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師,莊主被那邪魔賊人擊中要害,在那城郊之外尋到的尸體,身上刀劍之上無數(shù),想必是拼盡了全力?!?p> 簡五悲愴地朝東機子解釋,說著還無力地垂下了頭。
東機子卻突然松開了他的衣領,右手抬上來,布滿皺紋溝壑的手捂著自己的臉,似乎是在嗚咽著哭泣。
一個半截入土的人這么低低地哭泣,看起來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在場的一些人原本看到尸體后信了七七八八,這下子是全信了。
看來東機子大師與那簡蓮生定是故交,若他還活著,這消息自然會傳進東機子耳朵里。
這樣看來的話,蓮莊真的是無主了,不知道最后會落入誰的手里,但是一定沒有之前繁盛。
這對于仰蓮莊鼻息而活的店鋪,是個喜訊,而對于蓮莊產(chǎn)業(yè)下的鋪面,是個噩耗無疑了。
在場的人都摻喜半憂,只有那白色垂布之后,少年的那一雙亮眸,摻雜著一些道不清說不明的東西。
在今早辰時尸體沒被發(fā)現(xiàn)之前,他一直以為那個人還活著......
明明期盼著他死,明明不用在他面前裝一副什么都無所謂的樣子,明明他報了父母族人的仇,應該輕松起來。
為何他現(xiàn)在,反而夜夜為噩夢所驚擾,心比原先還沉重,江堯討厭這樣的自己,忍不住一拳捶到了白布上。
但是無人注意這小小的插曲,大家的目光都放在那東機子身上,看著他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然后被簡五扶著進了堂內去休息,大家不由得一陣唏噓。
而剛進堂內的東機子卻一下子把捂在臉上的手給放了下來,哪有半點哭過的痕跡,他輕聲地對簡五說。
“怎么樣,我戲不錯吧?”
簡五瞪大了眼睛,半晌說不出話來,莊主說了沒與東機子大師說??!還讓他好好配合表演,不要叫他看出來。
可是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簡五木著個臉,眼睛卻表達出了震驚。
“簡家小五?。∧銘驅嵲谔盍?,不行不行”,東機子伸出食指搖了搖,“低頭的時候怎么能笑呢!真的要笑要學我把臉捂著知道嗎?”
簡五怔了怔,知道是自己剛才沒忍住穿幫了,畢竟誰看到大師被自己騙成了,都要暗暗得意一下吧!
“你說吧,那小子怎么做出這么損的事,還敢瞞著我,不讓我知道”,東機子大咧咧地在客椅上坐下來,翹著二郎腿,問道。
“莊子里有內鬼,莊主想一次性全把暗釘拔掉”,既然被看出來,簡五就老老實實交代了。
“所以就找上我這個不知情的免費戲子?他倒打得一手好算盤。”
東機子拉著個臉,表情非常不好看,要是他真信了,去傻乎乎地給天派傳話,豈不是要成為整個天派的笑料了?這個小怪物,算計人還算得準準的。
簡五嘿嘿地打著哈哈,莊主也確實是這個意思。
“他接下來什么安排?”東機子眼睛一挑,瞪起人來兇巴巴的,簡五汗涔涔的,卻什么也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