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白發(fā)男人走了過來,此人看上去也就四十多歲,卻已經(jīng)滿頭白發(fā),看起來甚是詭異,他穿著青色長衫落馬靴,后面跟著兩個矮個子男人,腰間佩掛長刀。
方亦衡皺了皺眉頭,洛陽城內(nèi)從未見過此人,看這打扮仿佛是京城一帶人物。
兩個黑衣男子對視一眼,雙雙手摸刀柄齊聲問道:
“你是誰?”
“我只是個過路人,你們別緊張?!彼f話的聲音尖聲尖氣,讓人聽著很不舒服,“剛才聽你二人說,南山一霸是被你殺的吧?”
他邊說邊拿手指指向那個姓莫的男人,后者此刻竟泛起滿頭大汗,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方亦衡看著他的臉漲得通紅,想到此人江湖中廝殺已久,如今竟如此不堪,可以想到白發(fā)男子身上應(yīng)該是散發(fā)出某種殺氣,這種殺氣讓對面的男子從心底里感到膽寒嗎,只見他顫顫巍巍地回答道:“是……是我?!?p> “都說了,別緊張,我是和南山一霸有點交情,他武功不錯,算是一個高手,但聽你說的話似乎很輕松就能秒殺他了,想來你也是超一流的高手了。”
白發(fā)男子坐在了靠近方亦衡的桌子旁,說這些話時候卻正眼都沒看黑衣男子一眼,顯然是瞧不上他。
“大……大爺,饒了我吧?!毙漳暮谝履凶油蝗还蛟诘厣峡钠鹆祟^,“是小人事先在他飯菜下了毒,把他暗算了,大爺您饒了小人一命吧?!?p> 白發(fā)男子看到他這個樣子只是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的樣子甚是詭異,他拿起桌子上的茶輕輕嘬了一口,只見潔白的手指上留著長長的指甲。
“沒事沒事,我此次來洛陽自然不是為了這樣的小事而來?!?p> 姓莫的男子一聽緩了一口氣,同時擦了擦臉上的汗,但是跪在地上還是不敢起來。
“只是呢,看你二人穿著似乎是符遠派的人,符遠派威震江湖,我聽說這個派的人團結(jié)一心,派中男弟子有如兄弟,女弟子有如姐妹,正所謂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當然這只是我耳聞,如今見到你們兩位符遠派弟子,不妨我們來做個游戲好不好???”白發(fā)男子怪異的聲音很是刺耳,他的語氣顯然沒有給對方拒絕的權(quán)利。
“什……什么游戲?”兩個黑衣男子對視一眼面面相覷,他們也不知道對面怎么看出他們是符遠弟子的。
“我這里有個簽,叫生簽,你倆比試一場,到最后活著的人呢就可以獲得這個簽,同時可以用這個簽求我?guī)湍銡⒁粋€人,但是也僅限于今天?!闭f著白發(fā)男子真的從衣服里掏出一枚竹簽放到了桌子上。
方亦衡和藍衣男人對視了一眼,這是什么怪人?不但要殺人,還要幫別人殺人。
“我只給你們一柱香的時間,時間到了,地上沒有你倆其中一個的尸體,你倆都要死?!?p> 說完,他手下的矮個男人已經(jīng)把香點上,那人一用力香就插進桌子里,可見內(nèi)力竟是如此深厚,見此兩個黑衣男子臉色更加難看了,他身后那兩個人的武功都要比自己高上許多。
“師弟,你動手吧,我死后請照顧我的老母親,兒子活著時候沒能夠盡孝,死了還要麻煩賢弟你,大哥這里多謝了?!毙漳哪凶友劬锓e蓄著淚水,起身先開口說道。
“莫師兄……不要,還是你動手吧,我孤苦伶仃一個人,死了就死了,只是不能給師傅盡孝了?!绷硪粋€男人滿臉淚水說道。
“師弟,你不聽師兄的嗎?作為師兄怎么能拋下你不管呢。師弟快動手吧,記住要替我報仇,我今天就是要告訴天下的英雄,我莫七梁不是懦夫,而是個頂天立地的漢子!”
