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鍋從天降

708.諸位說得很好,宛如狗屁

鍋從天降 煉獄暗影 3004 2024-07-13 12:00:00

  “講。”周文宇的眉毛微微動了動,似是終于有所興趣。

  吳金星跟著江老的指點,先是睥睨了周圍的其他人,冷哼一聲:“諸位所言不錯,此刻,正值內憂外患。但是,外患為魔族,內憂真的就是鍋王嗎?”

  “諸位可知,鍋王從何而來?!”

  有些人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甚至翻起了白眼。從何而來?不就是從你而來嗎?

  而吳金星不為所動,根本不理會這些小動作:“鍋王所代表,乃是天下蒼生,鍋王為禍,實則天下百姓已被逼無奈,不得不出此下策?!?p>  突然,陳尚書冷笑一聲,打斷了他,上前一步,用手指著他,毫不客氣:“你可真會給鍋王開脫,還代表天下蒼生,可笑!你跟鍋王是什么關系,竟然試圖為此要犯脫罪,簡直大膽!”

  吳金星也毫不留情:“鍋王如何,豈是你這種高高在上的人所能知道的?脖子上揚,目中無人,何曾真正低頭看看民間疾苦,何曾放下自以為是的高傲真正了解人間?位列高堂,不過尸位素餐,自高自大,乃至禍國殃民!”

  “大膽!”

  陳尚書剛要發(fā)作,但是周文宇忽然一抬手,陳尚書不得不頓時萎靡下去。

  周文宇繼續(xù)用平靜的聲音道:“既然你認為鍋王并非內憂,那么內憂是什么?”

  “回陛下,”吳金星也重新恢復了平和的姿態(tài),“國之內憂,正乃蛀蟲無數,已將此片江山啃食得千瘡百孔,搖搖欲墜!”

  周文宇目光微微閃爍了一瞬:“何出此言?”

  “今天下之世家宗門,獨攬人才,強霸國之命脈,如兵器,交通,醫(yī)術,聲樂,城防,乃至官場,雖名義上乃是皇室一攬,可實則,早已被蠶食瓜分?!?p>  “若是上下齊心,一如建國之初也就罷了,可歲月變遷,初心不復,昔日情同手足,而今反目成仇,相互傾軋,天下百姓苦不堪言,故而鍋王生也?!?p>  “鍋王者,正乃此端倪也。如人病之時,有咳有涕有寒有熱之象也,若此時不治。待病入膏肓,則此國分崩離析,為時已晚矣!”

  周文宇卻依然顯得不為所動:“哦,那么,爾以為,應當如何是好?”

  “竊以為,當以鐵血之策橫掃宗門世家,強鎮(zhèn)此社稷之蛀蟲!”

  “爾豈知,國運否?”周文宇失望地搖了搖頭,“兩門四世家,秉承周天國運,若是妄動,國運必將大傷,魔族若是趁此而入,則周天必亡矣?!?p>  吳金星大笑幾聲:“陛下何不另立門派取而代之?承此氣運,則國運不減反增,周天更盛矣!”

  “還有此法?”終于,周文宇第一次動容了,“朕從未聽聞有賡續(xù)一宗一家氣運之法,爾話可真?”

  “當大興鍋道!”

  周文宇的眉頭皺起,大殿內一片安靜,無人膽敢言語,片刻后他的眉頭才逐漸舒展開,朝吳金星揮了一下手:“坐吧?!?p>  然后,他示意陳尚書上前,從堆疊的卷軸中又隨即抽出一份,解開封印,徐徐展開。

  “而今社稷,有鍋王為禍四方,如何除之?”

  周文宇剛念完,大殿內就陷入一片沉默。有的人想要答,可是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因為,這個問題剛才其實已經辯論過一輪了,估計是出題人也沒考慮過當下這種情況。

  就在周文宇剛準備再度換題時,忽然間,陳汝聰卻站起來:“竊以為,剛才吳金星所言之事,看似上策,實則難以根除鍋王之害。”

  “哦?”周文宇把伸了一半舉在空中的手又收了回來,“說說看?!?p>  陳汝聰立刻答道:“縱然鍋王之起源于處境艱難,但是而今為禍之鍋王大多皆為十惡不赦之徒,其性之惡已被激發(fā),若覆水難收,豈是統(tǒng)合此惡徒便可以消弭災禍?”

  “鍋王者,人也,是人則必有心也,而人心之難測,人心之難控,千古共識也,更何況為惡之心已起,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又如何約束?”

  “故,以鄙人之見,于鍋王絕不可留情,須以王法審之!有情可原者尚可從輕發(fā)落,而罪大惡極之徒必殺之方能還天地乾坤朗朗!”

  陳汝聰剛答完坐下,潘善婷立刻站起來,辯駁道:“此舉不可。千古以來,以殺止殺者難矣,愈殺反而抗者彌多?!?p>  “自古以來,人自茹毛飲血至溫良恭儉讓,皆是禮樂教化之功也。鍋王者,既為人,何不可教化?以柔化剛,少殺伐,多仁義,萬民同幸,帝德恢弘,豈不美哉?”

