子的位置坐的也是不安穩(wěn),所以為了與夷,也為了我肚子里這個還不知道是與夷的弟弟還是妹妹。我只能聽話地待在盛元宮里,自娛自樂,一天天的感受著肚子里的孩子在長大。
這幾天我一直在想,我當(dāng)初究竟是我憑著什么由頭去盛元宮面見王上,還暈倒在了里頭,隔了好久我才依稀想起那日原是為了苦成所說的那個擁有著絕世風(fēng)華的浣紗女,我當(dāng)時似乎還看見了她的樣子,只是才沒過幾日,我竟忘得一干二凈,想著許是懷著孩子的緣故,腦子不太夠用應(yīng)該也屬正常現(xiàn)象,反正我平日里才看到的東西也會忘,索性這種事情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倒也無傷大雅。
只是這幾日小蓮那丫頭總是跟我說起什么這軍師范蠡先生看中的浣紗女有多么多么的好看,她知道我那日去盛元宮剛好見到了,還問我究竟她長成什么樣子,我記不起來,就只能跟她說我忘記了,可小蓮那磨人的性格,必然是不會就這么輕易的縱了我逃出她的魔爪,便時常在我面前磨我,勸我再去見上一見,這個家伙實(shí)在是太能磨,以至于我都已經(jīng)被她說得蠢蠢欲動,想要再去一探一二,只是礙于我這強(qiáng)勢夫君的威勢一直未能得手。
說來也是奇怪,自我有孕之后,他似乎再也沒有去看過朔雪宮的那位,到底是男子心薄涼,有了這個便可以隨意拋下另一個不管,我雖是不滿他這樣一種行為,卻也是無計可施,更何況之前我已經(jīng)備受冷落,如今他為了我拋下他心頭摯愛,讓他那位寶貝失了寵,也算是解了我的心頭之恨,我雖不是什么小肚雞腸的人,但是看誰是他自己決定的,他愿意來看我,我也沒有不歡迎的道理。孩子日后的地位和其母親的在王上心中的分量有著直接的關(guān)系,所以無論如何也要拴住他的人,當(dāng)然拴住他的心是更好的辦法,只是我不太相信自己是否有那樣的能力,但我會盡力一試,為了我的孩子,為了給他們謀得一個好的前程。
就在我這樣想著之時,小蓮又在我耳邊絮叨道:
“主子,奴婢聽苦成說王上今兒去了朔雪宮,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了,奴婢也拜托苦成查到了那位浣紗女如今住著的地方,不如主子今日便趁此良機(jī),帶著奴婢們?nèi)ビ^上一觀。”
我一直很奇怪這位小蓮姑娘最近是生出了什么疑難雜癥,還是腦子里什么重要的東西一不小心遺失掉了,以至于她最近對這位神秘的浣紗女有著一種很奇怪的執(zhí)念。不過說來也是慚愧,我自從上次見了面后來莫名其妙的暈倒了以后,對這個浣紗女一點(diǎn)印象都沒有了,所以即使她再纏著我我也說不出來個什么,而她又總是在我的耳邊絮叨著,一來二去的,我倒是也生了那個好奇的心想要前去看看,能讓范蠡先生念念不忘的究竟是怎樣一位女子。
不過這苦成當(dāng)真對小蓮情深意切,什么事情都告訴她,這感情倒是叫我十分的羨慕,若是換做旁日怕是只有別人羨慕我的份,如今這情形倒真是應(yīng)了那句“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
只不過我并沒有直接答應(yīng)下來,而是稍微等待了一會兒,表示我還需要糾結(jié)一下,以此來表示我內(nèi)心其實(shí)并沒有特別想要去見那個特別好看的浣紗女。
我換了一身便服,帶著小蓮?fù)低档貜目词氐氖绦l(wèi)眼皮子遛了出去,如今雖已過了下午,天色卻也尚且還早,也不需要人在前面引著。
聽小蓮說浣紗女那日沒有被應(yīng)允出宮,而是被王上安排住在了宮里,還讓苦成給她挑了一個相對偏僻的宮殿,就是為了不讓別人跑去偷偷瞧她,可是萬萬沒想到,我這個后宮之主,竟然違抗他的旨意,還挺著個還沒怎么變大的肚子去滿足自己的好奇心。
苦成給浣紗女安排的宮殿倒還真的是足夠偏僻,兜兜轉(zhuǎn)轉(zhuǎn)走了好久才找到找到那個地方,里面也沒個人把守者,似乎是算好了不會有人來這個偏僻的地方。
我們很容易的就將門推開走了進(jìn)去,里面很潮濕陰暗,一眼竟未瞧見里面還站了一個人,我還在那里東張西望,尋找著那個好看的浣紗女,直至小蓮拽了拽我的衣袖,我才瞧見暗處那里站著的西施。比起之前的華服加身,她如今身穿的素服倒也十分好看,在瞧見她的那一刻,我的腦中的被封印的記憶仿佛在一瞬間被喚醒。
頭腦中的當(dāng)時的種種情景合在一起同時出現(xiàn)在眼前,突然覺得頭痛得厲害,眼前也變得昏暗起來,只能依稀看見眼前的人仿佛對我行了一禮,嘴上說著些什么,聽著好像是在向我請安,我擺了擺道了句免禮,便想著找一個地方坐下來再跟她說話,可是卻還未等我真的坐了下來,便已覺得頭昏腦漲,四肢酸痛,極度的不舒服,小蓮似乎看出我的不適,上前來扶我,卻被我硬生生的給推了出去,我竟不知我何時擁有了如此之大的力氣。差點(diǎn)竟要將我的親婢女小蓮甩飛出去,當(dāng)然我自己也在向下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