“師兄……”此時師弟猶豫不決。
“師弟快動手??!”莫七梁眼神堅定。
“師兄對不起!”
說罷他拿起桌子上的劍走向了莫七梁,看著莫七梁淡然面對死亡的微笑著的臉龐,他很不忍心,但還是劍刺了出去,在劍間離莫七梁的胸膛還有幾寸距離時,卻再也刺不下去了,師弟低下頭看了看自己心臟位置的短刀,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看著眼前這個剛在叫著自己師弟,此時臉色卻早已變得冷漠的男人。
撲通一聲,師弟倒在了地上,鮮血流了一地。
噼里啪啦的掌聲響起。
“精彩,精彩!好一個先是裝作正義凜然,趁其不備再偷襲,你叫什么?莫七梁對吧,可以可以,真小人不少,像你這樣滿嘴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卻不多了,我身邊正好缺一個,你以后就跟著我吧。”
莫七梁喜出望外,忙跪在地上磕頭道謝:“多謝主子收留,莫七梁愿唯馬首是瞻,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白發(fā)男子只是輕微笑了笑道:“行了行了,起來吧,我剛才說了,誰活了下來,那么這張生符歸他了,既然你贏了,我便可以幫你殺一個人,我要在洛陽待個幾天,到時你想好了告訴我就行,多給你幾天時間?!?p> “不用了,主子,我已經(jīng)想好了。”莫七梁沒有馬上起來,跪在地上說道。
“哦?你已經(jīng)想好了?那說說看吧?!卑装l(fā)男子還有一點驚訝。
“就是他。”
說完莫七梁便把手指向一個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在一邊一直默默喝茶,出了人命都沒有抬過頭南邊坐著的道士,仿佛剛才發(fā)生的一些都與他無關(guān)。
仔細想想,確實和他一點關(guān)系都沒有。
“你認識這個人?”
“不認識?!?p> “那你們之間有什么恩怨?”
“沒有?!?p> “那你為什么殺他?”白發(fā)男子還是有些不解。
“沒什么理由,看他不順眼罷了。”
“哈哈,好理由,你小子和我倒是很像,看誰不順眼就要殺人?!?p> 白發(fā)男子站起身走了過去,坐在了道士的對面,那道士仿佛沒看見他一樣,依然自顧自地喝著茶。
“能否借我喝一口?”白發(fā)男子問道。
此時道士抬起了頭,他看了看眼前人,并沒有說話,真的把茶杯遞了過去。
白發(fā)男子接過了茶杯一飲而盡,然后大袖一甩把空杯放在了桌子上,笑著點點頭說道:“好茶,好茶?!?p> “確實不錯?!钡朗恳颤c了點頭。
“走吧。”白發(fā)男子沒有動手,而是站起身便往外走,兩個矮個子男人緊隨其后,莫七梁一看也趕緊跟了上去,一時間熱鬧的茶站內(nèi)只剩下了四個活人和一具死尸。
道士此時似乎也休息夠了,站起身拿著行裝準備離開,回過頭時他看了看方亦衡等人,搖了搖頭卻也沒有說什么,徑直走了出去。
看著地上的死人,悅溪已經(jīng)嚇傻了,身體顫抖著努力別過頭不敢看。
“你要是害怕就先回車上去吧?!?p> 聽到方亦衡這句話悅溪如釋重負,小跑著爬上了馬車。
“少爺,為什么那個白發(fā)男人沒和道士打起來?。课疫€以為他們會斗個你死我活呢?!彼{衣男人不解地問。
“他們已經(jīng)打了?!?p> “已經(jīng)打了?沒有啊,我一直盯著他們呢?!?p> 方亦衡看著地上死不瞑目的尸體回道:“他們在遞過茶杯的一瞬間內(nèi)力已經(jīng)借著茶杯爭斗一番了,”
“???”藍衣男人覺得一切有些難以置信,“那到底誰輸誰贏???”
“看樣子應(yīng)該是個平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