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回天之術(shù)
大殿之上，西月拓石宴請群臣，這次遠(yuǎn)征綏中大勝，獲得了豐厚的物品，自方行被傷，這是他證明自己雄風(fēng)仍在的一場決定性的戰(zhàn)役，他豈能讓心懷不軌之人有所企圖？
“我回京時(shí)，便耳聞天啟劉昌屢犯我國土地，騷擾我離國子民，此人著實(shí)可恨?！蔽髟峦厥又卣Z氣道。
“父王，我愿帶兵殺了這讓人煩躁之人。”西月軒成年少氣盛席間請命。
“我兒果真勇敢，他日陣前定是無人可當(dāng)?shù)膶④?，父王甚感欣慰，這驅(qū)除宵小之事，我自有定奪，這事日后再論?！蔽髟峦厥蹛鄣赝髟萝幊傻?。
“軒成還不快快謝你父王?！蹦咎K連忙道。
“多謝父王夸獎(jiǎng)，兒臣定不負(fù)重望。”西月軒成舉起酒杯向西月拓石道：“兒祝您萬壽永康?！?p> 西月拓石聽了哈哈大笑，端起酒杯環(huán)視了一下眾臣道：“借我兒吉言，望眾卿喝個(gè)痛快?！闭f罷一飲而盡。
“謝王上。”諸王爺大臣齊聲喊道。
西月拓石放下酒杯，看了一下宴席上西月軒政，臨走時(shí)將朝政交與他看來管理的還蠻不錯(cuò)，自己已夸贊了他，卻為何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老五，你為何一副疲倦的樣子，難道是這段時(shí)間治理朝政累著了不成？”西月拓石關(guān)心地問西月軒政。
西月軒政連忙起身，不小心牽動了傷口，連忙按住腹部向西月拓石行禮道：“兒子惶恐，父王日夜為離國操勞，兒子怎敢怠慢?！?p> “如此甚好?！蔽髟峦厥犃诉B連點(diǎn)頭又道：“看你行動不利索，難道是受了傷？”
“這……”西月軒政一時(shí)語塞。
他不能說自己囚禁了夜墨用強(qiáng)時(shí)被捅傷，更不能撒謊說狩獵不小心弄傷。
一者本是一個(gè)秘密說出丟人，還失了王家的顏面，二者身為被王上看重，將國事托付的人，怎能不顧朝政外出狩獵呢？這兩種理由都不能說，那該如何回答呢？
“稟父王，前段日子有人來救天啟罪臣夜墨，五哥與我追逃犯時(shí)不小心被他們打傷，所幸將夜墨的同伙殲滅三人，活捉一人，兩人在逃，夜墨被追回?！蔽髟萝帍哉玖似饋硐蛭髟峦厥A報(bào)。
他這么一說竟然搪塞了過去，為西月軒政解了圍。
“噢！傷的可嚴(yán)重？”西月拓石聲音沉了下來。
“傷已快好，無大礙了?！蔽髟萝幷B忙道。
“父王，那伙人著實(shí)厲害，龍城乃我離國腹地都城，他們竟然能來去自如，難不成長了三頭六臂，父王何不招來，讓我們也看看他們的真實(shí)面貌?！蔽髟萝帩刹皇r(shí)機(jī)地加了一句，這正是他過人之處，既能解了西月軒政的尷尬，也能將司顏從西月軒政手中解脫出來，自己也好從中找出破綻。
西月拓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我正有此意，軒徳將那人帶到殿上，我倒要看看是何等的人物。”
“這……”西月軒徳遲疑了一下，看向西月軒政。
“父王，兒臣這就派人將她帶來?！蔽髟萝幷母彝修o，連忙應(yīng)允派人去帶司顏。
西月拓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將目光轉(zhuǎn)向西月軒羽：“不說我都快忘了，軒羽，那夜墨至今還沒有降嗎？”
怕什么來什么，終究躲不過去。
