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店房間內(nèi),楊老三收回了搭脈的手,臉上的表情顯得很沉重,“公子,不知為何,你體內(nèi)的陽氣驟然減少了三分之一?!?p> 乙一躺在床上,虛弱不堪,聽聞這話,立刻想到了上午的事情,周文同送仙靈牌過來,自己體內(nèi)的紫氣爆發(fā),制服了仙靈獸,可是從最后的結(jié)果來看,也給自己造成了不小的損耗。
看來這世界上果然沒有平白得到的好處啊,心里一聲嘆息,乙一很是無奈。
“那公子會不會有危險?”阿秀緊張地問道。
楊老三道:“這個不用擔心,公子體內(nèi)的情況已經(jīng)趨于穩(wěn)定,只不過陽氣流逝的速度比之前快了一些,往后的飯菜要多加些補充陽氣的食材才好?!?p> 阿秀松了一口氣,臉上的焦慮也緩解了幾分,“我這就給公子去熬鯽魚湯,再加點韭菜和泥鰍?!?p> 鯽魚配豆腐熬湯最好,不過眼下這里的社會還沒有豆腐,連豆?jié){都是乙一前幾天想著弄出來的,所以就別指望了鯽魚湯有多正宗了,更何況還要加韭菜和泥鰍,這絕對是大雜燴。
不過眼下自己的病最重要,乙一現(xiàn)在也只能任由阿秀做主了。
乙一養(yǎng)病,三天的時間一晃而過。
這期間不知道多少種可以補充陽氣的食材進了肚子,才終于再次把病情緩解到之前的水平,勉強可以稱之為同類青少年的正常狀態(tài),但是絕對稱不上健康。
一大早乙一起來,吃了早飯,叫錢富貴來詢問劉非制作熱氣球的進展如何,這可是自己參加州賽的制勝法寶,如果出了問題,那天選者就徹底別想了。
錢富貴臉上的表情很是古怪,看起來很是氣憤,不過在氣憤的表情下,似乎還有其他的東西隱藏,很復雜,乙一一時間都沒能看懂。
“公子,可能要再等等?!?p> “出了什么事情?”乙一陡然間嚴厲起來。
錢富貴見躲不過,只得硬著頭皮道:“劉非被他二叔給打傷了,現(xiàn)在還在養(yǎng)病?!?p> “劉二寶為什么打劉非,不是讓你交代他待在家里不要外出嗎?”乙一語氣變得很差,臉色都跟著鐵青起來。
錢富貴猶豫道:“劉非沒有出去,就是在家里被打的,他二叔不知怎么知道了他躲在家里制作東西,就沖進去把他的手給打傷了?!?p> “劉非傷得怎么樣?”
楊老三道:“我去看過了,沒多大的事,修養(yǎng)幾天就好。”
乙一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原來你也知道這事情?!?p> 楊老三嚇得一個激靈,忙鞠躬道:“老朽也是怕驚擾了公子養(yǎng)病,還——”
錢富貴和阿秀也跟著低頭,一言不發(fā)地認錯。
乙一無奈揮手道:“算了,不計較這些了,那熱氣球做的如何了?”
錢富貴臉一下子白了,哆嗦著嘴說:“那個——那個熱氣球劉非只做出來了一個底座,被劉二寶給砸了,還揚言以后要是劉非再敢瞎搗鼓類似的東西,他有一個砸一個,有兩個砸一雙。”
乙一眼睛微瞇,目光變得凌厲,充滿了危險的氣息,“劉二寶這是要干什么?怎么感覺像是針對我啊,走,我們?nèi)タ磩⒎??!?p> 三人一聽,立刻臉色大變,驚慌地阻攔。
錢富貴道:“公子稍安勿躁,我們會想辦法的,劉非傷的不重,我們過幾天再去看也不遲?!?p> 乙一站在門口,目光審視地掃過三人,最后停留在阿秀的身上,“阿秀姐,最近縣城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發(fā)生了?”
“沒有?!?p> “你們有事情瞞著我?”
阿秀一下子慌了,“公子,我們——”
乙一走回桌子旁坐下,臉色陰沉了下來,“有什么事情就說出來,別藏著掖著?!?p>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還是錢富貴上前道:“公子,是樂家的人又在搗鬼,他們買通了劉二寶,打傷劉非不過是想警告我們?!?p> “警告我什么呀?”乙一冷笑著反問。
“警告我們最好聽他們的話,乖乖就范,否則——否則劉非的下場就是我們的下場?!卞X富貴說著,額頭已經(jīng)開始冒冷汗了,神情也變得有些惶恐。
乙一明白了,這是樂家看在自己身上討不到好處,就把主意打到身邊的人身上了,想來富貴他們?nèi)耍@幾天應該已經(jīng)受到了樂家的威脅。自己有身份,樂家人不敢怎樣,可是其他人都是庶人,真的要下黑手,他們根本沒有辦法應對。
“這樂家可真夠陰險的??!”乙一咬牙道。
阿秀抬起頭,面露堅毅道:“他們的威脅我們自然不怕,可惡的是樂家還在外面散布了謠言,說公子不但沒有靈根,還先天對靈氣排斥,如今更是患病虛弱,根本沒有一點希望參加天選者州賽獲勝?!?p> 乙一氣極反笑道:“真是好手段啊,雙管齊下,他們這是要把我往絕路上逼啊,看來不拿到我手里的仙靈牌,他們是不肯善罷甘休了?!?p> “公子,其實只要我們?nèi)倘蹋阍谶@客店內(nèi),無論是樂家,還是那些被煽動的民眾,都不能拿我們怎么樣?”錢富貴提議道。
“那劉非呢?能讓他過來嗎?”乙一倒是不介意躲藏幾天,可是劉非是自己最看重的人才,留在外面始終不能讓人放心。
錢富貴苦惱地搖頭,“這個恐怕不行,如今劉非的家里,有劉二寶的工人在守著,根本不讓劉非出來,也不讓外人進去。”
“我們?nèi)⒎羌?。”乙一不再廢話,起身就往外面走,錢富貴無奈只得跟上。
楊老三和阿秀對望一眼,都不免擔憂,樂家是當?shù)刈畲蟮泥l(xiāng)紳,聽說在州城甚至京都都有很深的背景,公子這么去,只怕要出事。
錢富貴帶著乙一從小路去了縣城的工坊區(qū),在劉非家的門口果然看到兩個光著脊背,穿著粗布黑褲子的匠人坐在地上,靠著墻壁打瞌睡。
乙一鐵青著臉走了過去,那兩人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自然也沒有阻攔。
錢富貴跟著一起走進院落,低矮的破舊茅草房一共有三間,其中西邊的一間正傳來說話聲。
“劉非,別怪二叔心狠啊,那個少年人得罪了樂家,是注定不會好下場的,你跟著他只會倒霉。這次樂家說讓你老實交待他們來找你做什么,還給了銀子,態(tài)度算是好的,你別不識好歹,真惹怒了樂家,我們劉家的人一定會死無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