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禾拿開劉嘉遙的手,冷峻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好了,不逗你了?!眲⒓芜b說道。
“走吧?!痹S青禾開口招呼劉嘉遙離開。
一整天下來,平淡無事。劉嘉遙這個唯恐天下不亂的主沒了什么興致,將滿腹牢騷在宿舍里發(fā)泄。
從不相信前世來生,但是卻明悟到:前世不知幾千次煉獄,才換得今生一次相遇。
一個人,一直走,一條路,那是人生;兩個人,牽著手,不放開,那是愛情。
但人生這條路也不是一個人在走,許多人都活成你生命中的風景,也會遇到那個陪你走完剩下路途的人。
許青禾閉上眼睛,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段文字,那是他寫給喬薇的第二封情書。信封上有兩朵玫瑰花。
“我的眼里沒有紙醉金迷,也看不到燈紅酒綠,眼里只有你。有你才有星辰大海······
不是在最美的時光遇見你,而是遇見你的時候,是我最美的時光。
春風十里不如你,夏陽溫暖不及你。秋雨霖霖不如你,冬雪皚皚不及你。歌里心上都是情,夢里夢外都是你。
······
喬薇,你的人生可否借我一程,這一程叫余生。
備注:這是第二封,所以信封上是兩朵玫瑰花。我不知道玫瑰花最終會變成幾多,也許是九十九,也許更多。但是玫瑰再多,我也只有一顆喜歡你的心?!?p> 喬薇緊緊攥著這張薄薄的紙,一滴淚水從眼角滑落。
一朵玫瑰不但是許青禾的一次告白,更是在向喬薇走近一步。
許青禾并沒有逼她做出選擇,但是卻在用自己的方式告訴喬薇:我等你,無論結果如何,無怨無悔。
喬薇感覺自己似乎抓到了什么,但卻又轉瞬即逝,不免有些焦慮。
劉嘉遙的業(yè)務干得風生水起,只是自從那次被約談之后,便再也沒有任何風聲傳入鄧語冰耳中。
所有人的生活似乎都進入了繁忙的狀態(tài),只有許青禾例外。
作為一個優(yōu)等生,他只要用功就能讓自己的名字出現(xiàn)在成績榜單最前列,每天都有許多時間可供支配。
劉嘉遙用空余時間做起了許青禾遺留的業(yè)務,而許青禾便閑了下來,做點咨詢之外,除了看書便是看喬薇。
······
又是一個周末結束,劉嘉遙回校之時在樓梯上遇到周婷。
“周婷,最近是不是有些怠慢你了?抱歉啊,最近實在太忙。”劉嘉遙雙手合十。
周婷原本不像搭理他,但不知怎的,心中一動,冷冷開口問道:“忙什么呢?幫人寫情書嗎,大忙人?”
劉嘉遙一愣神,明顯沒想到周婷會這么回他,他已經(jīng)做好了被無視的準備,但上天總想打他臉。只是這感覺怎么那么爽快呢?
“怎么是呢。我忙著喜歡你啊?!眲⒓芜b嬉皮笑臉地說道。
周婷瞪大眼睛,一跺腳便不再理會劉嘉遙了。
“我是認真的。我想把心騰出地方來,裝下一個你。我說的句句肺腑。”劉嘉遙對著周婷喊道。
周婷腳步一頓,但又再度向上。
“你的肺腑不都是黑的嗎?”元明突然出現(xiàn)在劉嘉遙身后。
“真煞風景?!?p> “我可沒過來發(fā)亮啊,節(jié)省能源?!?p> 他們的對話一句不漏地傳入周婷耳中,周婷在心里暗罵他們是流氓。
兩人笑罵著回到教室,許青禾早已站在走廊上眺望著遠處的夕陽。
“還是青禾比較有雅趣,哪像你這個俗人?!痹髯I諷劉嘉遙。
“俗人才會想著發(fā)亮?!眲⒓芜b回擊道。
許青禾皺了皺眉頭,難得的寧靜被這兩個家伙攪合壞了。
兩人卻沒有自知之明,還在不停拌嘴。
“老劉,我剛才看到那個誰過去了?!痹S青禾一開口便讓劉嘉遙閉嘴了。
元明一臉壞笑地看著劉嘉遙,然而劉嘉遙卻再度譏諷元明:“知道你很亮,別笑了,越笑越像個燈泡?!?p> 說完轉身進了教室,元明跟了上去。
許青禾也轉過身子,背靠著欄桿,側頭看著樓下。
“獨自莫憑欄啊?!痹S青禾嘆了口氣。
許青禾的視線中出現(xiàn)了一道倩影,那是他一直在等待的人。
心沒來由地一緊,他看著喬薇消失在樓梯口,一陣失神。
許青禾搖了搖頭,沒有選擇在這等待,而是走進教室。
“你怎么進來了?”正在互掐的兩人頓時一靜,齊聲問道。
“我怎么就不能進來了?”許青禾似笑非笑地看著兩人,隨即回到座位上坐著。
一本書已經(jīng)翻開,但卻怎么也看不進去,眼角的余光總是在窗外掃視著。
喬薇路過窗外時下意識地向里頭瞟了一眼,不著痕跡,但卻看到許青禾那有些鬼鬼祟祟的樣子,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許青禾也隨著喬薇露出微笑。
喬薇反應過來,一如平常的表情重新掛在臉上。
喬薇走后許青禾也低下頭看書。心中似乎放下了什么包袱一樣,內(nèi)容也能映入腦海了。
曾經(jīng)以為最浪漫的事是走很遠的路去看一個人,后來才知道,最浪漫的是走了很遠的路,心里想著的都是一個人。
我喜歡你,就像風兒走了八百里,不問歸期;就像細雨灑落凡塵,不問來路。
許青禾一直以為自己就是一灘死水,然而喬薇卻激活了他的源泉。
古井并非無波,只是沒有遇到能掀起波瀾的水流;落雪并非無情,只是沒有遇到能溫暖它的光芒。
人生最難得的是遇到,最美好的是遇見。也許在晨露點綴的公園里,也許在夕陽映照的操場上,也許在星辰裝飾的湖面上,亦或是一次平淡無奇的相遇,都會成為最美麗的邂逅。
“喬薇,我想我也需要一點時間去確認,確認自己的心。所以我們其實都在等待著,等待著自己。等待著真相破蛹成蝶的那一刻。”許青禾心里回響著這一句話。
當天晚上,劉嘉遙和許青禾兩人在臺燈下,節(jié)奏出奇地一致。
許青禾轉動著手中的筆時劉嘉遙也在咬著筆思考著。
就像是一道驚雷突然炸在頭頂,兩人身子一正,一掃慵懶的樣子,開始奮筆疾書。那樣子,活像在解決什么世紀難題一樣。
“青禾,我寫完就行了,而你明天還要再抄一遍。我明天晚上可能就不陪你寫了。”劉嘉遙邊寫邊開口說道。
但許青禾一門心思全在紙上,根本沒有聽見劉嘉遙在說什么。
整個宿舍頓時只有兩人的“下筆春蠶食葉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