“回父王，此女傷勢一直未好，曾因此自殺差點(diǎn)殞命，故，兒臣不敢強(qiáng)迫?！蔽髟萝幱鸹氐馈?p> “哦？她竟然自殺！這倒是比一般男子有骨氣?！蔽髟峦厥蝗粚σ鼓辛伺d趣，對西月軒羽又道：“她現(xiàn)在怎樣，若能走動將她傳至殿上?！?p> “唯?！蔽髟萝幱鸩桓译[瞞，忙命人將傷未痊愈的夜墨帶來。
司顏步履蹣跚地走進(jìn)大殿，雖臨來時(shí)換洗過，卻掩蓋不住被刑訊的傷痕。若不是西月軒政有傷在身，怕是折磨的更甚。
“竟然又是女子?！贝蟮钪媳姵甲h論道。
“哈哈，這云智小兒，果真知趣，竟然將他們天啟的女人一個(gè)一個(gè)往龍城送?！蔽髟萝幟舸笮Φ馈?p> “殿下之人可知我是誰？”西月拓石看著司顏問道。
司顏搖了搖頭，眼前之事她無心關(guān)注，心思全在半月之前，那場血戰(zhàn)，她怎可以讓公子與雪姑身陷險(xiǎn)境？只有拼死擋住離國，讓雪姑司南逃離生死之門。
“他是我們離國的王上西月拓石?！蔽髟萝幟舻馈?p> “那又怎樣？”司顏淡淡地回了一句。
“放肆……”西月軒政喝道。
西月拓石擺了擺手阻止了他，對司顏道：“你與夜墨是何關(guān)系，為何冒死相救？”
“她是我家少、少爺，我定會以死相護(hù)。”司顏總是改不了口。
西月拓石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理由卻也充分?！?p> 此時(shí)有侍衛(wèi)上殿稟報(bào)：“王上，夜墨帶到?！?p> 西月拓石一揮手：“帶上來?！?p> 夜墨緩緩走上殿來，一眼便看到了站立在殿上的司顏，司顏也在注視著她，這一眼已勝千言。
夜墨走到殿中不跪拜，不施禮只淡然地道：“天啟之臣見過王上?！?p> 她看著坐在殿上的西月拓石，雖看似身體強(qiáng)健，卻氣血兩虧，虛火過旺陽火衰敗，心中忍不住一陣竊喜，暗忖：他果真是在強(qiáng)行硬撐。
“天啟罪臣，見了王上為何不拜？”西月軒政喝道。
“我拜君，拜父母，拜圣賢之人?！币鼓⑽⒁恍Νh(huán)視了一下大殿道：“這里無一人可讓我下拜。”
“放肆?！蔽髟萝幱鸷戎沟溃骸巴跎厦媲柏M容你猖狂？”
他自是好心，怕夜墨言語過激，激怒了西月拓石，將是一個(gè)可怕的后果。
“父王?！蔽髟萝幊梢慌钥戳诵闹兄?，忍不住喊了一聲，被一旁的西月軒銘一把抓住按了下來。
“罷了，念你有傷在身跪拜可以免除?！蔽髟峦厥瘮[了擺手，他似乎并不計(jì)較夜墨的傲慢，問道：“你的堅(jiān)持讓我刮目相看，我問你一題，你若答的我滿意，我便饒你性命，否則，推到鬧市斬首示眾?！?p> 夜墨聽后竟然微微一笑，道：“王上真會和我開玩笑，滿不滿意都是你說了算，哪里由得我做選擇?！?p> “你的意思，是我不公允嘍？”西月拓石說道。
“王上何不直接將我推到鬧市斬首，何必這般大費(fèi)周章？”夜墨道。
她的這話一出原本有些熱鬧的大殿上，變得安靜下來。
“不可。”西月軒成喊道。
“西月軒成，身為王爺怎可在大殿之上大呼小叫？”西月拓石斥責(zé)道。
西月軒成還要說，被西月軒銘制止。
一時(shí)大殿之上又一陣寂靜。
“我曾講過，不會讓她輕易死去，要讓她看到我離國，是如何揮師南下直搗大都的?！蔽髟峦厥舐暫暗?。
“王上威武?！贝蟮钪弦魂嚪序v。
“只怕是你有生之年看不到了?！币鼓降囟⒖粗髟峦厥?。
她的話聲不大，聲調(diào)毫無起伏，卻具備了巨大的穿透力，使得大殿之上的每個(gè)人都得以聽的清楚。于是，原本熱鬧的大殿上又一片寂靜。
