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各懷心事
深山之中必有狼蟲虎豹,青松翠柏奇花異草,讓一路逃命之人無從欣賞。
邊與山先前只為逃命往山中竄的深了,寒慕雖然在野外呆過一段時間,可是若真進了山中深處,迷路是正常的。
深山林子密不見天日,一般人進去不被迷的七葷八素,是不會知道深山的可怕與神秘的。
寒慕看著神秘莫測的密林,問邊與山道:“你可走得出去?”
邊與山不以為然地道:“再難走的山路我也不怕。”
寒慕知他在深山長大,對于大山摸的透徹,便道:“既然如此就不要磨蹭了,咱們速速趕往都城?!?p> 邊與山道:“你口中有幻音功秘笈的人是男是女,長相可有特征,你我去了都城沒有目標亂找,又怎會找到那人呢?”
寒慕道:“我和她只是一面之緣,那時也就六七歲模樣。”
邊與山驚道:“幾歲?”
看他驚訝的樣子,寒慕鄭重地道:“六歲吧。”
邊與山一聽泄了氣道:“難道我們?nèi)迦?,就為了這么一個未曾謀面的孩童搭上性命嗎?”
寒慕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p> 邊與山望天長嘆,他已沒有選擇。
客棧內(nèi)夜墨無心睡眠,她無法判斷那幾個人,是出于什么目的前來行刺封沉,可是一旦封沉被害,那么跟隨的所有人都會陪葬。
經(jīng)過一番折騰,客?;謴?fù)了平靜,楓其擔心封沉便在房間內(nèi)守候沒有離去。
洛琦不知為何立在夜墨房前遲遲未走,似乎還有什么心事。
“洛大人還有事?”云絎一向?qū)τL(fēng)軍敬而遠之,不知為何這次卻主動與洛琦搭訕。
洛琦沒想到云絎也沒睡,這么晚了還出來游蕩,連忙躬身施禮道:“王爺還沒睡?”
云絎哪里睡的下,即便是睡下也不踏實,封賢達手段殘忍多變,不知道這行刺封沉的人,是不是他故意安排的,做個樣子把保護不利的罪名按在自己或夜墨的頭上。
鏟除異己、安插罪名一向是封賊不二的手段,這次竟然讓自己的女兒當誘餌,真是好狠的心。
云絎抬頭看了一下天色,雖是夜間,卻烏云滿天,一絲月光透過云層照射了下來,顯得黯淡無光。
“漫漫長夜,月色寂寥啊!”云絎嘆了口氣,又問他道:“沉妹沒事吧?!?p> 洛琦點了點頭回道:“已經(jīng)睡下,馮統(tǒng)領(lǐng)守著她呢?!?p> 云絎聽后似是放心了許多,道:“那就好,那就好?!?p> 洛琦道:“更深露重,王爺要保重身體啊。”言下之意要云絎去休息。
云絎何等人,自然聽的明白,故作不解道:“洛大人可有心思同我喝一杯?”
洛琦聽了一怔,心想:這王爺怎地出來了一趟,人變的這般隨和了。當下連忙道:“卑職怎敢與王爺同飲?!?p> 云絎呵呵一笑,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進來自己房間,道:“什么身份地位,都是過眼云煙,及時行樂才是現(xiàn)在該做的事情。”
他的這番話倒讓洛琦也頗有同感,自寒夜死后,他心如止水,渾渾噩噩的活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忘記什么叫快樂了,除了執(zhí)行任務(wù),便失去了生活的目標。
可是當他第一眼看到夜墨時,便有種想接近她的感覺,而這種感覺隨著與夜墨的接觸越發(fā)的強烈,為何如此,一時又說不上來。
云絎從未與御風(fēng)軍接觸,他一向不喜這些明為朝廷辦事,實為封賢達效力的爪牙們。
但對于洛琦來說,他不怎么討厭,少時洛奇為他解圍的那幕,他一直記在心頭,自己不快樂的童年,不如意的日子,倒是被他出面的解圍與說辭,讓他感到心中有了些許安慰。
兩人坐下只管喝酒,只字不提夜墨的事情,似乎兩人都有意避開關(guān)于夜墨的話題。
洛琦雖不知這個小王爺是為了什么邀自己喝酒,似乎隱約的感覺到與夜墨有關(guān)。
“看似這恬靜如斯的夜晚,卻潤染著暗流涌動?!痹平W喝了一口酒嘆道。
洛琦也看了一下夜空,經(jīng)過剛才的那番打鬧,時至深夜,夜色灰暗無月,卻靜的出奇,完全沒了剛才的兇險。
“明天上路定是要小心萬分,他們一擊不中,必會再次襲擊?!甭彗戳酥車谎郏坪鯇偛拍切┖谝氯祟H為的忌憚。
“洛大人可是看出了什么端倪?”云絎看著他問道。
“他們一個個身材魁梧,身手矯健,用的武器是寬背砍刀,這種武器較沉重,用起來需要一定的力量,天啟一些武林人士也有喜歡使用這種武器的,可是這伙人手里卻清一色的這種兵器,似乎是一個有紀律的組織。”
云絎聽了微微一笑,道:“洛大人可猜到他們是什么人了?”
洛琦搖了搖頭,問道:“王爺如此擔心此事,實乃是都督之福,沉妹之幸啊?!?p> 他這樣說也是在試探云絎,這個一向不喜與御風(fēng)軍糾纏的小王爺,今夜舉動十分的異常。
云絎嘿嘿一笑,神情略顯尷尬,道:“都督為朝廷操心費力,本王又怎會不知,何況沉妹又不是外人,既然讓本王遇到此事,又怎會袖手旁觀?!?p> 洛琦點了點頭,道:“這伙人似乎知道了沉妹的身份,他們目的明確,不牽連其他,一人受損全體撤出,據(jù)我了解還沒有那個組織有這般的配合?!彼旖丫?,像這樣訓(xùn)練有素的組織,還是第一次見到。
云絎聽到這里,也不由地起了猜疑,是啊,洛琦說的不錯,看這幫人的身手,不似封賢達訓(xùn)練的殺手,封手下的人一般是獨來獨往,而這些人卻是以配合往來,難道這伙人真不是封賢達派來的?
夜無色,風(fēng)無聲,夜墨坐在屋中難眠,寒慕追邊與山一去無音,也不知是否將邊與山說服,這邊封沉又遭襲擊,看情形這一路回都頗不太平。
雖然已知長生訣在邊與山的手中,可是卻又不能說出自己便是他要找的人,封賢達費盡心思想得到的東西,若是讓老賊知道了邊與山的下落,他焉有命在。可是若不救封沉,自己又怎會脫掉干系。
這救又不行,不救又不行。讓她一時不知如何是好。
胸口突然一陣隱痛襲來,想必又是那斷筋草之毒發(fā)作,這毒隨著在身體內(nèi)潛伏的時間,變的似乎越發(fā)的難以控制了,雪蓮丹在來時救治地方疫民已用完,只有強忍疼痛運功抵擋劇毒的侵蝕,可是那痛根本無法控制,不一時汗水濕透衣衫。
房外無月無風(fēng),細微的腳步聲在房頂突然響起,夜墨雖被劇毒糾纏卻已覺察聲響。
今夜無眠啊。夜墨暗嘆一聲,強忍著劇痛推窗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