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上三竿,鐘華才終于等到了出私塾的許可。出了私塾,直奔鐘家的方向而去。
漫步在無人的小巷里,忽然興起,從懷中取出一個竹筒。
“天靈靈地靈靈……”
“啪?!?p> 一根竹簽掉了出來,鐘華撿起來一看。
“嗯,一帆風(fēng)順,看來今天這一路會非常順利啊?!?p> 嘴角帶著一抹笑意,把竹筒收起來,走出了小巷,來到了熱熱鬧鬧的街道上。
剛欲往前走,忽然身后一陣不和諧的聲音傳了他的耳朵。
“咩咩咩咩……”
接著人群中頓時起了騷亂。
“這怎么回事?我……快跑??!”
“大家小心,別被撞到了!”
“是誰在哪里擠我啊?我的孩子呢?誰看到了我的孩子?”
鐘華轉(zhuǎn)過身,看見一只橫沖直撞的羊駝,從遠處的街道上飛奔馳來,速度很快,如果不是鐘華修煉了瞳術(shù),根本看不清那是只羊駝,只能看到一團白色的殘影。
[那是羊駝?可這大白天,哪來的羊駝?]
可不等他多想,又看見街道的正中間有一個剛從地上爬起來的小女孩。
羊駝的速度之快,讓小女孩根本來不及避開。而且照羊駝的沖勢,若是撞上,小女孩必死無疑。
沒有一絲猶豫,鐘華金庚功,金庚身,金庚步立刻全力運轉(zhuǎn),一股凌厲的刺意從他身上爆發(fā)出來。
腳在街道的石板上猛地一踏,石板頓時四分五裂。人縱身躍起,恰好躍過小女孩的頭頂,宛如一道金色閃電,擋在小女孩前面,正面迎向羊駝。
利劍出鞘,凌厲的劍意達到巔峰,令羊駝微微頓了一下,將頭轉(zhuǎn)向了半空中的鐘華。
“破曉劍!”
劍芒斬下,可羊駝的靈活還是超出了他的預(yù)計。
只見羊駝在電光火石間,將前蹄在地上一踏,后蹄一跺,身子竟橫向旋轉(zhuǎn)一百八十度,不僅避開了這一劍,同時還抬起一只后腿,狠厲的蹬向鐘華。
鐘華神色凜然,體內(nèi)的靈氣立刻噴薄而出,在空中強行轉(zhuǎn)身,劍芒也跟著由直線轉(zhuǎn)為弧線,斬在了羊蹄上。
“咚!”
羊駝向后倒飛而去,摔落在石板上,使上面出現(xiàn)了些許裂紋。一條長長的劍痕從蹄子處延伸到大腿,觸目驚心。
“咩!”
羊駝奮力站起來,憤怒的朝鐘華吼了一聲,一股口水宛如水柱從他口中噴了出來,把鐘華淋濕了一身。
接著他好像也知道對方不好惹一樣,當(dāng)即轉(zhuǎn)身跑了。
鐘華黑著臉用濕噠噠的袖子擦了擦滿是口水的臉,看著羊駝幾乎一眨眼的功夫消失在視線中。
不是他不想追,是這羊駝實在是太快了,追不上……
劍插入鞘中,鐘華轉(zhuǎn)過身,低頭看見了小女孩正目光熱切的看著他。
“以后小心點?!辩娙A淡淡的說了一句,便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過一樣,繼續(xù)向鐘家的方向走去,在附近的人眼中留下一個孤傲的背影。
“這應(yīng)該是鐘家少爺鐘華吧?身手如此不凡,果然名不虛傳?!?p> “那可不?都說鐘家少爺是天之驕子,這能有假?”
“虎父無犬子。看來有這樣的少爺在,鐘家又將興盛不衰??!”
