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色灰暗,淋漓的小雨終于停了,位于天津橋大街附近的一家新的酒樓開張了,很是低調(diào),沒有敲鑼,沒有打鼓,也沒有放鞭炮,更沒有請人來捧場。
所以顯得很是冷清。
“一哥,你這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么藥啊?”五皇子虞利民站在酒樓的大堂內(nèi),環(huán)視四周,一個人影都沒有,不由得愕然。
乙一側(cè)目看著他,“你叫我一哥,不怕你父皇回去收拾你嗎?我可是天選者,見到你父皇都不用行禮的,至少也是平級吧。”
虞利民滿不在乎地撇嘴,“平級又怎么了,又不是平輩,你和我是同輩,又比我年齡大,我叫一哥怎么了,農(nóng)村都這么叫呢?!?p> 見這家伙又拿農(nóng)村那套來說事,乙一也只好投降。
至于這家伙如此親近地稱呼自己為一哥,說實話乙一心里還是有點竊喜的,畢竟對方可是貨真價實的皇子啊。
皇子是什么?
在封建王朝時期,皇帝是大龍,皇子就是小龍啊,一條小龍叫自己大哥,這事情想想就特別有成就感。
試問誰能如此,收一個皇子當(dāng)小弟?
“一會你就知道了?!币乙还室赓u了一個關(guān)子,一指大廳最顯眼的一個靠窗位置道:“一會你就坐在那里,悠閑地喝茶,其他的什么都不用管,等著看好戲就成?!?p> “你就只讓我喝茶啊,這要枯坐多久,怎么著也得給我來點瓜果點心磨磨牙??!”虞利民不樂意了,皇子的富貴病發(fā)作,叫屈起來。
“就是隨便請個客人,你也得好生招待一番不是?!?p> 乙一指著他的鼻子問道:“你剛才叫我什么?”
“一哥?。 ?p> “既然都叫我哥了,咱們就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說兩家話,還客氣什么?現(xiàn)在酒樓經(jīng)費緊張,就等著賺錢呢,這個時候你吃個屁的瓜果點心,農(nóng)村有你這么敗家的嘛!”乙一給他一頓收拾。
虞利民傻眼了,最后只得一聲嘆息,不忿地走向了靠窗的位置。
“富貴,給我來壺最好的茶。”虞利民還沒坐下,就大叫起來。
“給他來壺白開水,他是我兄弟,自家人,不用慣著他?!币乙会樹h相對道。
錢富貴彎腰提著一壺?zé)岵枧芰诉^來,不是白開水,不過也不是什么好茶,而是楊老三新研究出的涼茶,清熱解毒,味道還不錯。
虞利民也沒有再說什么,他身為皇子,什么樣的好茶沒喝過,常年混跡鄉(xiāng)野,也習(xí)慣了喝生水,反正怎么著他都行,之所以和乙一叫板,只不過還在生悶氣而已。
“富貴,一會就是百官下早朝的時候,你拿著我們酒樓的菜譜和我天選者的印璽去外面的街道上堵著,務(wù)必把百官都給我請進來,然后我們狠狠地宰他們一頓?!币乙话彦X富貴叫到一邊,遞出自己的印璽,鄭重地囑咐道。
“公子?!卞X富貴顯得很緊張,滿頭大汗,說話都結(jié)巴了,“這事情真的行嗎?那可是百官啊,皇帝都不敢——”
乙一打斷了他,“怕什么?我們又不是要和他們干架,我們是請他們吃好吃的,難道他們還會不開心嗎?你放心去干,有我的印璽在呢,就是皇帝陛下親至,也不敢拿你怎么樣?”
錢富貴身子都哆嗦了起來,看樣子害怕的不得了,不過聽到乙一的話,他多少有了一些膽氣,加上個手里的天選者印璽,更是給了他強有力的支撐。
“別怕,不用緊張,就當(dāng)是給他們推薦我們酒樓的美食就成了,我會讓秀南跟著你,保護你?!币乙灰贿厔裎浚贿叞殃懶隳辖辛诉^來。
“照顧好富貴,激靈點,別讓人傷著他?!?p> “會長放心,作為靈修宅的部長,我會誓死保護好錢部長的。”陸秀南拍著胸膛保證。
“好了,去吧。”乙一揮手將他們兩個給打發(fā)了。
虞利民在一邊好奇地看著,輕抿著涼茶,隱隱有些迫不及待。
早先聽說把酒樓選在這個位置,虞利民就懷疑乙一是要對百官下手,因為這是京都百官每天上下朝必經(jīng)之路,也是黃金的地段,不過因為挨著皇城太近,酒樓一類的生意在這里反而不好做。
畢竟在皇帝眼前大吃大喝,很有風(fēng)險。
尤其是近幾年虞朝內(nèi)憂外患,國庫空虛的非常時期,百官都在裝模作樣地節(jié)儉,這皇城附近的酒樓生意就越發(fā)地差了。
也正因為如此,乙一才只花了一萬多兩銀子就盤下了這一棟酒樓,當(dāng)然只是一個空的酒樓,里面各種原先有的什么歌姬樂師,金銀器皿,文玩古物,書帖畫卷統(tǒng)統(tǒng)都沒有,可以說是空徒四壁,寒酸的很。
不僅如此,整棟酒樓也只有錢富貴一個大廚,另外昨晚新招收了幾個洗菜切菜的廚工來幫忙。
就這樣的一個簡陋的不像話的酒樓,還想要把百官給拉進來吃飯,虞利民對此是深表懷疑的。
百官肯定不會進來。
這么想著,虞利民把好奇的目光看行向了外面的大街上。
遠處皇城的方向,已經(jīng)有官員乘坐轎子返回,而站在酒樓門口的錢富貴稍作猶豫,一咬牙拿著菜譜迎了上去,后面陸秀南緊緊跟隨。
“好戲,開始了?!庇堇耠p眼放光,很是期待地看著。
外面的大街上,錢富貴走到中央站定,左手天選者印璽,右手菜譜都亮了出來。
“什么人,竟然敢阻擋宰相大人?!蹦寝I子隊伍的前方,一個領(lǐng)隊的彪悍勁裝漢子厲聲大喝道,整支隊伍立刻也停了下來。
“什么情況?”正坐在轎子里面,瞇著眼閉目養(yǎng)神的宰相龍全睜開雙眼,目光犀利而有神地問道。
領(lǐng)隊跑過來稟告,“有人持天選者印璽擋在路中央,說是請求見相爺?!?p> “是乙一的人?”龍全一愣,干瘦的老臉變得陰沉了下來,這樣的情況他也有點頭疼,對方有天選者的印璽,自己根本沒有辦法驅(qū)趕,也不敢去驅(qū)趕。
可是這是城內(nèi)回家的唯一一條路,否則就要從東邊出城,繞道大半個京都再從西門入城歸家,那最起碼要一天的時間,他可浪費不起。
“也罷,去瞧瞧這乙一是想耍什么花招?”這樣想著,身穿虬龍圖案赤紅斗牛朝服的龍全就起身出了轎子,朝前走了過去。
“你是何人,持天選者印璽在此意欲何為?”龍全看著錢富貴,還算和氣地問。
“請宰相大人過目?!卞X富貴微微低頭致意,把菜譜遞了過去。
老眼中閃過一絲疑惑,龍全伸出干瘦布滿青筋的手,接過了菜譜,目光隨意一掃,而后眼睛瞬間瞪的溜圓。
猶如看到了什么難以置信的東西,上下將菜譜看了一遍,龍全人幾乎都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