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義天等人,在園里耍刀弄樂一番后,便隨凌鉄山回到大廳。
回到廳里,沈義天四處張望了一下問道:"咦,鐵兄,怎沒見賢侄凌蕭?"
凌鐵山拿起荼盞,輕輕的吹吹杯口,悠然小喝一口后道:"唉,這小子是坐不定的,一個月前,他去中州給師傅送物去了。
?。⑾肷贍斶@兩天也該到了。"白管事跟著道。
"啊,他師傅?凌蕭又拜上一位師傅了?這次師傅又是何人?
"是司馬羽先生。"凌鐵山說道。
?。⑺抉R羽?是那位人稱三箭定中原,唐國第一弓手的司馬羽先生嗎?"沈義天驚愣的問。
"正是。"
?。⒙犝f司馬羽每次搭弓,必連放三箭,三箭必斉中同一處,箭術(shù)之高,天下不出幾人?。《宜L居中州,很少收徒,門下徒生也只有兩名,近年來更少出門,怎會一下成為凌蕭師傅呢?"沈義天好奇問道。
"呵呵,是這樣的,年半前,司馬羽先生來到我凌鐵坊,希望我能幫他打造一把以精鐵鑄造的和弓,我為了要更好了解透徹,便留他住下數(shù)月。
這段時間,蕭兒便認識了司馬羽先生,更喜歡上了射箭,就天天纏著人家不放,要教他射術(shù),我本以為先生覺得他煩,便順手徒教幾下,沒想到有一天早上,先生突然主動提出,想收蕭兒為徒的請求,就這樣,蕭兒便有幸拜了個師傅了。"凌鐵山邊把玄天刀緩緩入鞘,邊道。
"哎呀,那真恭喜鐵兄,蕭兒又拜得一名師,要知道司馬羽箭術(shù)超群,從不輕易收徒,此番能納凌蕭為徒,想必是看中他個人之處。"沈義天站了起來,雙手扣抱,高興說道。
"唉!我此子生性頑皮好動,每事追根問底,我又是一介匠人,有很多事說不準,也教不來,是要多些老師來替老夫管教管教他。"凌鐵山嘴里雖說兒子不是,實旁人看出他是感到欣慰。
?。⒃虑八抉R羽先生的弓,已告鑄成,我本著人把弓送去中州,但蕭兒一直嚷著要去探望他的師傅和兩位師兄,我也覺得此事應(yīng)該,便讓他把弓送去,也好讓他正式拜門入師,順帶讓他出去走走,歷練一下。"凌鐵山道。
白管事剛替兩人換上新茶,奉上些點心之后道:"哎,就怕少爺一人吃苦在外,沒照顧好自己,我本想同去,但坊主又不準。"
"你就過于寵他,你去了,那凌鐵坊如何是好,我這里不能一天沒有你幫我打點一切,況且蕭兒年已十七,該是時候讓他走動走動,見見世面。"凌鐵山雖有點訓(xùn)斥的語氣,但也明白蕭兒自幼便是白管事帶著,他對蕭兒處處愛護有加,視如親子,蕭兒也對他孝順敬重,什至有過于己,故也不是真正的斥責。
白管事迎起雙手,低首細道:"是的,坊主說的是。"
沈義天在旁有點不好意思,故另起話題道:"對了,鐵兄你可知赤龍傘一事?"
凌鐵山喝了一口荼,悠悠的道:"傳說中的赤龍傘?據(jù)說是劍祖死前,把畢生武學(xué)劍法,封印在一把畫有龍影的赤色油傘內(nèi),此傘后來被人稱為赤龍傘,這也只是個傳說吧了。"
?。⒌@傳說卻震動了整個九州,令到多少江湖派幫,爭得斗得不可開交,此事也驚動了王宮,打擾了陛下。"
"?。∪绱藝乐??這不就是些江湖事嗎,王上也有興趣?"
?。㈣F兄良久沒有進宮,有所不知近期宮里之事,當年陛下曾與劍祖并戰(zhàn)三大暗教,及后平定天下,本來陛下有意封劍祖為唐劍,即護國大劍師,但劍祖不欲為官,退隱江湖。"沈義天道。
?。ψ嫘逓橐训翘燧?,不欲沾染塵世雜事,正常不過。"凌鐵山嘗了一口小餅,好像不太喜歡,便放回碟子里。
?。蠢硎沁@樣,就因為此傳言,江湖爭斗越鬧越大,陛下也派人勘查此事。"
?。。〕⒁矃⑸狭??"
?。⑦@等江湖事,陛下本不打理,直到……"沈義天說到這里,有感喉頭有些干渴,便拿起荼杯,喝了一大口,然后繼續(xù)說道:"直到三個月前,傳來一個消息……"
凌鐵山靜待他說下去,白管事已急不及待的追問:"什么消息?"
沈義天站起身來,走到凌鐵山和白管事跟前,皺一皺他那雙粗眉,搖搖頭道:"你們就沒聽見什么?"
