腳步聲再次響起,越發(fā)近了,翟天定又來了。不知道他去而復(fù)返到底想干什么,蘇紅也只能保持冷靜。身旁響起輕微的響動,側(cè)目看去,翟天定蹲在自己身邊,幫自己整理著被風(fēng)吹散的黃紙。
“你母親去世多久了?”
“十三年了?!狈凑膊皇钦娴模a吧。
“葬在什么地方?”
“四川?!痹诂F(xiàn)代,蘇紅就是重慶人,所以就隨口說了出來。
聽到這話,翟天定停下了手里的動作,回頭看著身邊的女孩,重新打量著,半瞇著眼睛:“你母親葬在四川,你和你父親在京城,而且去世以后,你把令尊葬在了京城?”
懷疑了嗎?對于翟天定的懷疑,蘇紅毫不驚慌,因?yàn)閺囊婚_始就知道,自己這樣說,這個男人肯定會追根溯源,果不其然?;仡^看了他一眼,徐徐地說道:“奴婢是川蜀之人,爹娘都是那里的人,奴婢在那里長大。六歲那年,娘親去世,安葬完娘親,沒過多久,家鄉(xiāng)發(fā)生了洪災(zāi),奴婢和爹爹沒辦法,只能一路乞討,來到了京城。據(jù)爹爹說,京城里有幾個親戚,說不定他們可以幫忙。不曾想,到了京城,卻沒有找到親戚,我們也沒什么錢,只得暫時留在這里。爹爹認(rèn)識幾個字,在鄉(xiāng)下做了教書先生,賺了點(diǎn)錢,也買了房子。本以為日子越來越好,前兩年,爹爹生了病,家里攢的錢用光了。不得已,賣掉了家里的房子,一部分錢繼續(xù)給爹爹治病,另一部分買了那個茅草屋,好歹讓我們父女有一個遮風(fēng)避雨的地方。只是沒想到,錢花出去了,爹爹的命卻還是沒有保住。”
蘇紅說到這,感情上來了,流下了幾滴眼淚。情緒到位,蘇紅覺得如果自己沒有出意外,說不定可以去影視基地跑跑龍?zhí)?,說不定一舉成名。
想得太多了,蘇紅收回思緒,下意識地擦擦眼淚,哽咽道:“奴婢不是沒想過把父親送回家鄉(xiāng),讓他和娘親在一起,夫妻團(tuán)聚;但奴婢實(shí)在是沒辦法,身無分文,還被人追殺。如果不是公子、小姐,奴婢很有可能餓死街頭;還有,這么多年過去了,家里變成什么樣了,奴婢也不清楚,娘親的墳頭還在不在,奴婢也不知道;就算是回去,奴婢同樣是無依無靠。所以對奴婢來說,在哪兒都是一樣的……”
話音剛落,蘇紅就聽見了清晰的掌聲—
“不錯,故事很精彩。”翟天定唇角微揚(yáng),帶著似乎嘲諷一般的笑容。這時,他已經(jīng)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面前的女子。
“我說的是真的。”蘇紅忍著淚,淡淡地說道。心里卻忍不住開罵,翟天定,本姑娘都如此聲情并茂了,你還是不滿意?你怎么這么難伺候,非要奧斯卡得主來給你演這場戲,你才相信嗎?看到對方伸出手來,抬起自己的下巴。隨著他的力度,蘇紅慢慢地抬頭,迎上他的目光。這男人看著自己,目光有些復(fù)雜,好像是在懷疑。蘇紅也不躲避,只是看著他,臉上有些濕潤,剛才的眼淚還在。蘇紅并沒有伸手擦去,現(xiàn)在就看看,自己的梨花帶雨能不能打動這個男人。