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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歲簪聞錄

第三十三章 陪伴

百歲簪聞錄 輪回百遍 5282 2019-09-20 21:20:05

  九月初十,寒露。大齊王朝,一個天高皇帝遠(yuǎn)的縣城里,以往的風(fēng)月場所,如今正舉辦在一場拍賣會。不過也差不多已經(jīng)是這場拍賣會的收尾活動。

  一個強(qiáng)大的身影混跡在人群之中,看著人類會所的拍賣,身邊有朋友相伴,臺上有風(fēng)月舞蹈,他倒無心交談或者欣賞行樂,有些個沉不住氣。

  站在一旁的六初看著海諾一會兒攪著衣角,或者捋自己的頭發(fā),過了會兒還抖腿的樣子,不自覺地便嘴角上揚(yáng)了。

  心里暗想:看來他的某些小習(xí)慣還在啊。

  這些都是海諾還意氣風(fēng)發(fā),剛剛成為真神時,養(yǎng)成的諸多壞習(xí)慣。

  “哥,鰲澤又不見了。”六初對海諾說道,他拍了拍海諾的肩,明顯能感受到他體內(nèi)氣息的紊亂。這位海神大人什么都好,可就是一但牽扯到某個廢柴山主,他就極其地焦慮。

  海諾的小動作在那一瞬間似乎減輕了些許,認(rèn)真思考起鰲澤這小子的事情起來。

  說起來,這小子投靠他不過千余年,這千余年里,每個月發(fā)月例的時候,都是這小子最開心的時候,接下來的幾天也總是吃吃喝喝,剩下來的二十幾天,便又只能辟谷度過。海諾腦子或許還不是很清醒,歪了歪嘴,用了他全身的搞笑細(xì)胞開玩笑道:“六初啊,鰲澤這小子不會是在外面欠了很多錢不想連累我們吧?”

  六初卻不覺得這是玩笑話,嚴(yán)肅道:“哥,鰲澤雖然每日只知道吃,可他絕不是那種怕我們麻煩的人。就他那個暴脾氣,應(yīng)該不存在……”誰欺負(fù)他……

  海諾揉了揉太陽穴,頓時覺得六初這孩子也不是很懂他??墒泅棟删烤篂槭裁纯偸峭麄兡敲词柽h(yuǎn)呢?他們也找不到問的機(jī)會。

  這個疑問一直追溯到拍賣最后一件拍品上來的時候——凝婉姑娘。起拍價五萬兩黃金,表面上是拍賣姑娘的除夜,其實(shí)也是在賣姑娘的未來。畢竟這么多錢都花出去了,贖個身也不是什么難事了。

  底價雖然很高,但凝婉姑娘的一曲舞姿下來,價格倒也水漲船高。海諾覺得這拍賣缺乏人道主義,六初覺得這世界真的是不缺乏有錢人。就在以三十萬兩黃金快成交的時候。

  會場里愣是憋出一個人的叫聲。

  “五十萬兩!”

  六初“噗嗤”一聲笑出來,忍不住打了海諾幾下道:“這是哪個傻子賈富貴??!”

  海諾也滿臉驚恐道:“這……這不是……”

  鰲澤那個二傻子……嗎?

  鰲澤所在的位置,如今正是所有目光的交接處。他如今的裝束,倒像是哪位地主家的傻少爺。

  六初的表情僵在那里:“他哪里來的五十萬兩黃金?據(jù)說錢不夠,拍賣會場都是不讓進(jìn)的。”

  此刻的鰲澤,滿臉通紅羞愧地像個孩子。站在拍賣臺中央的凝婉只是看了他一眼,倒也很驚訝。鰲澤的余光甚至瞥到了海諾和六初,這下他更是整個脖子都紅了。

  他甚至還在心底為自己開脫:霖琊說的沒錯,愛,就要說出來。凝婉那么辛苦,我根本就沒有資格瞧不起她。海神大人,六初隊長,謝謝你們見證這一刻!

  努力想完這幾句話之后……鰲澤成功地自閉了。畢竟花五十萬兩黃金買一個妻子,還是當(dāng)著一個真神一個天仙的面。鰲澤知道自己為什么卡在萬象這么多年了。

  五十萬,沒有再高的價格了。海諾忽然像是猜到了什么,偷偷對六初說:“六初,鰲澤是不是有個我賜予他的神兵?那把靈冠錘若是賣掉了,是不是差不多這個價位?”