  她剛說完,立刻有好幾個人想要站起來辯駁,但是周文宇揮了揮手,馬上所有的躁動都被按捺下去。

  “此題就此揭過,下一題。”周文宇又抽取了一個卷軸,“如何抵御魔族?”

  陳汝聰又是第一個站起來回答:“竊以為,當團結左右上下,國內齊心,結合外盟,共抗魔族。內不齊心,則根基不牢,萬事休矣;而魔族勢大,非我一國可抗,故必聯合盟友?!?p>  潘善婷緊隨其后站起來答道:“陛下當握大權,上下皆聽陛下一令,則可統(tǒng)合一體,如此方可舉全國之力共抗外敵,不然則恐各自為政,政令難行,叛者滋生,敵不動而我自先崩矣?!?p>  其余人也緊跟著紛紛各抒己見,幾乎每一個人說的都不一樣,但是卻極少沖突,全部圍繞著“內齊人心,外合盟友”來說事。

  很快,當幾乎所有人都說完之后,周文宇和其余人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唯一沒有說話的人身上——吳金星。

  而直到此時,吳金星才慢騰騰地站起身。

  依舊如剛才,看似無比高冷,實則內心慌得要命。

  “江老,這樣說,真的沒問題嗎?”

  “哼,相信我,就這么說,絕對不會出事?!?p>  “可是……”

  “可是什么?要不然你就自己發(fā)揮,老夫一片好心被你當驢肝肺算了?!?p>  “……好吧?!?p>  吳金星以凜冽戲謔的眼神環(huán)視了旁邊的人,歪嘴笑了一下:“剛才,諸位說得很好,宛如狗屁一樣?!?p>  “啊,諸位可不要誤會了,我并不是刻意針對誰,我只是想說,在座諸位皆若狗屁!”

  剎那間,濃郁的火藥味彌漫了整間大殿,雖然高素養(yǎng)和高德行克制住了直接開口罵戰(zhàn)的沖動,但是所有的目光變得陰沉而銳利,讓吳金星如芒刺在背。

  像是只要吳金星說得不對,他們就要一擁而上把他撕了!

  周文宇也發(fā)出一聲若有若無的笑聲:“既然如此,那你說說看。”

  吳金星已經汗流浹背了,可是事到如今,后路已絕,退無可退,也不得不硬著頭皮上了。

  “顯而易見,剛才諸位說來說去,天花亂墜,概括起來無非最初陳兄所言的‘國內齊心,結合外盟’?!?p>  “誠然,此乃中規(guī)中矩之策,穩(wěn)扎穩(wěn)打,以求穩(wěn)中有進。而幾十年間,周天王朝不是正一直奉行此策嗎?可是呢,結果如何,想必諸位都有目共睹?!?p>  “整個文武大陸的各國皆在發(fā)展進步,可唯獨周天王朝在原地踏步,甚至在退步,頹勢已經在逐漸顯現!”

  “所以我敢直言諸位所說都是狗屁,就是因為你們所言,不僅早已是過去之策,更是一條被證明錯誤之路!別說我不給你們機會,你們現在誰有異議大可提出來,我們好好辯論一二。”

  然而,這幾分鐘內,大殿內卻陷入了安靜,沒有人敢正面回應吳金星。

  因為他說的都是對的,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安靜中,陳汝聰忽然開口了:“閣下所言極是。只是不知閣下是否有高于狗屁的良策,還是說縱然看破狗屁之實,也難逃狗屁之言?”

  吳金星卻是笑了笑,忽地似乎謙虛起來:“其實這也莫怪諸位,只是因為諸位長期于周天王朝之中,被眼耳所及束縛罷了,以至于猶如井底之蛙觀其天?!?p>  “正所謂大道至簡,破局之法實則無比簡單,可挽周天于危局,更可助周天一爭雄圖霸業(yè)!”

  周文宇身體忍不住微微前傾,主動問道:“是何破局之法?”

  不知道為何,吳金星突然想張口來一句欲知后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但是他還是按捺住了沖動,要不然就是他需要去料理后事了。

  他一臉嚴肅而鄭重,向著周文宇拱手而道:“只需,大興鍋道!”

  剎那間,整間大殿都死寂了,所有人的臉都隱隱發(fā)黑。

  有一種被詐騙的美。

  扯了半天,又是嘲諷又是調胃口,一番天花亂墜之后,最終又回到了你的鍋上?!

  仿佛在把所有人當猴耍!

  “放肆!”陳尚書上前一步,氣到顫抖的手指著吳金星,臉上怒色大盛,但也不知道是真怒還是假怒,“策論之處,豈容爾等胡言亂語!以戲謔犯上,罪極當誅!來人……”

  “陳尚書且慢,”吳金星不緊不慢,直視著陳尚書,“小人斗膽敢問大人,吾言如何胡言亂語?又如何以戲謔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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