凌鐵山暗想,這段時間,我居于坊中,整日忙于打理鐵坊,和鉆研鑄造之法,那有時間留意江湖碎事,倒不像你沈義天,雖為唐帝親衛(wèi),仍然熱衷于江湖事,不過也難怪,你出身江湖,也算半個江湖人吧。
凌鐵山正要答話之時……
一名小仆從廳外門前走來傳話:"坊主,白管事,門外有人求見。"
白管事問道:"何人求見?"
?。⑺苑Q傲雪山莊來使,特來給坊主送物。"小仆回道。
小仆話剛落下,沈義天馬上臉露驚愣之色,又半帶興奮之情道:"我要說得,可能就是此事……"
凌鐵山與白管事不明其意,什么此事那事,與傲雪山莊來使有何關(guān)系?
凌鐵山看了沈義天一眼問道:"你要說之事,與傲雪山莊有關(guān)?"
"我猜十不離八九。"沈義天微笑道。
凌鐵山看他故作神秘,又顯微妙之情,弄的有點胡塗,不過勿論如何,傲雪山莊是為天下雙峯之一,又與凌鐵坊素有往來,雖然交情不算深厚,但今日派人求見,勿論何事,也必須一見,隨即命小仆領(lǐng)請來使到廳堂一會。
片刻,兩名氣度不凡,一身衣著亮白的青年俊士,在小仆引領(lǐng)之下,經(jīng)過三房,走到前園,步入聚事堂。
凌鐵山見一人背懸雙劍,步伐輕盈,首先進入廳堂,另一人,手握長劍,背后懸著一個以白色裹布包著的長物,從后跟上。
兩人一進廳堂,齊提左掌右拳緊碰于前,向廳里凌鐵山低首拜禮,背懸雙劍的青年道:"傲雪山莊,葉方舟,拜見凌坊主。"
身旁提著長劍的青年人,也以同樣方式行禮道:"傲雪山莊,張子宣,拜見凌坊主。"
兩人拜見之后,隨往沈義天處瞄了一眼。
?。晌挥卸Y,我來介紹,這位是當今圣上,唐武帝之帝國御前帶刀親衛(wèi)長,沈大人。"
?。⑦@位是我家白管事。"凌鐵山續(xù)一介紹。
兩人聽后即齊身上前,向沈義天行禮:"拜見沈大人,見過白管事。"其中背懸雙劍的青年道:"莫非是人稱龍中刀,沈義天大人,今日有幸一見,實乃晚輩之福。"
沈義天聽后暗喜,想不到退出江湖為官多年,還有人記得當年江湖名號,故也熱情回禮:"葉兄弟有禮,什么龍中刀,都已成過去,現(xiàn)在只一心待奉王上,為國效力,江湖已離我遠處了。"
此時白管事吩咐下人,招呼荼水之后,便向坊主領(lǐng)意退下廳堂,因為他感到,此刻他們要議之事,實不方便一個下人在場,雖然他不盡然只是一個下人,他是凌鐵坊的白管事,凌鐵坊的第二號人物。
凌鐵山招呼眾人用過荼后便道:"你家,思莊主可好,我們已多年未見,請回去一定要代我向他請安問好。"
?。α耍瑑少t侄今日到來寒舍,不知有何貴事?"凌鐵山接著道。
"我家莊主一切安好,坊主有心,我等回去,一定代為傳話。"葉方舟扣手回話道。
之后葉方舟與張子宣同時身起,葉方舟道:"我等此次奉莊主之命,特來送邀帖。"
話畢,在旁的張子宣解下懸?guī)?,從裹布里取出一個精致的黑玉長盒。
凌鐵山見在旁的沈義天略有緊張之態(tài),向葉方舟問道。"送邀帖……?"
?。⑹堑?,送帖,帖入其中。"葉方舟回話,同時指向黑玉盒。
凌鐵山站了起來,緩緩走過去兩人跟前,細看著這個精致的黑色玉盒,心里贊嘆玉盒的造藝和紋案雕功。
凌鐵山同時在想,是什么樣的帖,放入如此名貴的黑玉盒?是怎么樣的盛事,要如此隆其重之?
沈義天也耐不住好奇之心,走到三人面前,與凌鐵山一樣,觀嘗著玉盒,露出贊嘆之色。
?。⒛悴淮蜷_它嗎?"沈義天見凌鐵山久未有動靜,又急著想看里面內(nèi)容,故在旁催問道。
被沈義天一說,凌鐵山才定定心神,緩緩打開玉盒……
玉蓋打開之后,見到的并非一般的紙邀帖子,而是放著一把烏黑發(fā)亮的油紙傘。
凌鐵山與沈義天此時更是驚訝,本以為邀帖只能是一般常見的紙造之物,卻從沒想過,以一把油紙傘作為邀帖,頓感傲雪山莊行事作風(fēng),就是與常人不一樣。
……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