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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做傀儡做逃妃

第十一章 辰王再婚

不做傀儡做逃妃 十二綺羅 4388 2019-08-15 09:52:48

  今日之事雖然算是解決了,但是畢竟是一場不小的鬧劇,不到晚上便傳到辰王耳朵里去了。

  穆笙原以為自己為了護著個不必要的外人,自作主張得罪沈國舅府,料想他著會生氣,誰知晚飯時提起來,辰王并沒有責(zé)怪,只是不咸不淡的說了句,

  “你是辰王妃,身份貴重,那些個小崽子不知輕重拖出去打一頓也沒什么,萬事自有本王擔(dān)著,只別叫自己受了委屈”

  這席話穆笙始料未及,愣了片刻也沒出聲答他的話,只含糊的點了點頭,她是怕一開口便會忍不住掉下淚來。

  這句話給了她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往后很長一段時間她只要一想到,心中便暖意橫生,直到以后很久很久她都一直記得,記得他今日說話時看自己的眼神,也曾慶幸自己往后余生都有了倚仗,有了依靠。

  行宮里的最后幾日接連下雨,本來山中就涼爽,幾日陰雨下來,逼得眾人初秋里便早早添了厚衣裳。

  雨天山中道路濕滑除了幾個格外頑皮的半大孩子,行宮里少有人走動,就連陛下都難得散漫,放了臣下的假任由公文堆在書案上積灰。

  不少人暗自抱怨天公不作美,最后幾日都沒個好天氣沒能盡興玩可樂,唯獨只有穆笙覺得這樣的實在天氣很好,不必出門不必應(yīng)酬,更沒些亂七八糟的人來堵她的府門,更重要的是,能安安靜靜的同自己的夫君待在一起,即沒有公務(wù)要忙也沒有閑事要管,就。

  萬千平常夫妻一樣,同起同休同吃同睡,或是并肩在廊下聽聽雨聲,又或是同翻一本沒什么趣味的古籍,無論如何在穆笙看來都是歲月靜好可遇而不可求。

  這樣的日子穆笙惜若珍寶,因為她遠(yuǎn)沒有天真到以為單憑這一個月的獨處就能改變什么,因為她沒有忘記不過幾十里外的辰王府里還有個趙云蘿,只要出了末依山如今的種種就都得擱下,所以她格外珍惜。

  若非要說改變,那便是這日漸沉淪的心意,也不是因為別的什么,只是他待自己很好,自己也該回報他的好,穆笙覺著這是理所應(yīng)當(dāng)?shù)摹?p>  按往年的慣例該是要趕在中秋之前回京的,可今年山中雨水太多,硬生生拖到了中秋之后,也因為下雨山中又條件有限,今年中秋過得格外簡單些。雖然在穆笙看來這一切已經(jīng)格外熱鬧隆重了,畢竟穆府素來節(jié)儉中秋夜不過就是一家人圍在一起吃頓飯罷了。

  今年中秋雖然少了些熱鬧,但好在也同王爺一起聽了雨品了酒,于穆笙來說也是別一番團圓!

  臨行的最后一晚依舊下著雨,南院里卻破例沒有早早熄燈。

  辰王與王妃的臥房里燈火通明,主子們沒歇下,下頭的人也自然都候著,火塘里溫著茶廚房里備著熱水,丹易同辰王的親衛(wèi)并肩坐在屋外的廊下躲雨,一人拿著蒲扇扇著小爐子煮茶,一人抱著劍在一旁看著。

  屋里此時正下著棋,穆笙與旁人不同,四藝?yán)锴贂嫸紱]什么建樹,唯獨棋藝拔尖,沒料到辰王也是個好棋之人。

  原本是辰王雨天懶散閑來無事想拉穆笙陪他過過癮,并不打算認(rèn)真,結(jié)果一下起來才發(fā)覺,穆笙的棋藝居然在他之上,一時便來了興趣,可惜一連兩日都沒在她手里討得多少便宜,一時間更加勝負(fù)欲徒增,這不下午一盤棋還沒下完便到了晚飯時辰,他實在擱不下晚飯過后直接命人將殘局搬到了臥房里,一時間戰(zhàn)況膠著直到了后半夜也沒分出個勝負(fù)來。

  辰王的棋風(fēng)攻擊性強,一開始便窮追猛打。相比之下穆笙要更穩(wěn),前期隱忍步步為營,所以每局一開始看起來都是辰王占上風(fēng),穆笙步步退讓,可一但到了后期穆笙就變得難纏起來,棋盤隨處都是危機四伏他左支右絀,一旦閃避起來沒了章法便離輸不遠(yuǎn)了。

  眼下這盤棋已到了后期,辰王所執(zhí)的黑子儼然已經(jīng)四面楚歌沒什么希望了,二人相視一笑,默契的放慢了節(jié)奏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話,一改先前緊張的氣氛,變得溫馨起來。

  “你的棋藝師承何人?”辰王落下一子慢悠悠問道,

  穆笙捻起一子在手指間摩擦,一邊審棋一邊回道,“以前府里為我們授課的夫子”她將手上的棋落在棋盤上,勝局已定她也沒有窮追猛打只輕飄飄落在個不關(guān)痛癢的位置上。

  辰王有些詫異,“哦?可有什么名號嗎?難不成穆府里的公子小姐棋藝都這么精湛?”