……
大約半個時辰后,鐘華心情大好的從鐘家宅邸中出來。
廢棄的炮彈倉庫里多的是,隨便找一顆就行了。加上家里的機關(guān)師最近有空,自然就接手了這個小任務(wù),只不過美中不足的是他還得用自己的零花錢來作報酬。
同時炮彈也能按照吳金星的要求來改造,只是要多上一天的時間而已。
總的來說,一切都很順利。
換上一身干爽的衣服,鐘華并不急著回私塾,因為他跟私塾申請的時間是到中午,時間還很充裕,足以到軒雅閣去喝上一杯。
只不過剛走出宅邸沒幾步,所有的好心情,閑情逸致就消散得無影無蹤了。
“嘩啦?!?p> 鐘華給拐過一個彎,一股水柱從旁側(cè)噴來,再一次把鐘華淋成了落湯雞。
水柱中熟悉的粘稠感和帶著的口臭,鐘華不用看都知道是誰了。
鐘華迅速轉(zhuǎn)身的同時,利劍瞬間出鞘,直指前方。
跟他猜的一樣,羊駝還是那個羊駝,只不過它的身邊還多了一個看上去比他要大一點的少年。
同時,鐘華還注意到羊駝后腿處他留下的劍痕已經(jīng)被處理過了,但印子還是清晰可見。
“小子,就是你打傷了我的祥子?”對面的少年不客氣的質(zhì)問道。他面色陰沉,怒氣可以直觀的感受到。
“真是有其主必有其駝,都一個樣!”鐘華瞥了一眼,同樣冷酷的道。
“知道我是誰嗎?貴虹州萬獸門舵主之子姚孤炫!”姚孤炫語調(diào)拔高,眼中閃爍著高傲之色,“敢對我這么說話的人,墳頭草已經(jīng)三尺高了!”
“所以呢?”鐘華冷笑一聲,劍依舊指著姚孤炫,“這里是太元州,可不是貴虹州!”
“信不信我讓你鐘家不好過?你區(qū)區(qū)一個小少爺承擔(dān)得起這種后果嗎?”姚孤炫揚起下巴,斜眼看向鐘華。
“那你準(zhǔn)備好承受我鐘家的怒火了嗎?你一個小小的舵主之子背負(fù)得起這種損失嗎?”鐘華回敬道。
“哼?!币蚂藕吡艘宦?,迅速岔開話題,“你打傷了我的祥子你要怎么賠?知道它有多珍貴嗎?十個你加在一起都比不上!”
“賠?你的祥子在街上橫沖直撞,擾亂治安,差點出人命,該賠的人不應(yīng)該是你嗎?堂堂舵主之子,連這點素質(zhì)都沒有?”
“胡說八道!祥子它只是在外面散步!如果散個步都能出人命,那它吐口口水豈不是能直接淹死你?”
“你管叫散步?有本事你散個步給我看看?”
“呵,我怎樣你管得著嗎?”
……
兩人的氣焰越來越大,到了劍拔弩張的地步,但是吵歸吵罵歸罵,卻始終沒有打起來。
這主要是因為一旦打起來則必然一發(fā)不可收拾,到時候把衛(wèi)兵吸引來了,誰也不好受。
可若是一不小心點燃了導(dǎo)火線,那一切都不好說了。
……
“嘩啦!”
突然,一旁的羊駝突然張嘴,口水柱又淋了鐘華一身,接著頭微微上揚,露出一個鄙夷不屑的眼神。
“給我管好你的死羊駝,否則我不能保證它不會被端上餐桌!”
姚孤炫沒有看鐘華,而像是直接無視掉他一樣。他轉(zhuǎn)向了羊駝祥子,輕輕的撫摸著它的脖子:
“乖,祥子!別再吐口水了,這種人不值得你浪費口水!”
“嗡!”
鐘華面色宛如黑鍋,終于忍無可忍,手中青鋒發(fā)出嗡鳴聲,劍芒大盛,猛地直刺向羊駝祥子。
鐘華的劍從未放下,姚孤炫自然也從未放松警惕。手一翻,一把骨刀出現(xiàn)在手中,揮手橫斬。
“當(dāng)!”