眾人均知，自西月拓石起兵，揮師南下推翻天啟，那是他畢生的心愿，他率領(lǐng)部隊(duì)披荊斬棘，過關(guān)斬將從未敗過，直到方行與桂啟獻(xiàn)一戰(zhàn)敗北，心中便留下了心結(jié)。
此時(shí)夜墨的說法，怕是觸怒了他的逆鱗，小命休矣。
大殿之上氣氛一時(shí)窒息，軒銘與軒成無助地望向西月軒羽。
“來人將此女推于鬧市斬首示眾。”西月拓石果真大怒，一向高傲的他，怎堪他人指點(diǎn)說辭。
夜墨望向司顏，并向她微微一笑，司顏搖著頭傷心萬分。
“父王，請息怒。”西月軒羽慌忙行至殿中跪倒在地道：“此女出言冒犯父王罪應(yīng)治死，但此女是兒臣與十四弟的救命恩人，朝廷正在用人之際，若因此被處斬，傳出去怕是會動搖那些投靠者的信念寒了民心啊?！?p> “父王，此女心機(jī)頗深，看她柔弱手無縛雞，但她卻是深藏武功不顯人前?！蔽髟萝幷B忙稟報(bào)。
“是啊，父王，五弟這次受傷頗為嚴(yán)重，此女下手也著實(shí)狠辣?！蔽髟萝帩梢驳溃骸叭舨皇谴伺袀谏恚率俏宓苄悦皯n啊?！?p> 他這邊有意夸大其詞，正應(yīng)了西月拓石心中的氣憤。
“如此膽大妄為，怎能留她?！蔽髟峦厥馈?p> “父王，夜墨會武功我與十五弟早就知曉，若不是她救我，我早被漢人亂棍打死，求父王開恩饒她一命。”西月軒銘快步走到殿前求恩。
“十四哥說的是，夜墨會武功我早就知曉，在救十四哥時(shí)，她一人便擊退了我一隊(duì)人馬，乃女中豪杰，求父王開恩赦免了夜墨吧?！蔽髟萝幊梢簿o走幾步來到殿中求情。
“胡鬧，上次我已赦免與她，而她不知悔改。”西月拓石說到這里，將目光轉(zhuǎn)向西月軒羽道：“軒羽，我命你管制她，勸降她，如今卻無半點(diǎn)成效，你做何解釋？”
西月軒羽知一般說辭在西月拓石面前行不通，若想救夜墨的命，讓她歸于自己，只有孤注一擲。
想到這里，他跪在殿上大聲回稟：“父王，此女，此女有回天之術(shù)?！?p> 他一開口，殿上一陣寂靜，西月軒澤與西月軒敏互相對望了一眼，各自心中有數(shù)。
“回天之術(shù)？”西月拓石緩慢地重復(fù)了一次。
“父王可傳太醫(yī)院張路殿前問話。”西月軒羽見已說出，索性說個(gè)痛快。
“可笑，若有回天之術(shù)，為何我自己不知？”夜墨不解地道：“你莫非魔怔了？”
“父王傳了張路，一問便知。”西月軒羽為了救夜墨已是全然不顧了。
西月拓石將信將疑，命人將張路傳來問話。
“王上，此女的確怪異的很，金刀刺穿心脈，本是必死無疑，但只隔了一夜便修復(fù)完好，雖看似虛弱，卻無性命之憂。”張路如實(shí)稟報(bào)。
“此事可當(dāng)真？”西月拓石嚴(yán)肅地問道。
“臣一直為她隨診，絕無謊言?！睆埪愤B忙道。
西月拓石緩緩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突然大喊一聲：“老八，先將她圈禁別館等候發(fā)落?！?p> “遵命?！蔽髟萝幱疬B忙遵從。
“父王，我有一事相求?！蔽髟萝庛懙馈?p> “何事？”西月拓石看了一下他。
“為防此女再次尋短，可讓司顏服侍身邊，兩人有個(gè)照應(yīng)，也省了她再次逃脫。”西月軒銘道。
“如此甚好。”西月軒羽連忙道。
“這般甚好?！蔽髟萝幊梢簿o跟著道。
西月拓石此時(shí)一心想知道“回天之術(shù)”，便道：“好，就依了你們的建議。”
“多謝父王。”三人連忙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