  穆笙搖頭道,“不是什么名師,也談不上什么名氣,不過是個普通的教書先生,他最擅長的雖然不是棋藝但他是個棋癡,可惜府里除了我別人于此都沒什么興趣,所以一有閑便要拉我同他切磋,下得多了才得了幾分精髓”

  說話間辰王已經(jīng)落了子,

  “能教得王妃這樣的徒弟,想必也算隱世高人了,回了京城王妃可要替本王引見引見”

  穆笙惋惜道,

  “夫子年齡大了前年已經(jīng)故去了,只是……他若聽了這些贊賞一定會很開心的,只可惜無緣了,”

  她聲音低了些,似乎勾起了幾分往事。

  辰王沒料到隨口一說竟然這樣不巧,也不好再多說,安慰了兩句便體貼的換了其他話題。

  “對了”

  兩個回合后,辰王突然想起什么來,提醒道,

  “恒王世子那邊你日后別再管了,盡量離遠(yuǎn)些吧”

  穆笙有些詫異,不明白他為何突然提起這個,又聽他補充道,

  “恒王的傳位召書已經(jīng)快要抵京了,過不了多久他就是明正言順的繼承人了,往后是要繼承王位的,辰王府應(yīng)當(dāng)避嫌不好于他走的太近”

  這樣一解釋穆笙更震驚了,

  “傳位于他?阮青竹?”

  先不說他是個不知能活幾日病秧子,單憑他上頭既有嫡子又有長子,還有那么多哥哥,這王位就是輪也不該輪上他的。

  辰王沒再多解釋,朝堂之事穆笙也不好多問,但她知道凡事蹊蹺必定有鬼,但此事的確與她無關(guān),于是點頭答應(yīng)了。

  二人趕在深夜前結(jié)束的眼下的棋局,吩咐外頭侯著的下人端了熱水進(jìn)來,洗漱后便一同歇下。

  如此末依山這一月獨處的時光算是告一段落,這份安逸與靜謐只怕日后遍尋難求了

  回京后天氣早與離開時不同了,因為入了秋已經(jīng)涼爽下來,又不似山中濕冷,當(dāng)真算得上氣候宜人了。

  不出穆笙所料趙云蘿自然也沒閑著,回府那一日還不等眾人進(jìn)門,在府門前便轟轟烈烈的先鬧了一番。

  辰王知她此番受了委屈,既不忍心責(zé)罰,又不能放任她在門前丟人,當(dāng)著穆笙同全府上下的面,將她打橫一抱,直接抱回她屋里去了。

  雖然穆笙早知辰王待她親近非常,可往日畢竟都在房里關(guān)著見得少,如今直撞進(jìn)她眼里一時間著實有些吃不消,硬生生在府門前愣了半天,好在府里其他人都見怪不怪,又各自忙著搬行李,并沒有注意到她的失態(tài)。

  因為回京整頓的關(guān)系陛下特許了假期罷朝三日,這整整三日里辰王就沒從偏院里出來,就連公務(wù)都擱下了。

  第四日總算是出來了,去上了朝,可人還沒回來穆笙又得了另一個消息,辰王為趙云蘿向陛下討了特赦,改了她罪奴的身份,此時親自去衙門改納妾文書去了。

  消息傳進(jìn)來的時候穆笙正招了商戶佃戶的管事在大廳里議事,說的是下半年的經(jīng)營細(xì)則。

  辰王的親衛(wèi)進(jìn)來報,一時間滿屋子人都望向主位上的王妃,別說是帝王家,就是普通人納妾也不該這么急,正牌娘子才進(jìn)門幾個月便要納妾,讓這王妃的臉往哪兒擱。

  可穆笙也只是聽了,點了頭表示知曉,什么話也沒多說,便打發(fā)走了,而后神色如常繼續(xù)議事。

  旁的人也不見多驚訝,畢竟府里人誰不知道辰王妃慣來是個性子最冷淡的,好像凡事都入不了她的眼,傷不了她的心。王妃本人都沒表態(tài)其他人自然也不便說什么,只得接著商議先前的事宜。

  只是議到最后,諸事都敲定了,原本管事們都已經(jīng)告退了,可是剛走到門口其中一位突然又被叫住了。

  那管事姓劉,是這一群人里年齡最大的,頭發(fā)胡子都白了大半,聽王妃一喊立刻回過頭來拱手問道。

  “王妃還有什么吩咐?”

  “談不上吩咐,只是……”

  穆笙突然有些不知從何說起,攏在袖中的手不自覺的搓著布料,半晌才接道,

  “只是想請教劉老,末依山頂是否有野生寒梅?”

  王府在末依山腳下有大片良田和圈養(yǎng)牲畜的養(yǎng)殖場,劉老正是哪里的管事,他忙點頭道,

  “是是是,的確有一大片梅林”

  穆笙又問,“何時開花?”