劍芒被打散,鐘華踉蹌著倒退幾步,卻見姚孤炫一步未挪,臉上愕然,旋即露出了譏諷和不屑的笑容。
“哈哈哈,鐘家少爺,不過如此!剛才看氣勢,我還以為有多厲害,結(jié)果只是銀樣镴槍頭,中看不中用??!”
鐘華臉色陰沉著一言不發(fā),腳一蹬,身形暴射,瞬間就躥到了姚孤炫面前。三尺青鋒連刺三下,尖芒宛如三顆星辰。
姚孤炫腳退一步,骨刀飛旋,勾勒出一條青龍的輪廓,威風(fēng)凜凜,宛如呼嘯而出。
三顆星辰在它面前就如螢火與皓月一般相差甚遠,只輕輕一碰,星辰震碎,鐘華也隨之被強橫的力道撞飛出去。
“不堪一擊!”姚孤炫輕蔑的笑道,“我還沒開始認(rèn)真,你卻連我的衣襟都沒沾到一點,一點挑戰(zhàn)性都沒有?!?p> “算了,我還有事要辦,沒時間陪你在這里看你丟人,就在此了結(jié)吧!”
姚孤炫說罷,骨刀飛舞,空氣被撕裂的聲音頻頻作響,罡風(fēng)旋聚,在刀尖上隱隱形成一條張牙舞爪的青龍,呈月牙狀。
“天龍刃月斬!”
鐘華頓時臉色大變,因為這一招的威力隔著一段距離他都能清晰的感覺到它的恐怖。
這一刀已經(jīng)斬來,鐘華來不及閃避青鋒在身前迅速勾畫出一面浩大的金庚八荒劍陣。
“轟!”
骨刀斬在劍陣上,立刻就有無數(shù)條裂紋出現(xiàn),接著劍陣僅堅持了一瞬,便支離破碎,分崩離析。
“砰!”
鐘華狠狠地撞在背后的墻壁上,接著又重重的摔在地上,嘴角有血絲留出,長劍也已脫手,落在不遠處,但借著反射出的光芒,鐘華看見上面出現(xiàn)了好幾道裂痕。
“唉,太弱了,太弱了。雖然我知道你必輸無疑,但是也不會輸?shù)眠@么快吧?甚至沒能擋住我一招!原本以為能遇到一個能打的,現(xiàn)在看來……祥子,我們走了,不要再留在這里浪費時間?!?p> “咩咩咩。”
羊蹄的聲音漸漸遠去,鐘華才從地上掙扎著爬起來。撿起長劍,看了一眼羊蹄聲消失的方向,咳出一口血,染紅了他的白袍。
他沒有往鐘家的方向看,而是扶著墻喘了一會氣,才慢慢沿著偏僻的小道,向太元私塾走去。
……
“哎呀,姚公子的大駕光臨,真是令我夏家蓬蓽生輝??!”
夏家宅邸門口,夏圣馳帶著笑容,身后跟著一隊人掃榻相迎姚孤炫。
“啊,這是姚公子的獸寵嗎?如果在下看得不錯,這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稀有的追風(fēng)駝吧?”夏圣馳說著將手伸向了祥子,想要撫摸一下。
可祥子卻絲毫不領(lǐng)情,張開嘴又是一股口水柱噴出。不過夏圣馳眼疾手快,衣袖輕輕一拂,口水柱盡數(shù)被一股靈氣打散,分毫不沾身。
“抱歉,我的祥子不喜歡別人碰它?!币蚂爬涞恼f道。
“噢,理解理解,”夏圣馳滿面堆笑,“所有強大的靈獸都有它高傲的一面。還不快來人,把姚公子的祥子帶到最好的馬廄去?”
接著,夏圣馳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姚公子,正殿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