  六初面無表情。半晌,安慰似的朝海諾憐憫地看過去。

  “看樣子我們還是要把錘子贖回來?!绷跤X得鰲澤又是在給海諾添麻煩了……

  “這傻小子,隨他去便是,過些日子我們再給他找個合適的錘子吧……”海諾倒覺得無所謂,甚至覺得鰲澤做的一切,已經(jīng)足以讓他對鰲澤改觀。

  六初并不覺得這事就這樣解決了,道:“他?他脫了單,充大尾巴狼買了單,還要我們來買單?給他找個錘子(形容詞)錘子(名詞)……”他看了看海諾的臉色,本以為海諾會生氣,不過現(xiàn)在那樣子倒好像心情極好。這才想到,仙家都并不在意錢財。六初不免心想,霖琊這丫頭,你還是別回來了,給我哥徒增皺紋的家伙。

  會場內(nèi)部,還有兩個改頭換面的人物,正在會場內(nèi)偷雞摸狗?

  “你給我回來?!笨娞m旗受不了霖琊了。畢竟她霖琊見鰲澤叫價的時候,差點(diǎn)跳起來。從霖琊講的故事里,繆蘭旗也覺得鰲澤這人怪別扭的……倒和自己有幾分相似。

  見到霖琊激動得幾乎要叫出來,她立刻給霖琊指了指方向。

  霖琊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隨即便大驚失色。

  “是海諾他們……”此刻的霖琊,倒已經(jīng)是真的霖琊,不過身形看上去像是個十歲的黃毛丫頭。她還是覺得自己眼尖……

  繆蘭旗真的有種自己是在帶孩子的感覺,哄著她道:“你也看到拍賣結(jié)局了,還能不能離海諾他們遠(yuǎn)一點(diǎn)了?我們只要一起隨人流出去就行了,你我如今這般的外表,還掩飾了氣息,應(yīng)該也沒有人認(rèn)出來?!?p>  霖琊則是心虛地努了努嘴。瞪大無辜的雙眼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姑奶奶,我答應(yīng)你的護(hù)具,玄鐵都給你了,你答應(yīng)我的事呢?辦的又如何?”繆蘭旗沒好氣道。這小姑娘,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暈倒期間發(fā)生了什么,只一口咬定,說她又多欠了她這個偉大的山主一次人情,叫她快快還清來著。

  霖琊還說安陽曾經(jīng)以玄鐵要挾賄賂,逼得她好好照看愛神,她卻錯過了??娞m旗聽到這里還忍不住翻了個白眼:“他賄賂你,你自己不答應(yīng),關(guān)我什么事兒?他玄鐵多,你找……他……他……要去啊……”直逼得論道口才一流的繆蘭旗連連結(jié)巴。

  結(jié)果最后的結(jié)果是,繆蘭旗補(bǔ)給她一塊玄鐵,必須有一口井的寬度。其實(shí)霖琊不過開了個玩笑,可是繆蘭旗卻覺得霖琊這次幫了大忙,便一口答應(yīng)了。

  “鳳兒的事情還是要謝謝你?!笨娞m旗解釋道:“而且我也要走了,生死方面我的造詣還不如海神,到時候還希望你好好安置鳳兒。直接投胎也好,送到陰曹地府隨緣也行,總之別重生她就行,這一世的過往,也該忘記了?!?p>  雖然說這些話的時候,霖琊覺得繆蘭旗有一種“給你這些老娘還是那個富裕的愛神,你和四貞一個拿了好處,一個趕快投胎,盡皆離我遠(yuǎn)遠(yuǎn)的,我要回天界,我要回去當(dāng)官兒”的羞恥感。

  原來還是個豆腐心的人,就是不知道替四貞做決定,她會不會不高興……霖琊還是愿意往好的方向想的。

  繆蘭旗原本的計劃里,是有四貞活著的部分的。至少在霖琊的記憶里,繆蘭旗指尖的那一道信念里,也早就包含了告別的話語。

  第一、金海凌和四貞努力將拍賣會繼續(xù)舉辦下去。會場如今被一次性祖神級秘寶保護(hù),只要不出那結(jié)界,里面的人都可以性命無憂。尤其是人類會場,無論發(fā)生什么,都不要摻和到神的戰(zhàn)爭之中去。

  這個倒是如愿發(fā)生了。

  第二、拍賣完之后,希望霖琊照看四貞,四貞搬到瑯玥山上去。

  可如今就不存在這一條了。

  第三、拍賣會的盈利、買賣的憑據(jù),全部交給四貞,由四貞和卡蒙洛一同整理。拍賣會的錢,由四貞管理,轉(zhuǎn)到霖琊名下,但沒有四貞的允許,霖琊不得隨意使用。除此之外,李府的所有財產(chǎn)、包括房產(chǎn)地產(chǎn)等,清點(diǎn)完之后,我希望你們能拿一些來多做善事。我和鳳兒早就商議過該怎么做,她也有我賜予她的儲物戒指,因此她一個人,就相當(dāng)于攜帶了一個糧倉。到時候,她會沿著大齊的一個個縣城,從南至北布置施粥點(diǎn)。自然,李府的傀儡仆人我也會留下來一些。

