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互相試探
雪壓枝頭,飛鳥不鳴,野獸絕跡。
寒慕立于帳前眼望平城方向,內(nèi)心焦急如焚。
一夜過去沒有任何訊息,他不由地焦躁起來。
平時睜眼便會看到流蘇,十年下來此時才感覺,似乎流蘇一直陪伴自己身邊。
原來自己從云州奔到大都,也是缺少了流蘇才追去的,而非頑皮貪玩。
“國君,外面冷還是回帳里去吧?!狈巾樐蟿袼馈?p> “將軍,昨日蘇姐姐被我刺傷,到此時探子還未傳來消息,姐姐是好是壞總得有個信息吧?!焙郊钡馈?p> “國君不妨逆向思維,沒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方順南安慰著他。
寒慕聽后只好點了點頭:“只有如此了?!?p> 兩人進到帳內(nèi),方順南對寒慕道:“國君,今年雪季比往年要來的早,若蘇閣主遲遲不回平城的動靜,我軍不可長久駐扎于此,依臣之見,大雪停下之日,便率軍攻城,絕不可在給離軍喘息之機?!?p> 寒慕內(nèi)心不由嘆了口氣,此役是自己過于草率了,在盛怒之下不聽眾臣諫言罔顧發(fā)兵,現(xiàn)在大雪封山,在此一日便一日的負擔(dān),軍需跟不上必會引起士氣低落,但愿流蘇無恙,計劃能順利實施。
“看這場大雪也要下個三天三夜,大雪消融也要三天三夜之久,來回便是七天的數(shù),再給蘇姐姐三天熟悉平城的時間,里外里十天?!焙降溃骸胺綄④娔阌X本君定的期限可好?”
方順南思考片刻點了點頭:“好,就以國君所定期限,十天,十天后若蘇閣主沒有消息,臣便率兵攻打平城?!?p> 平城督帥府,流蘇慢慢地醒了過來,屋內(nèi)無人,她拖著傷體掙扎著下了床,院內(nèi)安靜非常,院子里已鋪滿白雪,沒人打掃,即便是打掃了也隨即落滿。
這里是平城?流蘇心中雖有疑問,但確定絕不會錯。
在她臨昏倒看到軒銘的表情時,便已料到他必會帶自己回平城。
“小姐,你傷勢還未好,不可以下床。”身后傳來一男子的聲音。
流蘇轉(zhuǎn)過身來,見一身材修長的英俊少年,一襲藏藍色長袍寬帶束于腰間,外罩青色薄棉長衣,頭束玄色發(fā)冠,劍眉朗目站在自己面前,正定定地看著自己,大驚之下不由連連后退,傷口似是被牽動,疼的她忍不住扶住房柱。
這一幕讓少年一時恍惚,一如在龍城十四哥府上,第一次見到夜墨女子裝扮時那憔悴的模樣。
“夜墨?!鄙倌贻p聲呼喚著連忙上前扶住流蘇。
流蘇此時傷重難支,被他一托竟倒在他的懷中。
流蘇雖在大都經(jīng)營清音閣,看慣男歡女愛逢場作戲,而她卻從未如此近的被一個男子擁住,本能地想推開他,卻被少年一把抱起走進屋中,將她放置床榻之上。
“受傷就要好好休息,不要亂跑?!鄙倌晖赖氐?。
“你是誰?”流蘇從未見過軒成,見他脫口喊出夜墨的名字,心中不僅詫異。
“西月軒成,你叫什么名字?”軒成看著流蘇,剛才的一幕恍若回到軒銘府內(nèi),不由問道。
“蘇流兒。”流蘇回答。
她將自己的名字顛倒了一下,竟蠻像那么回事。
“你因何出現(xiàn)在岫云谷?”軒成問她。
他就是西月軒成,少主口中那個不服管制的齊王。
“我一直暗中觀察寒慕,從未放棄對他的報復(fù)?!绷魈K故意面帶恨意。
“你和他有何怨仇,讓你這般仇恨?”軒成問。
流蘇明白他在試探自己,看他年紀不大竟然心思如此細膩。
“他滅我全家,我必殺之?!绷魈K加重了語氣。
軒成聽到這里不由仔細打量起她,深藍色束袖長裙,淺色絲絳橫在纖細的腰間,胸前傷口滲出一團血跡,浸透了衣衫,因重傷臉色過于蒼白,卻擋不住那與生俱來的美貌,如此美人卻心懷仇恨。
“他一生殺伐,自然會結(jié)交許多仇人?!避庛懻f著走進房內(nèi)。
不知他是聽了許久,還是剛趕到。
“是你?”流蘇認出他,就是軒銘將她帶回平城醫(yī)治。
她忙下床施禮。
“不必?!避庛懽柚沽怂?,道:“你和他有深仇大恨,想必從未放棄過任何機會殺他吧?!?p> 流蘇已感受到他咄咄逼人的目光,此人竟比軒成還難以應(yīng)付。
“恩公說的沒錯,他在天啟時,我便尋機報復(fù),無奈他身邊暗衛(wèi)太多,且功夫了得,后他又去了龍城,若不是他身邊有一女子相護,我便已得手將他殺死?!绷魈K故作恨恨地道。
“女子?”軒成不解道:“什么樣的女子?”
寒慕告訴過流蘇,西月眾兄弟因王位之事暗中有間隙,其中似乎還牽扯了夜墨,此時心中不由一動。
“看似極美的一個女子,在龍城行宮所見?!绷魈K有意說出地點。
“行宮,寒慕說的沒錯,八哥果真將夜墨藏于行宮?!避幊膳?。
“十五,你冷靜點,我先前怎么與你講的,你忘了不成?”軒銘眉頭微縐略帶責(zé)備的口氣看著軒成。
“你叫我如何冷靜,是他負我們在先?!避幊稍跉忸^上哪里肯聽甩手而去。
“小姐盡心養(yǎng)傷,我待會再來?!避庛懨撕蒙藕蛄魈K,目的也是在約束流蘇,這才去追軒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