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中已早早的等在那里,背靠著一顆孩童腰般粗細的竹子,也沒去詢問秦快為何晚了一柱香的時間。
唐秀與秦快擦身而過,使了個眼色,秦快了然,“徒兒來遲了,望師傅贖罪?!?p> 何中從鼻腔里哼出個“嗯”字便走了過來,“昨日教你的那些,回去可有所感悟?”
“徒兒回去之后再三思索,青霞功略有所得,回柳劍法上卻還有一些不甚清楚的地方,還望師傅指教。”秦快持弟子禮,恭敬地應道。
“何事不明?”
“如師傅所說回柳劍法重回字,發(fā)力收力上的技巧弟子尚不能掌握,且與姑爺所說以柳意當先有所不同,所以弟子有些困惑?!鼻乜煲蓡枴?p> “回柳劍法本應二者兼?zhèn)?,卻各有所重,重‘柳’則劍更奇更疾,而重‘回’則能更快掌握發(fā)力技巧,適用于你內(nèi)功的運用和其他招式的發(fā)招收招,便看你自己的選擇?!焙沃心托慕忉尩?。
“弟子明白了。”
“你運轉內(nèi)力,將劍法使幾遍,我看看你適合走那一條路?!?p> 秦快抽出蒼玄弟子配劍,又將藏著的兩分實力使了出來,腳下生根,舞起劍來,看在何中眼里竟是比昨日好上了太多,劍化柳,形意兼?zhèn)洹?p> 秦快在李浩宇的教導下當然是走的‘回’字路,但這些年來靳青松也是在‘柳’字上改良琢磨出不少東西,還是有可取之處,如何中所說需二者兼?zhèn)?,秦快便也試著在劍法上感悟柳的形意,當真有了兩分雛形。
一遍劍法使完,何中也取劍迎了上來,便是要給秦快喂招,助其消化融合這段感悟。
正好秦快也有頓悟,感覺自己成了一顆新柳,而手臂便是柳枝,劍則是柳枝的延伸,正在隨著暖風招展。
回柳劍法為蒼玄宗基礎劍法,卻也是核心劍法,修至最后也與頂級劍法相差無二,但卻是很少有人有耐心堅持下去,方至小成便去尋另一門更加高深繁瑣的劍法修煉。
靳青松一脈卻不是如此,他的親傳弟子從幼年時便被要求只得修習最多三門劍法,而回柳劍法便是必修,不得落下。
閑話不提,何中帶著勁風,刺向秦快的柳枝,秦快便用枝條回敬,仿若鞭打,欲抽在何中的臉頰上。
何中側頭避開,身子一轉到了秦快身后,用劍背拍打在秦快的屁股上,“不錯,就是出招太死,不夠靈活?!?p> “師傅,再來!”秦快往前一個趄趔,卻又馬上穩(wěn)住了身形,他在試著感受柳字的奧妙,也是真的中了招。
何中作為師傅,當然是以喂招為主,沒有運轉內(nèi)功,單憑著劍法指點著秦快,秦快使的是山河經(jīng)的內(nèi)力,卻是仿照出了青霞功的外形,青氣覆于劍上,翠意盎然。
不知過了多久,天色半黃,秦快癱倒在了地上,劍棄于一旁,喘著粗氣,連連叫道:“師傅,你繞了我吧,我是真來不動了!”
見何中將手伸過來,以為要敲他,卻是溫柔地說道:“起來吧,今天你的表現(xiàn)我很滿意,回去好好休息,泡個澡運行兩遍門派心法能消除疲勞?!?p> 秦快一把抓住何中的手,借力站了起來,欣喜道:“好的師傅,再見師傅?!北阋涣餆煹嘏茏吡?。
“哼,這小子,不過倒是真的開了竅?!眳s不知遠處有幾雙眼睛將這兩個時辰里的兩人都看在了眼里。
“夫人,你看揚兒的身體無恙吧,連修為也上去了幾分,要我說這次是因禍得福,他長大了?!闭f話的是靳青松,他的身旁則是風霞萱。
風霞萱擔憂道:“若真是這樣我也就不擔心了,唉,揚兒沒事了,但你,秦朝廷那邊怎么說,硬要你前去雷州任職嗎,這路途遙遠,萬一有人心懷歹意呢?”
“有夫人相伴,再多的歹人我便一劍殺了便是?!?p> “和你說正事呢,對了,蘭兒已經(jīng)答應了,現(xiàn)在就看何中的意思了,那孩子也是個性子要強,有什么事都憋在心里的?!?p> “何中我了解他,不會虧待君蘭的,晚膳的時候我便把這事提出來,選個黃道吉日盡快完婚,在我前往雷州之前……”
在樹上半躺著的劉久卻是越來越確定此風揚非彼風揚,當他醉意消了冷靜下來后,仔細回想秦快說的話,與他說的故事越來越吻合,心中越加確定劍客就是大師兄李浩宇,而風揚有沒有可能是那名男孩易容的,否則也太巧了。雖有這些猜疑,但劉久決定藏在心里,時機到了的時候他自然會承認,這樣對他包括對李浩宇的安全都好。
晚膳時,靳青松將門下幾名弟子招到了自己屋內(nèi)一同用膳,而秦快則是風霞萱叫來的。
“今晚把你們叫到這里來,是因為我有些事要宣布?!苯嗨煞畔铝丝曜?,其他人便跟著停了下來,“十月初,我便要前往雷州赴任尚武府府主,這蒼玄宗有你們在我卻是放得下心來,不過何中……”
何中見靳青松停頓,說道:“師傅請講,弟子任憑吩咐!”
“我欲將君蘭許配給何中,何中你可有意見?”
“這,這,弟子何德何能,配得上師妹這般貌美如花的女子,還請師傅收回成命!”何中婉拒。
靳青松不悅,怒道:“你這是嫌棄蘭兒人老珠黃,配不上你嗎?!雖然她歲數(shù)不小了,卻也是待字閨中,你們從小一起長大,想必也是互有好感的吧!”
“師,師傅!你有問過師妹是什么想法嗎?她為何待字閨中你還不清楚嗎?”何中強勢應道。
“逆徒!”靳青松拂袖。
一下子突然靜了下來,劉久,靳君蘭,秦快皆低頭不語,風霞萱出聲勸道:“都是過去的事了,就別提了,何中,我就問你,若蘭兒愿意嫁,你愿不愿意娶?”
何中轉頭看向靳君蘭,“師妹,師娘說的是真的嗎?”
“嗯?!?p> 風霞萱說道:“那這事便這樣定下來了,擇一吉日盡快完婚,大家都開心點,來,揚兒,吃菜。”
“謝謝姑奶?!?p> “我吃飽了,師傅,師娘,我先行告退!”卻是一直一言不發(fā)的劉久突然離席,引桌上幾人側目。
“中兒,剛才是師傅太急了,你不要放在心上?!?p> “是我的錯,辜負了師傅的好心。”
“待你娶了蘭兒,我走后,你便是蒼玄宗的掌門,希望你能好好將宗門維持下去?!?p> “弟子惶恐!”
“惶恐什么,你當之無愧,先吃飯,有什么話明天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