  這些還是不變,只是四貞的權(quán)利全部交給卡蒙洛,畢竟她給人的感覺可靠一點(diǎn)。

  第四、霖琊動用錢財?shù)脑蛉鐬橐韵聨追N,則不必阻攔:辦學(xué),捐錢施粥等善舉。

  第五、欠霖琊妹妹的債以秘寶和玄鐵還清了。小書靈最近幫了我很多忙,謝謝了,我也為你準(zhǔn)備了一套防具。給北山和各類消費(fèi)的尾款盡皆從賺的錢里扣。鳳兒,也要保重,下半輩子,一定要幸福。

  可如今鳳兒已然是靈魂,而且繆蘭旗已經(jīng)明明白白地說清楚了,不要復(fù)活她。原本繆蘭旗走后,這片大陸上有關(guān)于她的記憶也會變得模糊不清,如果四貞被復(fù)活,無異于叫她想起過去……

  霖琊在初九昏迷不醒的夜里,其實(shí)做了兩個夢。一個是夢見繆蘭旗和安陽在一起,而后是那個叫做果兒的女孩子插足其中,硬生生地拆散了繆蘭旗和安陽。安陽不知道自己究竟喜歡誰,卻也沒辦法拒絕那果兒,但是也忘不了繆蘭旗。也不知中間發(fā)生了什么,再有意識的時候,安陽和果兒的婚期已定,而繆蘭旗,被甜果設(shè)下詛咒,卻還是選擇成全雙方。

  這過程簡直可以說是狗血發(fā)展之中的狗血,可是夢里又偏偏像是親身經(jīng)歷一般。那種被毀滅的感覺,那種墜入煉獄卻重生過來的感覺。霖琊只是翻了個身,雖然是滿身的汗,眉頭也是緊皺的,可是她還是閉著眼不愿醒來。

  翻了個身,卻又開始做另一個夢來。

  夢里,是金海凌低著頭摸她頭的畫面,可畫面一轉(zhuǎn),金海凌卻已經(jīng)背對著她,一步一步向遠(yuǎn)方走去。

  而夢里的霖琊,不同于現(xiàn)實(shí)里的活潑的霖琊。她只是一雙杏眼冷冷地看著金海凌漸漸遠(yuǎn)去的身影,似乎他的選擇與自己無關(guān)。

  前一個夢里她頭痛欲裂卻醒不來??芍灰玛P(guān)金海凌,霖琊倒是漸漸清醒了過來。

  “小丫頭,醒了?”繆蘭旗身上已經(jīng)換了干凈衣裳,她此刻一身的平民婦人才穿的藕粉色半臂衫,下身是簡單的米色百褶襦裙,倒絲毫沒有往常的氣勢,整個人都柔和許多。

  尤其是那一聲“小丫頭”叫得,讓霖琊有些恍惚。

  霖琊嘟囔了嘴,顯然還沉浸在夢里——繆蘭旗明明就喜歡果兒,這么可能喜歡安陽呢?她夢魘那日,瘋狂地叫著果兒這兩個字,怎么可能有假?什么毫無意義胡思亂想的夢啊……她搖了搖頭,不再往這方面想。

  有的時候,事情的真相往往就是在一線的思想之中。只是繆蘭旗覺得往事已經(jīng)不必再提,而霖琊一心只有吃……

  這臉上的濕潤感,霖琊摸了摸,繆蘭旗似乎已經(jīng)為她擦過臉了。

  “我餓了?!彼龑擂蔚亓蚜诉肿?。

  半晌,像“老母親”一樣的繆蘭旗端了盤粥包子什么的走過來:“吃你還是會的吧,不用我教吧?”

  霖琊揪了一下自己,頓時疼得趴在了被子上。

  繆蘭旗看到這一幕,不明所以,又看到霖琊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己。

  “你又怎么了?”

  霖琊捶了兩下被子,這真的不是夢!便一方面好奇,一方面覺得繆蘭旗實(shí)在是沒什么人情關(guān)懷,說道:“鳳兒忽然就去世了,那你所謂的未來的施粥計劃怎么辦?”一抬頭,卻發(fā)現(xiàn)繆蘭旗的眼光一直在她身上,似乎早已打量了許久。