  劉老心算一番道,

  “約摸著還有四個多月,若是今年雪下得早,除夕前便能開”

  估計著辰王妃是個愛花之人,又笑瞇瞇的補充道,

  “娘娘若是想看,等開了花老奴給娘娘捎個信兒來”

  穆笙了然難得露出點笑容來,點頭謝過了,沒再多問,吩咐下人將管事們送了出去,自己在心里盤算著,

  ‘四個多月,不算太長,若是能趕在除夕前那便好了!’

  穆笙只知道辰王向陛下討賞憑的是為上分憂之功,其實明眼人都知道以他兄弟二人的情義,左不過是個名目罷了,不過是除個奴籍也沒人計較深究,

  就連她自己也是吃了趙云蘿的改口茶才從她嘴里聽到些來龍去脈。

  原是恒王一黨動蕩不安,此行末依山陛下不放心恒王世子獨自留京,特令他同行,但行宮畢竟太大又怕顧慮不全,所以臨行前特意召了辰王入宮商議,這才有了辰王府護衛(wèi)隊的隨行的特許和阮青竹住進(jìn)南院的安排。

  穆笙先前多少也猜到了些其中的門道,雖然不明白其中細(xì)節(jié),但多少猜到陛下是想借辰王府之手名正言順的在阮青竹身邊增兵,為的就是既能監(jiān)視他的一舉一動又可以免生事端,所以她才敢放心攔在門前多次回護。因為她料定辰王與陛下不會怪罪。

  只是她沒想到辰王會以此為功來為趙云蘿求情。

  彼時穆笙著深青色的華服,同一身喜服辰王做在主位上,正喝著趙云蘿遞來的茶。

  她不知此事細(xì)節(jié),卻還是忍不住拿出來向穆笙炫耀,但沒說完便被辰王打斷了,穆笙何等聰明,如此一點自然便懂了其中的彎繞。

  只是她此時并不甚在意這些,只將注意力都放在了辰王那一身醒目的紅衣上,她默默的想他同自己成婚那一日穿的是不是這樣的喜服呢?那日她蓋著蓋頭,后頭又喝醉記不清楚了。

  辰王納妾,府里上下一連忙了三日,張燈結(jié)彩大辦宴席,將新房設(shè)在了僅次于王妃東苑的北苑里,北苑雖然規(guī)格小些,但卻是離辰王書房最近的一所院落,可見雖然只是納妾辰王卻心細(xì)如發(fā),絲毫不馬虎。

  除了沒邀請賓客其他種種排場皆不輸娶位側(cè)夫人,就連大紅喜服和成婚儀式也一概不少,王爺高興,連府里最下等的下人都得了賞。整個府里一片喜氣,人人都?xì)g喜得不得了。

  卻沒人在意那剛剛進(jìn)門幾個月的新王妃,此時看著自己夫君與她人喜結(jié)連理,三拜天地,又是何等心情。

  一場喜宴轟轟烈烈的熱鬧到了下半夜,北苑里里外外燈火通明,相比起來東苑卻顯得格外冷清,平常在外頭值夜的下人們都到北苑湊熱鬧討賞錢去了!

  所以也沒人聽見辰王妃屋里傳出來的陣陣抽泣之聲。

  “你哭什么?”

  穆笙被她氣得無奈,趴在桌上有氣無力的怒瞪她。

  丹易哭得正傷心,并不理會她,用穆笙先前拿來丟她的絲帕又擦鼻涕又擦眼淚,給穆笙惡心得夠嗆,轉(zhuǎn)過頭不去看她,誰料她毫不收斂哭得更來勁了,穆笙忍無可忍,咬牙道,

  “夠了,你給我閉嘴”

  丹易抽抽噎噎道,“我不,任誰遇到這樣的事總得要哭一場的”

  穆笙無奈揉眉,

  “那該哭的也是我才對??!”

  “可……可我知道小姐你不會哭的,”

  這話說完她像是委屈極了,又上氣不接下氣的哭起來,即使進(jìn)府這么長時間,丹易一急還總會不自覺的叫她小姐,穆笙知她一時難以習(xí)慣,也不去糾正她,

  “所……以,我替……替小姐……哭”

  穆笙一時無言,嘆了口氣又從袖中取了一條絲帕遞過去,然后雙手托腮看著她哭,好不容易等她哭夠了抽泣著正打算收聲,她又在一旁默默說了句,

  “只可惜哭也沒用”

  丹易正打算閉嘴一聽她這話頓時又悲從中來,趴在桌上繼續(xù)哭。

  穆笙還在一旁火上澆油,指著她正打算往臉上湊的帕子道,

  “不許擦鼻涕”

  然后看著丹易又氣又惱的瞪她,也依樣往桌子上一趴,半張臉埋在臂彎里,跟她對視片刻,終于悶悶的笑了。

  北苑里喜氣洋洋燈火通明的熱鬧了半宿。

  東苑里卻只亮著一盞燈,一主一仆坐在桌邊又笑又鬧的哭了半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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