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了?!焙谝履凶娱_口道。
有那么一瞬間,燼以為他是在和自己說話。
然而接話的是那位白衣男子,“我來了?!?p> “你本不該來的?!?p> “我知道。”
“然而你還是來了?!?p> 白衣男子沒有給出回答,他拔出背上的長劍,說道:“此劍乃天下利器,劍鋒三尺七寸,凈重七斤十三兩?!?p> “好劍。”
“的確是好劍?!卑滓履凶記]有謙虛。
忽然間,一聲龍吟,劍氣沖霄。
黑衣男子劍已出鞘,將劍鞘扔到一旁,劍在月光下看來,仿佛是蒼白的。
蒼白的月,蒼白的劍,蒼白的臉。
“此劍乃海外寒劍精英所鑄,吹毛斷發(fā),劍鋒三尺三,凈重六斤四兩?!?p> “好劍?!?p>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本就是好劍?!?p> “不好意思,兩位,打擾一下,能告訴我你們倆叫啥名字嗎?莫名其妙就看見兩個陌生男人大晚上站在房檐上裝逼,鄙人無論心理還是生理上都有點(diǎn)接受不了?!?p> 燼終于發(fā)話了。
蛐蛐NPC,戲怎么敢比玩家還多?
反了你們了!
黑衣男子低頭瞥了燼一眼,仿佛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他似的。
“伊藤誠?!?p> 簡短而迅速的三個字后,黑衣男子就轉(zhuǎn)過頭不再看燼,似乎光是報上名字都已經(jīng)給了他十足的面子,根本不愿再說更多。
燼絲毫不生氣。
社會我誠哥,人狠話不多,看在你是大名鼎鼎的無頭騎士誠哥的份上,這個面子我給了!
“在下菠蘿吹雪?!卑滓履凶涌雌饋砻嫒堇渚瑢?shí)際上卻比想象中要客氣多了,起碼素質(zhì)比那個伊藤誠要高,好歹多說了幾個字。
可惜。
燼不是很能接受這個亂七八糟的名字。
下次帶個菠蘿來,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吃。
我吃我自己?
另一邊,一身白衣的菠蘿吹雪在介紹完自己后,仔細(xì)地端詳了燼一會兒,緩緩開口道:“我七歲學(xué)劍,七年有成,至今未遇敵手。”
“???”
你特么未遇敵手關(guān)我屁事?
這人,是神經(jīng)病吧!
伊藤誠道:“何必對他說這些,惟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人在高處的寂寞,他又怎么會知道呢?!?p> “……”
‘我的誠哥,你該不會是又想死了?’
燼摸了摸劍柄,可惜今天沒帶柴刀來。自從今天“游戲”突變后,他的劍便改不了樣子了,也不知道是什么原理。
菠蘿吹雪又對伊藤誠說道:“今夜是月圓之夜?!?p> “是?!?p> “你確實(shí)是伊藤誠?!?p> “當(dāng)然。”伊藤誠微微一笑。
“你手中有劍,我手中也有劍?!?p> “是?!?p> “你我的約定還算不算?!?p> “算?!币撂僬\點(diǎn)了點(diǎn)頭,“今日一戰(zhàn),你我劍下誰都不必留情。學(xué)劍的人能死在高手的劍下,豈非了無遺憾?”
“是?!辈ぬ}吹雪的回應(yīng)依舊簡短。
伊藤誠低下頭,凝視著劍鋒,道:“請?!?p> 自此,他再也沒有去看菠蘿吹雪,連一眼都沒有看,竟然沒有去看菠蘿吹雪手里的劍,也沒有去看菠蘿吹雪的眼睛。
這是劍法的大忌,高手相爭,正如大軍決戰(zhàn),要知己知彼,才能百戰(zhàn)百勝。
所以對方每一個輕微的動作,每一個眼神,每一個表情,甚至連每一根肌肉的跳動,也都應(yīng)該觀察得仔仔細(xì)細(xì),連一點(diǎn)都不能夠錯過。
因?yàn)?,每一點(diǎn)都有可能是決定這一戰(zhàn)勝負(fù)的最大因素。
伊藤誠身經(jīng)百戰(zhàn),號稱無敵,怎么會不明白這道理?
這種錯誤,本來是他絕不會犯的。
菠蘿吹雪目光銳利如劍鋒,不但看到了他的手,他的臉,仿佛還看到了他的心。
伊藤誠又說了一遍:“請?!?p> 菠蘿吹雪忽然道:“現(xiàn)在還不能?!?p> 聞言,伊藤誠皺了皺眉。
“不能什么?”
“不能出手。”
“為什么?”伊藤誠更加不明白了。
菠蘿吹雪指了指伊藤誠的胸口。
“因?yàn)槟愕男?,還沒有靜?!?p> 伊藤誠默然無語。
菠蘿吹雪道:“一個人心若是亂的,劍法必亂,一個人劍法若是亂的,必死無疑。”
伊藤誠冷笑,“難道你認(rèn)為我不戰(zhàn)就已敗了?”
“現(xiàn)在你若是敗了,非戰(zhàn)之罪?!?p> “所以你現(xiàn)在不愿出手?”
菠蘿吹雪沒有否認(rèn)。
伊藤誠道:“因?yàn)槟悴辉赋巳酥???p> 菠蘿吹雪也沒有否認(rèn)。
“可是這一戰(zhàn)已勢在必行。”
伊藤誠撫摸著劍身,戰(zhàn)意澎湃。
“我可以等?!辈ぬ}吹雪說道。
“等到我的心靜?”
菠蘿吹雪點(diǎn)點(diǎn)頭,“我相信我用不了等多久的?!?p> 伊藤誠霍然抬起頭盯著他,眼睛里仿佛露出了一抹感激之色,卻又很快被他手里的劍光照散了。
對你的敵手感激,也是種致命的錯誤。
伊藤誠說道,“我也不會讓你等多久的,在你等的時候,我能不能找一個人談?wù)勗???p> “說話可以讓你心靜?”
“只有跟一個人說話,才可以使我心靜?!币撂僬\意味深長。
“這個人是誰?”
這句話,菠蘿吹雪本不必問的。
伊藤誠轉(zhuǎn)頭,看向燼。
“你是何人?”
好嘛,總算是想起我了。
燼翻了個白眼,但還是老老實(shí)實(shí)地回答了。
“燼·羅根?!?p> “好好的天朝人,取什么西洋人的名字?”
哇,你一個叫伊藤誠的居然鄙視我取歪果仁的名字,你怎么好意思的。
話說,這里既不是唐朝也不是宋朝還不是明朝清朝,居然就叫天朝?
這個高科技世界真是……
可以的,比狠人還多一點(diǎn),是個狼朝。
伊藤誠沒有在這個問題上停留太久,他繼續(xù)問道:“你為何會出現(xiàn)在這里?自從我占領(lǐng)皇宮,殺了皇帝,趕走宮內(nèi)所有人后,就在皇宮周圍布置了整整三十萬精兵層層把守,無論有多么高強(qiáng)的武功也不可能無聲無息的闖進(jìn)來。”
燼懂了。
這家伙看起來牛逼哄哄,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結(jié)果其實(shí)對他出現(xiàn)在皇宮、沒有驚動軍隊(duì)而大搖大擺來到兩人面前感到極其不解。
如果不是菠蘿吹雪點(diǎn)破,伊藤誠恐怕會在心里憋著這件事和對方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