  “你說呢?”繆蘭旗笑得一臉的陰謀。

  “難道我……我去就行了嗎?”霖琊結(jié)結(jié)巴巴道。

  繆蘭旗也沒表達(dá)什么,只是拍拍霖琊的頭道:“這片大陸,沒多少我信任的人,可唯獨(dú)你和卡蒙洛二人……”剩下的話她沒說,畢竟霖琊她也不記得過去的事了。

  “姐姐放心吧,只管用金子堆滿我的瑯玥山就行!”霖琊笑道,看向滿臉“你想的美”的繆蘭旗。

  瑯玥山山頂,千年也難得一見的雪蓮妖株上,一個花骨朵忽然從霖琊那一株上冒出來,雪蓮花原本就底蘊(yùn)深厚,周圍的一片天地靈氣都不夠用,如今這新的花骨朵,叫這周圍的靈氣,皆盡往雪蓮妖株上匯聚。

  山腳下,是兩道模糊的身影。一粉一綠。霖琊在前面跑著,繆蘭旗也跟著幼稚地在后追。木底的厚板鞋,被霖琊踩踏得清脆作響,似乎很有趣的樣子。

  “你說,我給你的錢你都花哪了?”繆蘭旗一邊追一邊說道。

  霖琊則是滿臉心虛地往自己的主山逃竄。拍賣會結(jié)束之后,她口口聲聲說要請繆蘭旗吃飯,拿著繆蘭旗的錢請客不說,卻把她帶到了瑯玥山上來。

  二人追逐了一路,倒是能依稀看見那個小木屋了……

  霖琊如今還是十歲的模樣,不過,不是她不想維持及笄的容貌,只是她如今體內(nèi)靈力大失,根本無法維持自己的形態(tài)。再加上四貞還沒和繆蘭旗告別呢,她二人隱去氣味,根本不必在外逃竄。星球外也有天兵和海諾的人手,不過繆蘭旗短時間內(nèi),似乎也沒有著急回天界的意思。

  “霖琊,你這小山,還不錯?!倍藛渭兊目矿w力在山間飛奔,手上卻早已是左一盤蘑菇右一只山雞了。

  霖琊看了看手中的饋贈,有些個無恥地說:“沒辦法,我是山主,每天都有食材被供上來,有點(diǎn)吃不完?!边@小山脈,這么一看真的很好了。

  繆蘭旗則開口:“那你這么喜歡占我便宜,我的計劃不會完蛋吧?”

  這一點(diǎn)還是可以放心的,霖琊也不是什么無恥之徒,一旦涉及到天下蒼生,她倒是憐憫得很起勁。再說了,她并不敢真的和繆蘭旗對抗。

  “姐姐放心好了,既然姐姐如此信任我,我又怎么可能亂花錢?!绷冂疝D(zhuǎn)了個圈,掏了掏口袋里的龍舌蘭香囊,只差最后一步,只要再繡上兩個人的背影,就可以送給金海凌了。

  就像是信物。她手上的鐲子,他腰上的香囊。不見其人,但可以睹物思人。

  她想得很美好。

  這一幕被繆蘭旗盡收眼底,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也不知是過去,還是最近的某一個瞬間……只不過……一切都過去了吧?

  她笑著瞅準(zhǔn)了時機(jī),一把奪過那香囊,便覺這香囊不凡,這寶石,這金絲銀線。

  “好啊,還說不亂花錢?你真的是見色起意啊,我給你買菜的錢,你都想著金海凌?”繆蘭旗覺得自己已經(jīng)控制不住表情了。主要是要笑瘋了。

  霖琊一驚,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那香囊已然落入“賊人”之手。繆蘭旗已經(jīng)跑到前面去。

  “不是他!沒有想給他!”霖琊不過十歲的身軀,壓根就趕不上精力充沛的繆蘭旗。她跺著腳一個階梯一個階梯地走上去。

  繆蘭旗在百米開外看著她,小姑娘氣呼呼地一踩一跺,就像玩具被搶走的小孩一樣。她滿臉的委屈,倒叫人覺得十分好玩,那圓鼓鼓的臉雖然好像是充滿氣憤的,卻又不一會兒就甜蜜地笑起來。也不知是想起了什么,還是已經(jīng)把不高興的事拋之腦后了。

  “這孩子……”繆蘭旗玩味一笑。

  “還是叫人很擔(dān)心啊!”

  繆蘭旗轉(zhuǎn)身,打算繼續(xù)向上走,身后傳來了一聲音,夾雜著撒嬌的語氣:“走慢點(diǎn),等我??!”

  山頂之上,一道身影佇立在那里。拍賣前腳剛結(jié)束,他后腳就抵達(dá)了這里。拋開了六初和鰲澤,就一個人待在山頂。山頂?shù)漠愖?,山腳的情況,他都盡收眼底。

  那一株雪蓮妖株。他輕輕地?fù)崦先ァ?p>  開了天眼之后,妖株上是一道道的紅色絲線。一株小小的雪蓮,絲線卻連接到了無數(shù)未知地域。和他猜到的一樣。他找到屬于自己的那一根,只窺探一番,隨后又講絲線盡皆隱去。

  他是過客,原來命中注定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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